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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都是奇迹:印度洋三国之旅

时间:2023/11/9 作者: 海外文摘 热度: 11755
菲比·史密斯

  

  我舒服地躺在华丽的床上,安达曼海的海浪推着我摇来荡去,凌晨1:30分,我醒了,起床后看了看船舱外面,“银色探险者号”船长康拉德·考布林克正在值班。

  我们的游船正从印度巴伦岛旁经过,巴伦岛是安达曼和尼科拉群岛的572座岛屿之一。考布林克船长通过扩音器告诉我们登上甲板,因为巴伦岛火山正在喷发。

  我穿着睡衣爬上甲板,看着远处巍峨的大山,夜色中只能看到一座山的轮廓。突然,一团深红色的烟雾从山顶喷向了天空。炽热的橙色岩浆顺着山脊流淌下来,清晰地显示出了山脊的裂痕。我此行的目的不是观赏火山喷发,也从没想过一生中会有幸亲眼看到这一奇景。但是我很快发现,在横穿印度洋的旅程中,让我大开眼界的时刻数不胜数。

狮子岩与野象群



  本次旅行的出发地是离巴伦岛1300公里远的斯里兰卡,在科伦坡市,我和另外86名乘客一起登上了这艘游船,我们梦想着在亚勒国家公园一窥猎豹的踪影,这座公园也许是斯里兰卡最著名的旅游地了。我们的船绕了个大圈,从斯里兰卡西部的科伦坡来到了东南部的基林德村,我们弃船上岸,基林德当地人好奇地看着这一群游客来到了他们的鱼市。我们跳上几辆吉普车,从半路拽上导游,驶进了亚勒国家公园。

  亚勒国家公园里有多种动物,我们看到了巨蜥、野猪、水牛、灰长尾猴、梅花鹿和猫鼬,还有数不清的鸟,食蜂鸟、鸬鹚、凤头鹰雕,只是没看到猎豹,让人越发感到它的神秘。

  

  但是第二天,我们如期看到了“狮子”——卡格里亚狮子岩。我起初觉得这个地方不会有趣,卡格里亚是卡西雅伯国王的宫殿,公元477年,卡西雅伯弑父之后,从哥哥手里篡夺了国王宝座。但是我们的车在蜿蜒的道路上行驶时,我听导游说,卡西雅伯为了防备兄弟们的报复,将他的宫殿建在了一大块岩石上,并且雕刻了一头巨狮守卫着通往宫殿顶部的通路,我迫不及待想要一睹这座“天上宫阙”的真容。

  为了对抗兄弟们的讨伐,卡西雅伯亲自率兵,但是他所骑的战象听错指令,奔反了方向,士兵们误以为他要撤退,悉数四散而逃。卡西雅伯成了光杆司令,面对众多敌兵,无奈拔剑自刎。

  卡西雅伯死后,他的宫殿被人们当作佛教寺院。现在,石头巨狮的头部已经风化,只剩下了两只前爪。我站在一只狮爪旁,它的一个脚趾就比我整个人还大。我想象着,当初这头完整的“巨狮”露着獠牙,人们从它的嘴里进进出出的画面,真是恐怖。

  站在山顶眺望,四周的景色仍然和当年一样美得令人窒息。我站在宫殿的基址上环视俯瞰,每个方向的群山和树木都向远处延伸,仿佛绿色的海洋一般无边无际。我从没看到过真正的狮子,不过站在这只人力建造的狮身上,无疑也让我感受到了狮子的威猛可怖。

  在斯里兰卡观光的最后一天,我们去了阿努拉德普勒寺,参观了那里的舍利塔,还有据说是公元3世纪时栽种的一棵菩提树。当时印度阿育王的女儿僧伽蜜多来到斯里兰卡弘扬佛教,带来了一段菩提树树枝,栽种在了阿努拉德普勒寺,树枝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直到今天仍然枝繁叶茂。几位小姑娘送给了我们一些鲜花,告诉我们可以拿它当供品。坐车回船的路上,我们終于遇到野生动物。两只野象从灌木丛里悠闲地走了出来,跟在我们的公交车旁向前走了一段,然后就走向了在一旁观望的另外至少8只野象。这和我想近距离接触大象的期望有些差距,但是这些庞然大物透过车窗注视着我,已经令我的心怦怦直跳。这是我离开斯里兰卡时获得的一个不错的礼遇。下一站,我们的船将远渡印度。

登上安达曼群岛



  1974年,一些人类学家和摄影师坐船来到了印度洋。他们的目的地是安达曼群岛西南部的一小块地方:北桑提内尔岛。安达曼群岛中的多数岛屿早在17世纪就成了殖民地,北桑提内尔岛则是个例外,此岛至今处于封闭状态,岛上的居民与世隔绝,没有受到现代生活的打扰。

