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在两者之间犹豫徘徊。既喜欢自然流畅的抒情,又想要语句精炼、超前、创新。当然,自然的抒发也可表达深邃,达到诗意的厚度。而有意识的讲究语言、布局、技艺,可能会失去自然流畅真实的第一感应,但锤炼的语言或许可能更精确的表达深广,且也是治学的态度使然。
在探索与实践、比较与舍弃中,我无法放下一方成全另一方。而要达到自然之情绪和语言之精炼的结合,做到下笔之流畅和技艺之纯熟的统一,这是一种修炼得道后的境界,是能不能达成的一种冒险。
但这方向是对的,是诗学通往顶峰的恒途。
而实际上,又何处才是顶峰呢?汉语诗或西方语言诗歌发展几百上千年来,有过波浪式的低谷与顶峰(专指表达形式、语言等方面),总是在摸索中前进,在一种语境成熟后,人们又开辟另一种语境,或在一种语境行不通半路被废后,人们又卷土重来。所以创造和争论从未停歇。
而恒途是有的。恒途便是诗歌的内核。是诗歌传递的爱与真。这是诗歌的终极信仰,与人的心灵信仰一致。而要抵达这样的顶峰又是很难的。
作为一个社会人,无法脱离还在进程中的人类标签,使得爱与真都有着隔膜的气息。比如爱,亲情的、友情的、陌生人的、男女的爱情等大爱或个体之爱,都抵达纯净之境了吗?或许抵达时,眺望过,在途上跋涉过,但终在路途或在终途被现实的灰尘蒙蔽,没有人可以在这样的纯净里全身而退,退回现实中生存得很好。除非那一刻,死亡才能帮你抵达永恒。
真,又何尝不是。人们总是小心翼翼把真理呵护在谎言里,把真理掩藏在庸俗的日常行为里。以使这来之不易的仅有一次的生命能不受到无谓的摧残。
所以诗歌是很难的。诗歌就像一种爱的护膜或俗的事务,通过曲折幽婉的语境和手法,不露声色地抵达,或需要坐下刮骨般地剖析,方可窥见其中的爱与真。
这既是难点,也是诗歌的妙处。若不是这样的雾蒙云迷营造出的纯净山岚与空气,也不能称之为诗歌了。
但有时我们也会像种下白菜、萝卜一样,用平凡的结构和语言,写下生命里最质朴的东西。
王馨梓:本名王友爱,土家族,张家界人,现居长沙。作品见于《诗刊》《星星》《芙蓉》等期刊,入选《中国当代文学选本》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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