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传媒学院电影与电视学院 湖北 武汉 430000)
编剧创作谈:故事从何而来?
尹利群
(武汉传媒学院电影与电视学院 湖北 武汉 430000)
人类对故事的钟爱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人们爱听故事就犹如爱吃可口的食物一样,已经成为了一种必需的习性。文学、戏剧、音乐、电影,甚至绘画,几乎每一种艺术样式都在尝试着讲述故事。即便最严肃的历史,也会在时光的蒸蕴下,化成一段段高潮迭出的传奇,成为街头巷尾的美妙谈资。
这便是故事的力量。电影诞生以来的短短百来年里,每天都有难以数计的故事在世界各地的银幕上上演。那么,对于编剧们来讲,故事从何而来呢?
当我们看到一个已经完成了的故事时,给它下结论是比较容易的,但如果试图在创作之前就拟定一个“好”与“坏”的标准,却往往很难形成一个统一的认识。通常我们会用“精彩”、“感人”、“引人入胜”、“悬念迭起”等词语来形容一个好故事,而用“无聊”、“虚假”、“老套”、“做作”等形容一个不好的故事。我们无法用这些词汇来作为创作指导,因为它们只是对结果的描述,而不是可供我们参考的具体法则。
那么,我们该去哪儿寻找答案呢?
让我们回到创作的始点。当我们脑海中有了一个故事的雏形时,往往会对它进行一番考量。归结起来,此时会问自己两个问题:我想表达什么?观众会有何反应?
一部好的影片,或者说故事,即便人物再多,情节再复杂,也能让观众清晰地认知到“它讲的是什么”。这一特点贯穿了诸如伯格曼、黑泽明、安东尼奥尼等一大批优秀导演的创作生涯。不光艺术片是这样,优质的商业电影也一样具备这样的品质。沃卓斯基姐妹执导的《黑客帝国》系列影片,探讨的主题就是如何才是“真实的活着”。当然,也会有人提出这样的观点:我不想表达什么,我只是想写一个好看的故事。在这种情况下的写作,往往会对问题二考虑得十分周到。事实上,现今很多的院线影片,对问题二的重视程度远远大于问题一。他们往往是将一个价值观套在一个迎合当下观众的收视兴趣的故事上,所有的情节看上去都功利性十足,我们甚至能轻易地判断出导演的意图:这一段是想让观众笑,另一段是想让观众哭。一部好故事,必须先要有自己的逻辑和主旨,在此基础上,再去兼顾观众的观看反应。完成前一部分工作,需要创作者的生活阅历和自身天赋,而完成后一部分工作,需要经验和技巧。
对于创作者来说,生活阅历不等同于人生经历。这两者之间存在一个转换的关系。有一些人生性敏感,他们可以从同一份经历中体悟出更多的东西,于是这便成了他们的阅历。有一些人天性粗枝大叶,看不见生活里的细节,因此他们的阅历往往会比较单薄。
阅历是个人与周边环境接触之后发生化学反应的结果。这种接触包括两个方面:一为个人亲历的事件;二为媒介传递的信息。有着良好创作习惯的人,会对这两个方面保持足够的敏感度,新闻事件、网络段子、历史传说、朋友间的八卦等,都会被纳入他们的故事素材库。故事素材的积累就是靠这些小习惯完成的,也许当你记下它们的时候,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上,但当你构思某一部故事时,它们会突然冒出来,带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至此,以上的结论即:故事来源于平时积累的素材。这样的结论固然没有错,然而我们现在说的是另外一回事。我们讨论的不是故事来自哪里,而是“它是怎么来的”,即其形成的方式。
不同的人创作故事的方式也不一样。归结起来,大致可以分为两大类。第一大类是由虚至实,先有概念,再成故事。这个概念可以是创作者对生活的理念或体会,也可以是其对电影这种艺术形式本身的思考。已故台湾导演杨德昌就是一位典型的“概念先行”的电影导演。他在撰写剧本的起初,只是想探讨某一生活命题,进而由此搭建出整个故事的人物和情节。这种创作方式,产出了大量的作者电影,它们都是以表达电影作者的理念为先行的,故事大多带有极强的现实意义。
另一部分从概念出发的人,考虑的不是故事的内容,而是对形式的探索和创新。我们可能时常听到这样一种论调:我希望拍一个片子,尝试一下长镜头或者跳切(或者其他)什么的……比如《罗拉快跑》、《不可撤销》、《俄罗斯方舟》等形式感极强的影片,都或多或少在探索电影的某种形式上的可能性。而诸如爱森斯坦、布努埃尔、戈达尔等具有革新精神的导演们,他们的艺术创作也大都包含了这种初衷。
第二类则相反,它们往往先有了一段或多段情节,再由情节反过来去推演故事的逻辑和价值观。很多类型片,诸如动作片、警匪片、恐怖片等,大多是按此种方式来构建故事的。这种方式可以让影片具备一定的“时效性”,因而时常被电影市场青睐,成为商业电影的惯用创作方式。而正因为如此,这种创作方式往往被认为带有某种功利色彩,实际上这是一种高效的故事获取方式,功利的只是市场本身而已。因为它让事件先行,让生活“发声”,这使得影视作品变成了一种“公器”,而避免变成某些没有文化自觉的创作者的私人情绪或情感的宣泄口。
不管是观念先行的创作方式,还是由事件(或情节)激发的创作冲动,都是让故事成型的诱因。如果说阅历是一片海,而故事是散落在其中的珍珠的话,那这些“诱因”就是打捞珍珠的方法。而要获得最好的故事,光有这些可不够,你得持续“打捞”,这样才能知晓这片海里,最有价值的“珍珠”在哪里。这里所谓的“打捞”,就是指写作。写作的过程,既是在完成一个全新的故事,同时也是在对素材进行整理和再创作。唯有笔耕不缀,才能保持对生活的敏感度,才能让自己的观念或冲动落地生根,才能不断完善自己的观念和技巧,诞生出高质量的故事。
尹利群(1987.12-),男,汉族,江西人,武汉传媒学院电影与电视学院广播电视编导教研室专职教师,硕士学位,研究方向:视听语言与影视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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