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手乃大写意
——姚瑞江和他的中国画
◎王士军

作者/姚瑞江
从小喜欢随意涂抹的姚瑞江,1996年考入哈尔滨师范大学艺术学院,率真自然的他幸运地与高卉民老师相遇,正是高卉民老师使他步入了大写意花鸟的殿堂。高卉民老师继承潘天寿的意趣和张立辰的笔墨,以独特的底层意识为立场书写妙趣横生的关东大写意,在当代花鸟画家是极为少见的。姚瑞江的学历从本科到博士,身份由学生到老师,绘画从模拟到特出,一直伴随着高老师前行。在对大写意花鸟画痴心追求的同时,又另辟蹊径,自从2014年起在中央美院国画院李洋教授工作室做高级访问学者。力图在中国人物画方面有所进展。
中国花鸟画的精妙之处,不仅仅在于可爱花鸟的自然本身,而是花鸟旁画家那双注视的眼睛,也就是花鸟本无色,画者借用之,花鸟走兽被赋予了人的性情、意趣和理想。在绘画物象的选取上,姚瑞江并不是从观念出发,因画设物,任意搭配,而是秉承了高卉民老师的意趣风尚,以东北高寒之地的山花野草为主要的表现对象。在黑水白山间荆棘横生的灌木丛中,山杜鹃、毛绣线菊、兴安岭胡枝子、山萝卜花、山丁子、山里红漫山遍野,这些山花野卉未经人工的移植和规训,散发着原初的生命力。在姚瑞江的笔下花能解言鸟能语。他不是要占有,而这花鸟是与他息息相关的。他抓住对自然景物总体的感受,不是通过夸大山花野卉的运动空间感带来视觉冲击感,而是以沉着、敏锐的笔触来彰显个人的风格,在对大自然憧憬的同时,真实地表现大自然的过程。姚瑞江的花鸟画有的由大处落墨,通过积墨来显现画面的不同层次,将稍纵即逝的画意忘情地投入到绘画中;不是以写实的手法,对自然中的花鸟客观再现,而是对对象进行抽象的概括将个体感性情感表现出来;有的花鸟画,从中国花鸟画传统的构图方式摆脱出来,借鉴西方风景画的结构方式,但不是简单从西方绘画观念入手而是进行涵化从心中生长出来。在画面中进行非曲线构图,成方形的底部层积,染叶衬花,画的顶部简练地勾染花卉,小面积的留白,不仅画面本身失衡,花卉自身的花与叶也形成比衬。可见他投在大自然的怀抱中,对自然进行解释,而将自我的精神生活投射在客观对应物上,通过超然达到人与自然的和谐。动情的花鸟无需多,只要把花鸟的真实情感面目表达出来即可。而他大多数的花鸟画并不仅仅停留在表现的客观效果上,而是在绘画中淡出的笔墨精神,不是“留意于物”,而是“寄意于物”,寄托他对自然的情感和意趣,选取的花鸟意象多为东北平常的山花野卉,营造凄凉、肃杀之象。而画面中的花卉、草木和鸟兽多以群象出现,在充满荆棘的树丛和草棵中,鸟兽自然的生存。时而画面中树木和草丛与鸟群显现出紧张的关系,但他通过平常心化解这份紧张。在姚瑞江的花鸟画中,既表现了物质空间又表现了心理的世界,而更重要的是通过具体形象所展现出的自然世界。
如果说姚瑞江的花鸟画是抒情小夜曲,那他的人物画就是边地史诗。写意人物画成为他绘画新的增长点,但他的人物画没有以北方的民众为绘画原型,而是以他长期写生的福建惠安地区的少数民族为对象。虽然在他的写意人物画中渗透着个体强烈的体验,但并没有剥夺画面人物中的自由。他的写意人物画恰恰是建立在他扎实的白描和速写的基础上,由众像的写实到概括的写意,将人物周围的空间溶解在历史的进程中,使人物融入非自然的情境中。人物的服饰、器物的笔墨线条奠定了粗犷的基调,而脸、眼成为他述说惠安地区少数民族历史的沉重和精神的诉求的重要手段。他并不是把作品中地域人物作为边地符号,而是使作品中的人物摇曳在悲凉与惆怅的情感之间,但浮现出淡淡的暖流。没有具体的形象书写方式,又弱化背景,使他的写意人物画给人以神秘感,将强烈的个体体验凝结在边地的历史中。
不能说姚瑞江的中国画已成就斐然了,但他的花鸟画已经别具一格,而刚刚起步的人物画成为他表达自我精神的一种方式。肩负学院知识分子的重任必将对传统文人画的意趣有所突破。我们拭目以待!

作者/姚瑞江
王士军,哈尔滨师范大学文学院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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