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我走进了科罗拉多州博尔德市一家配药室,见到了一个真正超现实的东西:一张收据,关于购买大麻的收据。两年前,科罗拉多州对娱乐性大麻使用的合法性进行了投票,这反映了美国对毒品态度的巨大转变。仅仅是两代人的时间,支持大麻合法化的美国民众从12%飙升至了58%。在这一过程中,我们看到了不断涌现的和大麻相关的新市场、新科技以及一度是禁忌的制贩大麻经验的合法化。
但是同时,美国其他毒品也呈泛滥之势。麻醉品使用导致的健康问题影响着2100多万美国人。药物过量,尤其是海洛因和鸦片等过量使用,是美国人意外死亡的首要原因。美国近三分之一的车祸死亡事故都与酗酒有关。
一方面,我们都想有快乐的感觉。另一方面,我们要更好地保护自己和我们所爱的人。科学家和企业家们正在研究新药品和新技术,保证这些鸦片类药物和酒精都更安全,也更令人满意。下面我们看看科学家们将如何趋利避害,让人们利用毒品安全地“过一把瘾”。
大麻种植将会使用高科技
大麻种植者长期使用老式的育种技术,将两个品种进行杂交,并选择最优良的杂交后代,以便得到更有效的药物。但是随着大麻种植从戒备森严的种植基地转为了公开种植,可以预期种植者会采用基因技术来微调他们的产品,众多的育种者会努力让不良性状的大麻越来越少。
毛格利·霍姆斯是费罗斯生物科学基因公司的首席科学家,这是一家研究基因组学的新兴公司,霍姆斯认为种植者会使用高科技育种技术来生产低含量大麻,将THC(四氢大麻酚)的含量从30%降至4%。“培育大麻一向是内向型产业,以前只为吸食大麻的人提供产品。”他说,“普通人可能也想尝试,但是不行,因为他们一用就会剂量过大。大麻合法化应该提供更多的可选品种,就像酒精度数不同的葡萄酒和啤酒一样。”
但是,高科技培育出的大麻也可能具有比传统大麻花哨得多的功用。科幻小说《银翼杀手》中,菲利普·K·迪克写到了一种“情绪调节器”,这个装置可以让人自由选择情绪。霍姆斯说,未来的大麻也可以与此类似。目前,很多卖家已经在推销据说可以让人产生某一种情绪的大麻产品了。在分析印度大麻过程中,霍姆斯希望在某些菌株里寻找到可以让人感到平静、思维活跃、或者感到饥饿的成分。
醒酒全靠一片药
亚伦·怀特是美国国家酒精滥用和酒精中毒研究所高级科学顾问,他说,科学家们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寻找可以减轻或逆转酒精作用的物质。上世纪90年代,怀特正在就读研究生,研究院里的每个人似乎都认为氟马西尼(Ro15-4513)是酒精中毒的最好解药。他说,当时校园里流传着一张图片,一只喝醉了酒的老鼠四脚朝天躺在地上,另一只老鼠吃了氟马西尼,看上去精力十足。不幸地是,后来的研究证实氟马西尼除了有解酒作用,还可能引起癫痫。
现在,科学家们发现了一种前景良好的解酒物质:二氢杨梅素(英文简称DHM),这种物质可以从原产亚洲的枳椇子中提炼。怀特说,中国人用枳椇子解酒已经有几百年历史,现代科学家对于老鼠的研究显示,枳椇子能够缓解老鼠因酒精中毒而引起的某些行为改变,甚至也许还能维持暴露在酒精环境中的胎儿的正常发育。研究显示,二氢杨梅素似乎能够阻断酒精对于大脑中一种受体的作用。这种γ氨基丁酸a型受体(gabaA)恰好和人酗酒后的明显特征息息相关:昏睡、肢体运动失衡、记忆力减退、暂时性黑朦。但是从神经药理学上讲,gabaA不是大脑对于酒精的唯一受体。怀特说,因此,使用二氢杨梅素有一个危险:它并没有让人完全醒酒,却让人感觉喝得不多,这时候如果喝酒者低估了酒精的作用,开车上路或者干别的事情,就有可能导致灾难性后果。
逃避法律会更容易
《毒品2.0时代,网络革命让世界兴奋起来》一书作者迈克·鲍尔说,互联网自从出现的那一天开始,就与毒品贩卖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1972年,一袋大麻通过互联网完成了销售,那是互联网出现以来人们的第一次网络交易。现在,一些没有被任何搜索引擎索引注册的网站,也就是“暗网”,已经成为了犯罪活动的集散地,也是毒品贩卖的秘密通道。互联网还让人们方便地对毒品类产品进行设计、生产和运输,有些合法产品和非法产品只有微乎其微的差别。鲍尔在他的报告里说,他通过网络从中国一家实验室订购了一批合法的兴奋剂苯甲吗啉,据说这种药深受“披头士乐队”成员喜爱,他们借服用这种药物来保持表演热情。
如果说互联网让毒品交易越发隐蔽难寻,那么新科技就可以讓毒品交易完全“隐身”了。2015年,美国加州伯克利大学和加拿大康卡迪亚大学宣布,他们模拟罂粟花生成鸦片的一些生化过程,成功地通过基因工程技术改造酵母,把糖转化成了蒂巴因,而蒂巴因可以用来生产鸦片类药物。《顽强的大脑:对成瘾症的革命性理解》一书作者、美国神经科学记者马娅·萨拉维兹说,科学家们将来也许能够利用这样的酵母,将人们的家用食材转化成鸦片类药物。在不久的将来,人们也许就能在家里自制山寨版鸦片了。
毒品作为止痛药,将会更安全
科学家为什么要通过改造酵母来生成鸦片呢?除了法律等等一些外在原因,研究者希望通过对鸦片的生成有个更深入的理解,从而弥补止痛药中的某些化学成分的缺陷,并且减少药物依赖性。
一些科学家正在尝试改变鸦片制剂与大脑内鸦片受体之间的作用方式,美国马里兰大学药学院教授安德鲁·库普就是这些科学家当中的一员。人类大脑中有几种不同的鸦片受体,但是临床研究主要针对“Mu型鸦片受体”。在此类鸦片受体中,鸦片类药物会激发两条神经通道,一条通道能让药物立即产生止痛效果,另一条通道会刺激身体适应鸦片类药物的存在,第二条神经通道会引起身体对药品的依赖性。
库普正在研究使鸦片制剂对多种受体产生作用,这种医学界称之为“多向药理学”的研究基于一个理论:各类不同的受体之间有着相生相克的调节作用,利用受体的这一特点,你就有可能服用鸦片类止痛药而不对其产生依赖性。另一个可行的选择是设计出一种药物,药力针对于Mu型鸦片受体,但是不会刺激人的第二条神经通道。最后,研究者的目标正在锁定一种新型止痛药,药力不针对任何一种鸦片受体。不幸的是,科学家们的很多努力都遭受了挫折。比如,科学家们在毒镖蛙的分泌物里发现了一种有效的止痛物质,但是他们随后就发现,这种物质只针对尼古丁受体,这表明它也可能具有成瘾性。“可以肯定,它不会和鸦片类药物有同样的效果,”库普说,“但是为我们进行更广泛研究打开了一些思路。”
[译自《大西洋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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