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正文

诗词 散文 小说 杂文 校园 文苑 历史 人物 人生 生活 幽默 美文 资源中心小说阅读归一云思

元宵节随感

时间:2023/11/9 作者: 小品文选刊 热度: 6336
任一江

  (中国矿业大学 江苏 徐州 221000)

  元宵节随感

  任一江

  (中国矿业大学 江苏 徐州 221000)

  元宵节是中国人团圆的节日,无论身在何处,每逢到了正月十五,大抵是要和家人团聚在一起,点一挂不下千头的鞭炮,再吃一碗热气腾腾的元宵,就算是送走了年,接下来要准备又一个四季的轮回了。这个时候,纵使是孤身一人浪迹天涯的游子,也免不了要吃上几口元宵,伴着朦胧的月光和此起彼伏的炮声,送别一年的辛苦。大概是因为游子的漂泊和岁月的流逝,使我常想起了儿时的元宵节。

  那时的节日载满了欢乐的记忆,孩子们总是炸着爆竹在雪地里奔跑,等到家里煮好了热气腾腾的元宵,外婆便出现在门口,只拉开一条小缝,怕让寒风挤进了屋里一样,张罗着对正在雪地里胡闹的我们喊道“都赶紧回来吃汤圆咯!”这一句话带着一种隐隐约约的诱惑,使我们回屋,端坐在永远烧着半开不开茶水的火炉边,每人分到一碗四个的大芝麻馅汤圆,此刻身边老是看不到顶的桌子上也总有那么些等待包弄的面团和馅料,一会儿又准是在面团里摁出个凹来,再填上些芝麻、红糖、花生末,合实了,揉成一个球,往滚开的水中一落,不要五分钟,便泛着白沫像胖大海一般浮起来。这便是我对它的最初印象,也是对于家的一种印象,每逢到了正月里的这个日子,我便能找到回家的路。

  虽然叫做元宵节,但南北方的做法却颇有些不同,连这名称,也不能一样。在北方,要叫做“滚元宵”,即是将馅料先合好,然后扔进盛满糯米面的笸箩内翻滚,一遍遍地过水,直到馅料沾满糯米面滚成圆球方大功告成。而在南方,过程则简单的多,大抵与上面所说小时候在外婆家的做法相同,当然正经的名字也不能够再叫做元宵了,而是改成了汤圆。说来有趣,中国的传统似乎都在北方更显地道,虽然功夫花了不少,但却觉得韵味悠长,起伏有致。而南方,自然也少不了传统的风味,但较之北方,则显得灵巧,显得紧凑,玲玲珑珑让人眼珠儿也转不过来。不过,无论做法和名称起了什么样的变化,只要我们中国人捧起一碗热气腾腾的元宵来,家的味道总是不变的。

  等我长大的一些时候,家里搬进了大院,现在说起大院,许多年轻的朋友都觉得是一个新鲜的词汇,因为地道的大院,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就已经开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现代化的楼房小区。可对于生在八十年代的人来说,大院承载了他们的童年和少年,特别是对于吃的记忆,显得弥足珍贵。那个时候,左邻右舍,楼上楼下都是熟人,平日里总会将自己烧好的美味,温好的佳酿,取出一碟最好的,送给自己亲近的朋友。逢上元宵节,便更不能是一个家的节日了,小孩们在外头点上一地的中国红,大人们便在家中下一锅的雪花白,有得讲究了,用料也比以往丰富,更会团出些意想不到的材料,端上,走街串户地送些去,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嘴里哈着白气,活像一列喘气的火车,沿着渐渐淡去的传统和习俗,开往寒冬里人们的心。仿佛也预示着来年的运程,顺意的呢,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不顺意的呢,那么而今迈步从头来吧。就这么吃着喝着热闹着,多少是立春前后了。

  再大一些呢,不爱在家吃饭了,大院也慢慢变成了小区。楼上楼下不认识了,左邻右舍也好久没打过照面。人人都在忙活着自己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事情。老人们渐渐离开了我们,逢年过节走个过场也是常有,可元宵呢?没变吗?虽然很久没在自己手里捏出,可还是那么个意思,那么个模样,好像旅人必不可少的行头一般,得讲究,不能随便丢了改了。但不能否认,它也没了从前的地位,多成了大鱼大肉之后的添头,点心。如今孩子们并不懂得元宵的味道,元宵自然也受到他们的冷落,好像被时代抛弃了一般,在菜过五味之后,常能听到这样的呼声:

  “吃一口,吃一口再去玩,来,就吃一个,乖呵”。

  母亲们便这样哄孩子,可孩子呢?倒似乎完成任务一样,来不及喝汤,更别说品味,就哄闹着跑开了。余下些元宵孤零零似被人抛弃般剩在精致的瓷碗里,这不禁让人感慨时代的变化,好像一瞬间,我们都忘记了过去的味道,沉醉在新的感觉里。

  可是我也说过,元宵呢,是没有变的。它仿佛成为遗传基因,刻进了骨头,每当我们独处的时候,就能浮现出昨日的,家的情景。

  后来工作了,离开家只身去了外地,每每这个时候,也不免会有“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之感。周围的同事已经开始讨论晚上的饭菜,无论是回忆的、平淡的还是戏谑的话语,自然是少不了的元宵,南方北方的朋友聚集在一起,闲聊着围绕元宵发生的奇闻轶事,听觉慢慢变成味觉,味觉又隐隐变成视觉,我也仿佛被它召回了许多年前的隆冬,那时积雪没膝,冰棱垂檐,铺天盖地的烟火,明明暗暗的天幕,夜风一起,我却不感到寒冷,因为我知道家的方向和火炉上永远煮不完的茶汤;因为我知道不论多晚,总会有一碗为我准备的热气腾腾的元宵。于是下班途中,我也去买回一袋元宵,就着徐徐上升的蒸汽和滚滚而过的流年,咬开一个口,吃口气,整个儿吞下,这元宵呵,是没有变的。

  

  任一江(1987-),男,汉族,安徽合肥人,中国矿业大学文学与法政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g633

  A

  1672-5832(2016)01-0025-01
赞(0)


猜你喜欢

推荐阅读

参与评论

0 条评论
×

欢迎登录归一原创文学网站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