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孔后面是谁的眼睛
给我片刻的安宁吧
贴近那些石坠石珠骨针和兽牙
钻孔后面
是谁的眼睛
如此庄严的专注和美丽的凝神啊
厚度是石头深度是激情
阻隔与困惑粗砺与精致
迟钝与锋利形式与内容
百万年打磨你我
相隔只有一寸
倏然一刻的穿透锐利而亢奋
黎明的亮光和灿烂的晨曦奔涌而来
照耀并描述了三度空间的恢宏与空灵
那一刻
整个人类怦然心动
用最后的真切去贴近那一眼钻孔
是谁不懈地注视着我们
那双眼睛
单纯得残忍
战国帛画随想
帛织成之后
织帛的湘女留下精美灵巧便去了
帛画成之后
画帛的艺师留下绚烂瑞丽便走了
管它细腰长裙的女子是谁
管它侧身拥剑的男子是谁
三千年历史太重楚墓太沉
丝质的帛怎堪负载
一隙春光泄漏便看到
湘女青春的桑叶了
画帛的艺师情思与画意正浓
鸟雀彩羽欢快翻飞
一路拂柳摇荷泼翠点红
细腰长裙的女子浮出
侧身拥剑的男子浮出
三千年短暂一梦此时刚醒
不曾想那位艺师于战国烽烟间
神来一笔一段说不清的故事
猜不透的爱情
而我悄然为岁月悲怆地慨叹一声
悄然听那楚国的夫妇对我说——
天国不好
我想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