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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根廷的世界杯球星卡收藏家

时间:2023/11/9 作者: 海外文摘 热度: 12767
哈维尔·费尔波

  

  小孩子爱玩的集卡游戏为何会令成年人疯狂?让我们去拜访几位球星卡收藏家,听他们讲一讲这项持续了50年的爱好背后的秘密,开启一场世界杯回顾之旅。

  “路易斯,你都60多岁了,还在收集小卡片?你怎么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这是我热爱的事情,埃内斯托,我没法给你解释,但它就像是我的解药。我把钱花在小卡片上……而你的钱都花在了心理咨询上。”

  很显然,路易斯·迪吉亚诺并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和目光。他收藏球星卡30多年了,他的房子就像一个装满各式各样卡册和卡片的博物馆。他的收藏中以足球球星卡居多。

  “我估计我拥有100万张卡片。”路易斯认真地说。今年64岁的他是一名记者,也是资深球迷。他说:“我什么比赛都喜欢看,不管是里斯特拉对萨卡兹斯帕斯这样的阿根廷乙级比赛,还是利物浦对曼彻斯特城这样的超级联赛,我来者不拒。”

  路易斯的家位于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一个中产社区,家中收藏着数千张激光唱片、数百张黑胶唱片、大量书籍和各种门类的合订本,还有一个房间专门用来存放卡片。他把堆放在客厅茶几上的各种集卡册和捆成摞的卡片展示给笔者看。

  路易斯拥有一本《1970–2006年世界杯帕尼尼足球贴纸典藏》,他得意地称之为“小宝贝”,书中不仅囊括了这11届世界杯发行过的所有卡片,还收录了所有比赛和球员的信息。

  | 最罕见的卡片 |

  “是否还有罕见卡,还是说自从帕尼尼公司开始负责生产卡册后,集齐所有卡片就不再是什么难事了?”这是每届世界杯期间的热门问题,至于答案,大家各执一词。

  撇开这个疑问不谈,球星卡收藏家们一致认为,在1974年的世界杯球星卡中,最罕见的是非洲球员穆科姆博,而1978年世界杯球星卡中最罕见的是德国球员塞普·马耶尔和匈牙利球员拉茨洛·法泽卡斯。

  拉法埃尔·比特兰是一位歷史学家和教师,也是球星卡的资深收藏家。他说:“自1982年以来就没有出现过非常罕见的卡片。继克拉克公司之后,各家企业已经去掉了非常难集的卡片。帕尼尼公司更是延续了这一传统,这家意大利工厂印制的所有卡片的数量都是相同的。”

  比特兰还清楚地记得,克拉克公司(已于1981年停业)发行头两本卡册是在1974年和1978年。“那两届的卡片非常难集。众所周知,参加了1974年联邦德国世界杯的刚果民主共和国名脚穆科姆博是很多收藏者心中的痛。我花了30多年找这张卡,等我得到这张卡已经是2006年了,那年我都做父亲了。”他回忆起来颇为感慨。

  阿尔伯特·穆科姆博1945年出生于比属刚果,1974年入选扎伊尔共和国国家队(历史上首只参加世界级赛事的非洲球队)。穆科姆博在队中担任后卫,并帮助球队在1973年的非洲冠军联赛上摘得桂冠。他于2001年10月逝世,生前并不知道自己因为“最难收集”而在阿根廷获得了极高的知名度。

  比特兰家中的地下室摆满了书籍和他珍藏的老物件,他给我们展示了1978年世界杯的卡册。“这一本有个特点,里面收录了阿根廷预选赛的漫画……你看,这是马拉多纳,梅诺蒂后来没选他,然后这是所有球员的照片。这本卡册卖得很好,里面有两个非常非常难集的人物,一个是德国球员塞普·马耶尔,另一个是匈牙利球员拉茨洛·法泽卡斯。对了,里面还有一个不常见的是秘鲁球员奥斯瓦尔多·拉米雷斯。”比特兰说。