  上世纪70年代的探险队来到安达曼群岛后,发现了一些部落,他们拍摄了很多照片,了解了当地的风土人情。但是到了北桑提内尔岛之后,探险队只能无可奈何地作罢。他们在岛边放了一些塑料用品、盆、锅,甚至还有一头活猪,作为送给岛民的礼物。但是他们并不受欢迎,北桑提内尔岛人乱箭齐发,射向了探险队,一支箭射中了队长的大腿,探险队只好逃之夭夭。

  岁月如梭,40多年过去了,北桑提内尔岛人的生活却没有发生变化。我坐船路过北桑提内尔岛,希望能够一窥岛民的容颜。遗憾的是,我的希望很快落空了。在位于安达曼群岛南部的布莱尔港文化博物馆,讲解员小姐告诉我们:“这里有非常严格的规定,没有获得特别允许不能去那里。”布莱尔港是安达曼和尼科拉群岛的行政首府,我必须去这里的印度移民局进行登记。我疑惑地看着讲解员,她补充说:“但是我们有一些桑提内尔人的工艺品,你们可以参观,我们也为游客们准备了尼科巴舞蹈表演。”

  我走进这座老式3层建筑,裸露的水泥墙、镶木地板,看上去自上世纪70年代探险队离开以来,这座建筑里的东西就再也没被人动过。橱窗里摆着一些用棕榈树树干制成的饭碗,还有几件镶着贝壳的头饰和裙子。有两件裙子是用椰子树叶做成的,标签上写着“传统服饰”。旁边的几张照片上是几位笑容可掬的村民。

  外界与安达曼岛这4个部落的接触受到严格限制。2015年,“人类狩猎”拍摄组一行人登上了南安达曼岛,拍摄了生活在那里的加拉瓦原始部落,他们向加拉瓦女人扔食物,让她们跳舞,因此受到了社会的争议。

  好在安达曼岛有众多角落尚未被探寻,我们可以去探索。我们的安达曼岛之行始于塞卢拉监狱,英国人1890年开始建造这座监狱,1906年建成,用于囚禁为印度独立而战斗的“印度反抗者”。导游告诉我们:“这座监狱还有一个名字:卡拉帕尼,意思是‘黑水,犯人在这座监狱里会染病、受到酷刑和可怕的虐待。每个犯人被单独关在一间比厕所还小的牢房里,每天还要做一些难以完成的苦役。”

  

  参观完塞卢拉监狱,我们乘坐渡船来到了罗斯岛,这座岛上住的是塞卢拉监狱的官员及其家属。驾船的艄工说,安达曼岛当地人称罗斯岛为“小巴黎”,因为罗斯岛在夜里会点燃油灯,将岛上的砖房和街道上行驶的四轮马车照得清清楚楚。我们下了船,在我面前,几座英式建筑的旧址仍在,从面包店到污水处理厂、医院、教堂,甚至还有一个印刷厂,每一座建筑都镶着巨大的窗框,刻着丰富多样的砖雕。这些建筑的屋顶都没了,有的只剩断壁残垣,每座建筑上都覆盖着一层层的葡萄藤,让我想起了吴哥窟,更像是维多利亚风格的建筑。一群群的梅花鹿、白兔和孔雀在房前屋后转悠,有游客扔来食物就跳过去争食。我从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的地方。

  安达曼群岛水下的世界同样令人惊艳。接下来的一天,我们的船在北渔村和南渔村岛停泊下来,这两座岛由一条细长的地峡连接,形成了一个状如沙漏的海岸图形,两座小岛的树木植被茂密。我戴着潜水器跳进了水中,在暖如温泉的海水里漂游了一会儿,然后在水下穿游在珊瑚群和海蛇中间,阳光射进涌动的海水里,照亮了水下世界,我窥见了体型庞大、五彩斑斓的鹦嘴鱼,黑白相间的刺尾鱼和蓝唇蛤蜊。

海边红树林



  第二天观赏了海上日出后,我们离开了景色迷人的安达曼群岛。我们还有一个国家要游历,那便是位于安达曼群岛北部1300公里的孟加拉。看一看孟加拉南海岸地图你会发现,孟加拉南部数不清的小岛与河道交错分布,一座座小岛仿佛飘浮在孟加拉湾。正是这些小岛与河道,组成了世界最大的沿海红树林——孙德尔本斯红树林。

  我满脑子都是这里特有的一种动物:孟加拉虎。但是我们要先去移民局。我们选择了迈赫斯卡里島上的一个小村。

  当地人从没见过外来游客,我们登上一片渔船中间的木制小码头时,好奇的当地人聚在一起看着我们这群岛外来客。几辆嘟嘟车载着我们驶进了离码头几英里远的塔克塔拉村,村里的集市上人流攒动,小贩们诙谐地叫卖着他们的水果、蔬菜、山羊和鸡。家畜的气味和干燥的尘土夹杂在一起,乡土气息浓厚。我沿着狭窄的街道向前走,中途有几个孩子和我说话,我停住脚步朝他们挥手。经过几家敞着门的店面时,我朝店里看去,几个妇女正忙着织披肩,另一家店里有几个男人在镶珠宝,他们朝我笑,邀请我进去看看。

