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清华大学,恐怕无人不知;提到梅贻琦,知道的人就有限了。但是,清华从一个留美预备学校发展成名牌大学,梅贻琦先生的功绩是不可估量的。不仅对清华大学,对我国现代教育的贡献也是永标史册的。
梅贻琦,字月涵,一八八九年十二月二十九日诞生于天津,一九○九年考取“庚款”首批直接留美生,入美国吴士脱理工学院(Wor-cester Polytechnic Institute)。一九一五年学成回国,应清华学校(一九一一年成立)周治春校长礼聘,莅校执教,先任教员,授数学英语,后升讲师专教物理。一九二一年赴美攻读物理学一年获芝加哥大学硕士学位。一九二二年回校担任物理学首席教授,一九二五年担任大学校务会委员(本年清华开办大学部和国学研究院)。一九二六年由教授会公选为教务长。一九二八年赴美任留学生监督(本年八月南京政府任命罗家伦为第一任国立清华大学校长)。一九三一年底回国任清华大学校长。抗战时期,清华、北大、南开三校迁到昆明成立西南联大,三校校长组成常委会,梅先生任主席,主持校务工作。一九四八年底去香港,后经欧去美。一九五五年到台湾组建清华原子能研究所(新竹清华大学之前身)。一九六二年五月十九日病逝于台湾。梅先生一生服务于清华,用他自己的话说是:“生斯长斯、吾爱吾庐。”
梅先生自任教务长起,一直在清华的领导层。清华的发展过程正是梅先生教育思想的实践过程。对于办大学之目的,梅先生强调,一是造就人材,一是研究学术。为实现此目的,梅先生提出两个必要条件:一是教授,一是设备。对于前者,梅先生有句名言:“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一九三六年,也就是梅先生长校五周年之际,梅先生发表了《五年来清华发展之概况》,从师资、设备、研究事业、工学院建立、国际交流等方面总结了清华大学的发展。此时的清华形成了大学、学院、系的建制,有文、理、工、法四个学院,十六个系和研究院、研究所、部的建制,研究所部依本科各院系设立。除文、理、法三科研究所外,设有农业研究所、航空研究所,至抗战时,发展成为农业、航空、无线电、金属学和国情普查五个研究所。一九四六年由昆明复员后,校系扩充,有文、理、法、工、农五大学院,二十六个学系。陈岱孙教授在梅贻琦先生诞辰一百周年纪念会上的讲话中说:“梅先生可以说是清华大学的主要创建人……,是在他任校长期间,清华才从颇有名气而无学术地位的留美预备学校,成为蒸蒸日上,跻于名牌之列的大学。”
梅先生教育思想有三个部分。其一是通才教育(或曰自由教育)。梅先生说:“窃以为大学期内,通专虽应兼顾,而重心所寄,应在通而不在专。……通识为本,而专识为末……,偏重专科之弊,既在所必革,而并重之说又窒碍难行,则通重于专之原则尚矣。”三十年代,清华大学学生入学第一年不分院系,第二年经考试入系。抗战时期梅先生著文论述“通则一年,而专乃三年”的不足之处,其意欲探求解决当时大学“通识授受不足”的通病。其二是教授治校(或曰民主管理)。自清华大学部成立之后即有教授治校制度,梅先生长校之后,教授会,评议会,校务会,同时并存,梅先生为“三会”主席,悉心倾听他人所言,审慎阐述己见。与会者互相尊重,民主管理是为楷范。如朱自清教授讲:“梅月涵先生是难得的一位校长。他使清华在七、八年里发展成比较健全的民主组织,同仁都能安心工作。”其三是学术自由,当年清华园的教授群中有老资格的共产主义派(张申府等),有早期的“国家主义派”(闻一多、罗隆基等),又有“三民主义派”(周炳琳等),他们的学术地位始终得到尊重,他们的人身安全始终得到卫护。林从敏先生在回忆文章中说:“梅师一生尊重学术自由,不干涉教授与同学的政治思想。”梅贻琦先生的教育思想和实践为我国现代教育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
(《梅贻琦教育思想研究》黄延复著,辽宁教育出版社一九九四年十二月,12.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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