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和一地的腐朽
奔赴远方的脚印,重重叠叠,还深陷
在路途中,那锐利的冰草
闪着清霜的寒光,犹如
一枚枚钉子密密麻麻,一路钉下去
想让散尽天涯的步履,也时时
感到根部的伤痛
大壑岘,留下坍塌、留下破碎
留下老弱病残,等待着
时光最后的刀锋。唯一留守的
壮年男子,在大雪封山的寒冬
差点被扭动如蛇的氤氲煤烟,勒断呼吸
现在,他耗费整整四十年的光阴,竟然
再次回到了辛酸的童年,在
苍老父亲的搀扶下,再次开始
牙牙学语蹒跚学步,远远望去
像空旷的场院上一座缓缓移动的坟冢
大风再起,尘沙扑面,就这样
多少门帘被风吹旧、吹白,然后
又暗自低垂
犹如大壑岘向命运交出的
一面面残损的白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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