  

  

  参观了几座小寺院之后,导游带我们去参观当地一所学校,孩子们穿着整洁的校服,为我们表演了佛教和印度教舞蹈。我和他们用英语对话,帮他们练习口语,他们提出要和我自拍。

  我们绕着山岬向前走,来到另一片木屋前。几个女人正在湖边洗衣,几个男人在树荫下一边打牌一边聊着天。

  几个男孩站在几辆推车旁,推车上摆着酸梅干。“尝一个,尝一个。”几个男孩对我说。我捏起一个咬了一口,立刻感觉酸到了喉咙里。我摆了摆手示意不敢吃,然后我们都笑了起来。

  回船的路上,我们去了此次旅行的最后一个镇子:库克斯巴扎镇。在那里观看了渔民们撒网捕鱼,用喷灯和沥青修补渔船。这些渔民全都赤身裸体,只有脚上穿着凉鞋,以防扎伤。一群人从我们身后的清真寺走出来,朝我们挥手致意。

这里有老虎



  当晚,计划着孙德尔本斯的旅程时,谭吉尔·拉赫曼告诉我们:“你们可能看不到孟加拉虎。”拉赫曼是我们请来的临时讲解员,还是一位野生动物摄影师,近30多年,他一直住在这座一万平方公里的红树林中,拍摄纪录片。在此期间,他只见过5次老虎。孙德尔本斯红树林的面积和整个牙买加的面积差不多,据说生活在红树林里面的孟加拉虎只有400只左右,我们在此停留的时间只有两天,这样看来,我们看到孟加拉虎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不管我们是否能看见,它们就在红树林里。”拉赫曼说。

  在红树林的第一天探险始于希伦角。落潮时,走过摇摇晃晃的木板路,又穿过留下深脚印的泥泞小路,我们迫切希望能有幸看到孟加拉虎。时而听到草叶的悉索声,时而听到树枝的折断声,后来却发现都是鸟儿,不是虎,苦等几个小时后,我们决定回船。

  我们对于寻找老虎的热情不减,这一次,我们选择黄昏时分去加拉布提亚。我们看到了蜂鸟和野猪,甚至碰到一只梅花鹿悠闲地趴在地上,几乎就是等待成为老虎的盘中餐,但就是不见老虎的踪影。

  接下来我们去了哈巴里亚森林管理所。人们在这片红树林里看到过不少短尾猴,我们看了看地面,有一些渔猫的脚印。渔猫的个头是家猫的两倍,体格肥壮,但是脚趾上有蹼。一条鱼在地上爬着,吸引了我的目光。

  

  “这是一条跳跳鱼。”拉赫曼说。我惊讶地看着这只尖尾巴、蓝斑点的鱼从粘土似的河岸洞穴里钻出来,扬头盯着我。乍一看它像是鱼,但是它可以利用胸鳍站起来,还能在陆地上行走,甚至还能爬树。我停下来,足有半个来小时都在看它。

  黄昏时分,夕阳将水面照成了紫色,我们坐船顺着河道上行,到了红树林之旅的最后一个渔村。在那里,几位渔民在一艘小艇旁忙碌着,小艇上载满了水獭,拉赫曼告诉我们,渔民们自从水獭出生后就训练它们,让水獭帮助他们捕鱼。只见渔民先将这些水獭赶上岸,然后在河里撒下渔网,再朝这群水獭吹几声口哨,让它们从岸上跳回水里。从天而降的水獭吓惊了水里的鱼,鱼群慌慌张张地游进了张好的渔网。这是我们在别处从没见过的捕鱼方式,我们好奇地看着,几乎忘却了沒见到孟加拉虎的遗憾。

  回驻地的路上,我幸运地遇到了最难遇到的一种野生动物:盲豚。盲豚是一种河豚,属于稀有物种,现在处于濒危状态,由于自出生视力就极差,所以被称为盲豚。我们的船沿黄道带前行时,一群盲豚从河里跃出,拍打着水花跟在船旁向前游。沉进水里半分钟后,又浮上来,我屏住呼吸看着,一只盲豚从我身边游过时,探出了细长的唇,瞬间又回到了水里。几分钟后,我们又看到了河里的另外两位“东道主”——一对伊洛瓦底河豚。

  我们停住船,看着这对河豚。这时,拉赫曼兴奋地示意我们看河岸。只见泥泞的河岸上有几个清晰的老虎脚印。“我说过,它们就在这里。”拉赫曼微笑着说。

  看着老虎的脚印和茂密的红树林,我想,虽然这次没能看到猎豹、古老部落和孟加拉虎,依然不虚此行,因为这次安达曼岛之旅比梦境还要奇妙。有时是否亲见并不重要,知道它的存在足矣。下一次如果有人在凌晨1点半叫醒我,我仍会毫不犹豫地爬起来。

  [译自英国《漫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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