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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外一题)

时间:2023/11/9 作者: 飞天 热度: 15422
秋后日短,太阳刚接近西山,夜幕就落下来了。夜幕才刚落下,两排街灯也就跟着亮了起来,照着这间小粥店。

  说是小粥店一点不错,它就只有一间门面,向街边开着最大的口子。尽头的一角放置着各种餐具及燃气灶炉,灶前的最大空间,仅可以摆放三个小桌。

  是够小的了。它的主人也很小。不是年纪小,是个子不大。个子不大的女主人,兼着粥店的老板、师傅、服务员及收银员。小个子女人的经营也简单,就是卖粥,牌子上打着几个品种,有猪肝粥,有黄鳝粥,有乌鸡粥,有青蟹粥。几种粥就数青蟹粥好卖,其余都是陪衬的。

  有客人来,她就操作,客人离去,她便坐在一边想心事。

  她有很多的心事。她想她的丈夫,这时又在哪里疯呢?想她的儿子,不知道吃了睡了没?想她的母亲,老人家的身子骨不知道还痛不痛?

  唉,真是想也想不完。

  有时她也不想想,一想就烦,可思绪却像是地下冒的烟,这里捂住,又从那里冒出来,是你想捂也捂不住的。

  正想着,有客人来了。

  客人是一男一女,进门时,男的揽着女的腰,女的抓着男的手。男的跟她的年龄相仿,女的却水嫩,二人年龄相差不下20岁。她一看便知道不是一对子,心里像吃进了一只苍蝇。可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为了生意,管不了那么多。并且,凭经验,凡是这种搭配的客人,消费一般都偏高。

  果然,男的一进来便问女的,吃什么?女的柔柔地说了个蟹字。那自然就是要蟹粥了。几种粥中,唯蟹粥最贵,也最可口。

  男人便走到蟹框前,掂起了硕大的一只,交给她一过秤,一斤二两,报价120元。便说,老板娘,你这水草起码有四两,算八两吧。80元。

  先生啊,我也没法,我也是这样进的货,除去四两,我不是要闭门了?闭了门,你到哪去吃这美味哦!

  说得也是。女的鼓起大眼深情地看了男人一眼。男人便坚定地说,好吧,就让我们连水草一起吃吧。

  女人接过蟹,解下那些缚子,在盆子里洗涮两次,剥了壳,放锅里煮着。

  女人说的是实话,现在市场上都这样,那些蟹商要了蟹回去进行加工,将一扎浸泡后的水草缚在蟹的两只钳子上。她也试着解了缚子裸卖,将那价略略抬高一些,可客人都不肯接受,说她卖得比别人贵了。于是,便只好这样连蟹带草一起称卖了。

  热腾腾的蟹粥端到了他们的面前,二人便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勺地吃了起来,还不时地说些别人听不到的话。

  女人便又坐在一旁想她那总也想不完的心事。特别是看到这对男女的卿卿我我,触动了她哪根神经,想到了她的丈夫,是不是也在别的地方喂着其他的女人,她的眼睛便湿润了。

  她强制着自己不要往那方面去想,可是,这种思绪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一旦冒了出来,真是想捂也捂不住。

  从外表看,她拥有一个十分不错的家,上有老的,下有小的,丈夫的事业也如日中天,可就是因为这个世界变了,将一个眼花缭乱的世界推到了男人的面前,要没有如来佛祖一样的坚定信念,那是很难做到坐怀不乱的了。

  她的丈夫不是如来,连唐僧也不是,因而给她带来了许多的烦恼。

  她又抬眼看了一眼这对男女。她想到他们的背后,也许还有一双忧郁的眼睛。她不由地走了过去,问,先生小姐,好吃吗?

  好吃!那女的说,这是我吃过的最好的粥了,天下第一!

  那不煮一碗带回去?

  男的看了一眼女的。女的显得十分的大度,也用眼睛来表示了默许。男的便来到蟹框前,挑了一只小的。一过秤,三两。

  女人说,是不是小了点?除了水草,还不到二两哪。

  男人说,不小了。

  女人便将那小蟹洗涮了三次,放锅里滚着,还搭上了二两瘦肉。

  男的看见女人在剁肉,便说,老板娘,我可没叫你加肉哦。

  女人说,我知道。这是赠送给嫂子的,加了肉的蟹粥会更好吃。

  理发的尴尬

  现在时兴留长发。不但女的喜欢披肩,不少男人也这样,长发披肩,再加上一袭花衫,从背后看去,还真分不出是男是女。

  却说是酷。特别是些搞艺术或创作的男人,好像越是这样,就越有艺术气质或天赋。本人涂鸦多年,名字不敢说是天下谁人不识君,却也有不少的粉丝。这么跟你说吧,有一次,一位外地的读者给我来了封信,只写“广西钦州市申弓收”,居然被我收到了。当然,这是因为我平时信件多且在邮局里有粉丝的缘故。为此,多人怂恿我将头发留长些,最好是盖到肩膀,这样上台之后,一拨或一甩,就会显得更艺术。

  我试过,不行,那发长了,特别刺耳。不是说刺耳鼓,头发没有声音,我说的是耳轮,那直发如针,针针刺耳,怎么也受不了,就别说留至披肩了。

  这不,耳轮又痒了。路过一个理发店,正好没人,便坐上了那个椅子。理发的是位阿姨,约莫40岁,手艺不错,只朝镜子里一看,便将我的发型锁定:向左拨,二八分。那电剪子嗡嗡一会,便说好了。我用手一摸,理如未理,那发脚分明还在。便说,请帮我将发根再理短些。

  再理短就到皮肉了。现在时兴这样。

  可我不习惯,没几天耳朵就痒了。

  围布一围,剪子又嗡嗡了一会,只感到发根凉凉的。镜子里一看,不由笑了起来,快成了朝鲜的第三代领导人了。不过也好,理一次,至少可顶三个月,不像那些理了像没理的样子,未出十天半月便又得理了。我心里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个胖子要留这样的发型。

  理完后,阿姨问:洗吗?

  不洗。

  吹吗?

  不吹。

  真不明白,你的头发这样有型,为什么不吹一下?打个发膏,会更有艺术。

  看,又是艺术,并且出自一位理发匠之口。

  省省吧,多少钱?

  15元。

  兜里一掏,掏出一张大票。

  没零的?才开张,找不开。

  再掏,也是大票。左右看看,也没有其他地方兑换。说不用找吧,我还没达到那个潇洒地步,怎么办?我想到车上有本书,是刚拿到的样书,标价35元。一码换一码,这还算可以。

  不想阿姨拿过书,口里念念:《申弓小说九十九》,定价35元。用它来顶?我可没那份闲心,一看书就要打磕睡,对不起,先生还是给钱吧。

  从艺30年,算是头一回遇上这样的尴尬事了。不过想想也是,现在的人都挺实际,钱不是万能的,但一旦没钱,那可是万万不能。书是进步的阶梯,可在这实际的生活里,离市场也不远,也不用攀高,谁用得上这个阶梯呀!

  好吧,你稍等,我打个电话,这叫什么美容店?

  娃哈哈。

  现在的人真会赶时兴,这不是矿泉水的名号吗?

  一会,我的一位学生过来了。

  老师,发生了什么事?

  你先借我15元,我理了个发,找不开,给书,人家又不要。

  学生拿出钱,走进理发店,不由惊异地叫了一声,妈!你真是,这是我的申弓老师,这本书是一书难求,多少人想要他老人家还不给呢,你还真不识宝了。

  学生接过书,将15元交给了阿姨,然后再掏了20元,塞到我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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