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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法兰克福

时间:2023/11/9 作者: 小品文选刊 热度: 14922
叶稚珊

  双脚踩在欧洲的土地上,美因河畔的法兰克福是第一站的名字。当大客车驰在机场至住地的路上,我觉得自己像这个城市的熟客。住进中国人经营的旅店,和大家共进当天的第5顿中式正餐,这是一个与国内个体餐馆没有多大区别的餐馆,所不同的是在这个炎热的8月没有空调。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发现,这里几乎所有的餐馆都没有空调,我们一行中的很多人常会匆匆吃几口就到门外去过风。非但是餐馆,在德国的日子里我注意到,无论什么档次的居民住宅,也都没有空调。据说是出于环保和节能的考虑。饭后走在有森林的街上,听着介绍:铅笔大厦——法兰克福博览会大厦,亮闪闪的德意志银行双塔楼……我没有任何的新奇和陌生感,如同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这个城市离我太远,9小时的航程,6小时的时差来不及使她与我贴近,这里的傍晚,正是北京的子夜时分……

  法兰克福与北京的时差应是7个小时,因为这里自每年的5月1日起实行夏时制,时差缩为6小时。

  这一天的第26个小时,就在我们吃饭的小餐馆对面,一幢极普通的住宅前有歌德故居的标牌。在德国,随时都有可能与伟大的“人”面对面。

  我用几个傍晚,缩小了与她的时空距离,贴近了她。德国有两个法兰克福,一个在德国的东北部波兰边界,是一个稍小一些的法兰克福。而人们惯常熟悉的法兰克福,又被称为美因河畔的法兰克福,位于德国稍偏西南的位置,是德国的第五大城市,也是德国乃至欧洲的交通枢纽。人们称德国为“展览会之国”,那法兰克福就应该叫做“展览会之城”了,每年在这里举办的各种各样的国际展览不计其数,其中每年一度的“法兰克福国际图书展”规模之大,影响之广,恐怕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哪个城市可以与之相比。

  法兰克福不仅是德国金融业和高科技业的象征,还是欧洲货币机构汇聚之地、国际会议中心,是一个充满多元化魅力的城市。

  直到站在市政厅前,看那窄窄的阳台,我才一下子兴奋起来。虽败犹荣的“日耳曼战车”就在这里接受德国人的欢迎,当时的沸腾情景,令人永难忘怀。韩日世界杯的决赛,纷纷落马后的欧洲人把殷切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德国队,他们担当的是为欧洲荣誉而战的历史重任。赛后有人为卡恩开脱说他的失误是因为手伤,卡恩断然否认,坚称责任完全在自己。一双强健的手对守门员有多么重要,而事后证明他的手指确实是骨折了。就在这里,用伤手接过酒杯的那一刻,如果他泪流满面,所有的人都会理解。但是他没有,依然是咬紧牙关坚毅的神情。这就是日耳曼的男子汉,他的名字成了勇于承担责任的代名词。这个不大的被称为市政厅广场的街心广场,几乎所有的游客都把相机的镜头对准了这个狭长的阳台,尽管这座建筑上还有千古留名的帝王的雕像。

  这个曾经集中了全世界人目光的疯狂喧嚣的地方,如今回归古老平静。等待2006年在德国本土的角逐。

  法兰克福这座中世纪的城市,据说二战中百分之九十五的建筑被毁,战后按原样重建,而市政厅是重建中最重要的部分。著名的人字形屋顶,塔式天窗和含有徽章图文装饰的露台,精美威严,丝毫看不出现代化机械生产的痕迹,似乎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加冕的余威余韵仍旧缭绕笼罩着它。

  市政厅广场也叫罗马人广场,据说是因为当年罗马商人来此参加交易会就住在市政厅而得名。市政厅的露天咖啡座前,有穿着体面的小提琴手在演奏,面前有一个类似西餐厅里的小面包篮,里面有硬币、纸币。

  法兰克福是一个成熟的城市,也许曾经在傍晚喧闹过,但今天老成持重。一切似乎都是按部就班,日落后,尤其像一位优雅的老派绅士坐在摇椅里听旧时钢琴曲。

  同样曾是帝都,北京正在想尽办法使城市的傍晚和暗夜亮起來、闹起来,大小商店被动主动地不断延时打烊,彩灯、音乐喷泉、小吃夜市、歌厅酒吧,无处不在召唤、昭告着人们:走出来,太阳隐去后,走出来,到灯火辉煌的地方,到人流熙攘如织的地方去。现代化、国际化大都市的傍晚应该是流动的大型点钞机,人流如织的不夜城。而法兰克福的傍晚静悄悄,几乎所有的商店都早早地关了,街区里行人很少。林深草茂处没有隐藏的情侣,后来我明白了,为什么要隐藏?他们喜欢在8月火辣辣的阳光草坪上拥抱,在雨中的十字街头、店铺门口亲吻,他们喜欢坐在向阳的石阶上,用一个冰激凌交迭双方的唇印,直到全部融化,彼此不分。夜晚他们另有去处,不必徜徉在缺乏想像力的阡陌街巷。严谨的德国人浪漫起来不逊于意大利人。

  在现代人的感觉中,尤其是以旅游观光为目的人们心中,法兰克福的声名也许远逊于柏林、汉堡、波恩、慕尼黑,但只要你到德国,就一定避不开她。不说第一站在这里落脚,也不说每年1O月有成千上万来自世界各地的书商涌到这里,单就历史上她曾有几百年的时间是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的选举城和加冕典礼地,就值得你为她驻足。这里的每一处建筑都会给你为她动心的理由。

  与市政厅一街之隔的大教堂是我生平第一次可以伸手触摸到的西方古老宗教建筑。教堂的高大和周围建筑的稠密,使想照到它的全貌的人在不停地挪动,后退——后退——后退——摇摇头,重新去找角度。在大家都忙于照相的时候,我克制不住地用双手摩挲那已有几百年历史却没有灰尘的巨石砌成的墙面。我张开双臂所能拥抱的也不过是它接近地面的极小极小的一小部分外墙体,何况只用两只手。对面建筑的投影已完全遮住了教堂的下半部,夕阳刚抚摩过的石墙带着温热,那温度恰如人的体温,像另一只手在回应。我避开人们的视线悄悄把脸贴上去,一种空旷悠远的——嗡——嗡——的声响,使我不知所措地惊奇,如置身于神秘的隧道口。我听到了加冕典礼时神圣的誓言,那华贵的金色披风从我手边婆娑而过,我禁不住对它耳语——“你好!我来了。千百年,千万里,任时间、空间、季节有千百万种交错的可能,我们竟能在这稍纵即逝的一刻相遇,这一刻我们碰巧有着同样的体温。很快,我会远去,你会冷却,再相遇,是在隧道那一端,又是千百年。我珍惜这在我的生命中绝对偶然的幸会。”我对这素昧平生的建筑一下子有了满腔的怀恋。与以后旅程中的建筑相比,它不是最古老,不是最高大,甚至称不上很有名,甚至它是战后的复制品,旅游者可以忽略它,但我将永远不忘,因为它对我是第一次。这方寸间的接触在我心中漾起进入欧洲后的第一道涟漪,庆幸我们的旅途设计不是一下子卷入欧洲漩涡的中心,而是从曾经最迷人如今却渐趋于理性已成为现代化的商业与经济中心的法兰克福开始,从这个平静、循规蹈矩的城市开始,一点点揭开西欧的面纱。

  选自《中国旅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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