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 地

　　她命中缺水。空怀

　　一小簇人间，泉口就隐藏在世外

　　凌晨由小道引向深远

　　复从未明里辗转而归，是它的人

　　往往披烟色，一张稚面

　　带淡淡影子从雾霭里脱出少年相

　　料峭又清白——

　　扁担葱绿如藤蔓。从旧年

　　归来的清水，环佩左右似铃铛俏

　　也如钟磬声缓缓，从它

　　无多烟火掩映的胸腹里漫过来

晚灯

一次和另一次

　　一群人

　　和一个人眺望的山坳里

　　朽木上的磷

　　孤旅者之眼

　　众生无言围坐的篝火

　　生于飘萍之聚，其泯灭

　　意味野村数代人的失散

　　上次或下一次

　　一群人

　　和一个人遇见，相顾无言

　　他掷入柴禾

　　他穿灯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