  德国门将马耶尔于1944年出生于梅滕,如今已有79岁高龄。他整个职业生涯都效力于拜仁慕尼黑队,参加过四届世界杯(1966年、1970年、1974年和1978年)。在1974年世界杯上,他的奋勇扑救让联邦德国最终成功捧得大力神杯。法泽卡斯如今已经快75岁了,是一名令人敬畏的射手,在为皇家安特卫普足球俱乐部效力期间共打进252粒进球。他参加过1978年和1982年两届世界杯,退役后执教于比利时足球界。

  | 仍然一卡难求 |

  自帕尼尼公司于1990年登陆阿根廷市场以来,像穆科姆博、马耶尔和法泽卡斯这种收集难度的卡片就不复存在了。“罕见卡”的说法也被“稀有卡”“抢手卡”等更温和的说法取代。

  让我们再回到收藏家路易斯的家,把视线转回他那张满满当当的桌子。

  “怎么会没有罕见卡了呢?不是的,每一届的卡册里都有罕见的卡片。”他坚定地说着,随手拿起2022年卡塔尔世界杯的册子仔细查看。

  “比如在这本卡册中,梅西、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还有波兰的莱万多夫斯基都不好收集,毕竟对这几个前锋来说,这肯定是他们最后一届世界杯了。不过令人不解的是,加拿大国家队的徽章卡也很抢手。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有很多人都在努力找这张卡。”路易斯对此很惊讶。

  我们走访了里瓦达维亚公园,发现部分收藏者正在寻找一些“珍品卡”。“我们交换到了加拿大队徽和那个得过心脏病的丹麦球员埃里克森。”克里斯蒂安和加布里亚·桑布切蒂兄弟俩非常兴奋地说。另一个孜孜不倦的收藏者马里亚诺·甘巴尔特斯也赞同道:“加拿大队徽找得我精疲力尽,另外,尼古拉斯·奥塔门迪也很难搞到。”

  又回到了那个问题:现在还有罕见卡吗?“有的人说没有了,他们有一定道理,毕竟现在集卡比以前容易多了。现在有收藏小组、社交网络,人们有更多渠道找到其他藏友并进行交换。”身为记者的收藏家贡萨洛·杜兰回答道。

  路易斯拿起另一本卡册,是2010年南非世界杯那本。“这是迭戈·阿曼多·马拉多纳最后一届世界杯。他是偶像中的偶像。”他郑重地说,“这届有一张很难集的卡片是阿根廷队的徽章,根本就找不到。还有一张就是乌拉圭前锋埃丁森·卡瓦尼。”

  雷纳尔多·普拉多今年48岁,在体制内工作,他不认为自己是球星卡收藏家,他说:“我只是一个比较认真的业余爱好者。”他对2010年世界杯的卡册印象深刻。“我集不到阿根廷队的徽章,那个留白的位置让我很惭愧。我本可以出钱买到它,但我没那么做,我希望能换到这张卡。”普拉多说。

  

  说起2010年世界杯,在公园摆摊的收藏家安赫尔·桑塔玛丽亚认为,最难找的是朝鲜队徽和阿根廷队徽,其次是乌拉圭球员路易斯·苏亚雷斯,然后是世界杯吉祥物扎库米的卡。乌拉圭人法比奥·卡里奥也在公园里出售自己的珍藏,他同样认为苏亚雷斯的卡很难获得。

  现在轮到2018年俄罗斯世界杯了。路易斯说:“这本卡册挺坑的,因为帕尼尼公司编辑这本卡册的时候,阿根廷主帅豪尔赫·桑保利还没有确定球队的最终阵容,所以帕尼尼公司决定在卡册之外再出版一个包含其他内容的小画册,挺令人头疼的。啊等等,还有一张罕见卡不能不提,就是日本中锋本田圭佑,他现在效力于墨西哥帕丘卡俱乐部。”

  何塞·梅卡德是一位外科医生,他已经收藏了几十年球星卡。他说自己花钱买到了梅西和姆巴佩的卡片,并认为本田圭佑是最难获得的卡片之一。40岁的马塞利诺·艾斯特瓦内兹也赞同道:“本田是真的难得到,我都等到厌倦了。直到四年前花钱买下这张卡之后,我才终于放下这个心结。”

