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我被电话铃声吵醒。迷迷糊糊伸手拿手机,我才意识到,不是手机在响,而是固定电话。
平时,家里这个固定电话就是摆设。这年头人人智能手机,都是通话加流量的套餐,除了办公场所,谁还打固定电话?家里之所以还有个固定电话,是因为电脑要上网,宽带和固定电话是绑定的,否则,我压根儿就不会装。事实上,因为基本不用,我连家里这个固定电话的号码都没记住。
我不情愿地翻个身,按亮床头柜上的台灯,然后哈欠连天地下床去接电话,脚底下一路磕磕绊绊。听筒里传来秋生的声音:“睡了?打扰你休息了吧?”
我顿时怒从心头起:“大半夜的,能不打扰我休息?而且你难道不知道世界上有手机这种东西吗?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家固定电话的号码?我记得我从来没告诉过你,这是你们警察滥用权力的证据……”
等我抱怨够了,秋生心平氣和地说,他碰到一个案子,有点儿小问题,想跟我咨询一下。我立刻来了精神,能难住秋生的案子,应该不是小案子,我的头条有希望了。
警方接到报案,是昨天早上5点多钟。本市机电厂家属区7号楼下发现一具女尸,报案者是小区里晨练的老人,而且他认出了死者,就住在7号楼的六层。法医的初步尸检结论是坠楼身亡,死亡时间是夜里1点到2点之间。正值午夜,邻居们大多休息了,没有听到任何动静,直到天亮尸体才被发现。
现场勘查表明,死者是从自家六楼的阳台掉下来的。小区里都是老式的砖楼,一律六层,住在这里的多是机电厂的老员工及家属,但这个机电厂早就不存在了。
死者家里的老旧家具和装修表明,这个家庭的经济收入一般。没有破门而入的迹象,没有翻动过或搏斗的痕迹,不过,在床头柜上发现了安眠药片和半杯水,在死者体内也检测出了安眠药的成分。但法医说,是正常剂量,并不足以致命。
死者被发现时身上穿着睡衣,这让秋生感到不解。如果是他杀,没有他人闯入的痕迹;如果是自杀,没有发现遗书,而且死者服用了安眠药,按说应该沉沉睡去才对,怎么会从阳台上跳下去?
阳台门开着,秋生走到阳台上瞧了瞧。这栋楼有不少人家的阳台都用铝合金窗封上了,不过死者家没有,否则她就不会从阳台上掉下去了。老式楼房的阳台让秋生怀念(如今的商品房,出于某种人人心知肚明的原因,大多取消了阳台的设计),不但空间大,水泥砌的围栏也很宽(不是那种难看的铁栅栏),上面足够摆上一溜大号花盆。只是死者家的阳台围栏上什么也没有,因为这个家的主人早就没了过日子的心情。
案发当晚,只有死者一个人在家。她的孩子放在娘家照看,她的丈夫夜不归宿。
死者的丈夫是稍后赶到现场的。他告诉秋生,他和妻子的关系一直不好,如果不是为了孩子,早就离婚了。“我妻子有严重的神经衰弱,每天都需要服用安眠药才能入睡。您可以去问问她的父母,我儿子也可以证明。昨天晚上,我们又不大不小地吵了一架,她进卧室关门睡觉,我不愿意和她躺在一张床上,就去老胡开的台球厅散心……哦,老胡是我朋友。我离开家的时候大约是半夜12点左右。打了会儿台球,又和老胡吃了夜宵,喝了两杯,后来我干脆就住在老胡那里了。”
警方找老胡进行核实,老胡证实了死者丈夫的说法,当晚台球厅里的客人、夜宵摊主也都能证明。而死者每天服用安眠药的情况,不仅是死者的父母和儿子,甚至她的同事也知道。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可以按照自杀结案,可之前的那个疑问依然让秋生耿耿于怀:既然要自杀,为什么还吃安眠药?既然吃了安眠药,怎么还会自己从阳台上跳下去?
警方再次调查周围的邻居,没有人听见吵闹的声音或者惊叫之类的动静。卧室的床上只有一个人睡过的痕迹。法医一再向秋生强调,安眠药是医院的处方药,死者没有超量服用,她使用的剂量,最多沉睡一两个小时,药效过后,很容易醒来,更不存在被精神控制的情况。
我问秋生:“你刚才说你有个小问题要问我,说了半天,你那个问题是什么?”
“跟你聊了一会儿,我已经得到答案了。”
那么,读者朋友,您知道答案了吗?
(8月31日截止答案,参考答案见第9期,“八月侦探榜”见第10期)
责任编辑/季伟
请问:您知道秋生漏掉了什么线索吗?
参考答案:
凶手是死者的女朋友。那个体重计,按说林家骏是不需要的,应该是他为女朋友准备的。现在的电子体重计都可以连接手机,只要在上面称过重,手机都会接收到,记录下称重的时间、重量,甚至详细的健康数据。林家骏的手机如果绑定了体重计,就能知道他的女朋友案发当晚来没来过。因为在体重计上站一下,对于爱美的女士来说,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六月侦探榜
(从第6期与参考答案相符读者中随机抽出)
马春英(北京)夏永根(上海)周云涛(天津)
彭书怀(重庆)姜雪(河北石家庄)朱可勤(四川成都)
白艳云(云南昆明)林振友(广西南宁)董菲(辽宁沈阳)
曲媛媛(吉林延边)康凯(黑龙江哈尔滨)李思源(河南郑州)
丁君立(山东青岛)杨连城(江西南昌)项东峰(湖南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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