  再说说被路易斯称为“遗迹”的1994年美国世界杯卡片。他说:“至今仍然一卡难求,少数拥有这些卡片的收藏家不会出售,即便出售,价格也不会低于20万比索(约合人民币5735元)。我买的是已经贴在卡册里的卡片,我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正相反,我听说有几位阿根廷球员的卡很难凑。”

  梅卡德一边翻卡册一边回忆道:“巴蒂斯图塔非常难遇。马拉多纳吗?他不在册子里,巴西莱教练只安排他参加了对阵澳大利亚的季后赛。”卡里奥也赞同说:“巴蒂是个难啃的骨头。”

  路易斯拍打着2002年韩日世界杯的册子,开始大笑。他说:“这里有两张卡片是我遇到过的最难找的,一个是丹麦门将托马斯·索伦森,另一个同样难找但至少可以让人理解——是法国名将齐达内。”艾斯特瓦内兹和桑塔玛丽亚把他们曾经写在卡册封面上的备注读给大家听:“索伦森、齐达内和罗纳尔多是花钱买的。”卡里奥则回忆道:“里瓦尔多,巴西的10号,让我很苦恼。”

  不是所有收藏家都会搬着藏品走来走去,给别人展示。不过,我们最终通过各种途径确定了哪些是稀有的卡片:1998年世界杯,法国球员大卫·特雷泽盖的卡片因为太难集到被形容为“像鞋子里的石头一样令人难受”;2006年的是克罗地亚队徽和意大利球员法比奥·卡纳瓦罗;2014年则是内马尔和哥斯达黎加球员凯洛尔·纳瓦斯。我们联系到的收藏家中没有多少人拥有1990年的卡片,但他们都一致认为“风之子”克劳迪奥·卡尼吉亚的卡片肯定很难遇到。

  不同于其他类型的集卡游戏,世界杯球星卡的特点在于全家皆宜。就像最近疯传的一个热门视频:一对夫妇坐在车里讨论着,为什么帕尼尼公司没有意识到,40岁以上的人也在购买球星卡?

  “我认为,中老年人之所以活跃于卡片收集领域是因为他们对玩玩具、翻杂志、看画册的年代有一种怀旧情绪。另一方面,对于当父母的这代人来说,在电子屏幕无处不在的时代,这可能是少有的能和孩子玩到一起去的活动。”社会学家华金·林内分析道,“此外,卡册的设计、气味和触感,翻页时的声音,以及拆盲盒般的神秘感和惊喜体验,都在帮人们找回令人怀念的青春。”

  | 童年的小游戏 |

  人们对收集卡片的热情衍生出了许多玩卡、赢卡的小游戏。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已经没有人会为了填满卡册的空缺去玩那些游戏了。小伙伴们趴在地上“斗卡”“扇片技”的日子都哪里去了呢?

  林内提到,随着数字技术的进步,孩子们不再玩过去那些游戏了,电子产品为通信、资讯、学习尤其是娱乐提供了太多充满诱惑的选项。年轻人更倾向于选择电子游戲和社交网络作为理想的休闲方式。他同时指出,大城市的生活越来越缺乏安全感,许多父母都不再允许孩子独自在外面街道上玩耍,这与几十年前的生活方式截然不同。

  身为教师的比特兰则认为:“我们不能说得那么绝对,说什么‘已经没有人玩了,要知道,前些日子我们高中的学生还邀请我在课间一起斗卡呢。我们当时玩得很尽兴。当然,现在玩卡片的人确实比以前少多了,最大的影响因素就是科技的进步。不过我得说,现在卡片的材质可太拉胯了。”

  梅卡德很赞同比特兰的看法,他说:“帕尼尼公司现在生产的卡根本玩不了‘斗卡或者‘扇片技,这些卡有背胶,而且重量很轻。我小时候玩的卡片都是圆形硬纸板制成的,一张卡有现在的四张那么沉,很适合用来玩游戏。你知道那时候我玩扇片技之类的游戏赢了多少袋卡片吗?”

  充满童趣的集卡游戏让许多如今已过不惑之年的人们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每位收藏者都获得了非常独特的体验和感受。正如比特兰所说:“收藏是一门让人痴迷的艺术。”

  [编译自阿根廷《号角报》]

  编辑:马果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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