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迂子尘从床上坐起来,穿上拖鞋,打开房门走向客厅。
宁逸在沙发上调试吉他。
他微微蹙着眉头,手指轻轻地拨弄着琴弦,神情专注的样子似乎不允许任何人的干扰。
迂子尘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他身边,坐下。
宁逸把头抬起来,微眯着眼睛问,怎么了?
看你那么专心,就没打扰你。
哈!你什么时候转性了?变得这么有礼节。
我一向很注重礼节,谢谢。迂子尘忿忿地说。
宁逸上扬嘴角,“恩”!
对了,你等我一下。迂子尘起身向卧室走去,动作很快速,就像有什么很重大的事情即将发生。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迂子尘拿了一个红色矩形的小册子出来。
这是什么?
迂子尘笑了笑,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他,说,存折,准备交给你保管的存折。
存折?12万?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难道我有一个破存折很奇怪吗?
我们打工的钱除开生活费,不是都用在买CD和修复吉他上面了吗?
迂子尘笑意加深,说,这是妈妈这6年来给的全部费用。
你妈妈?宁逸现在完全不明白是什么状况,从未听他提及过家人,现在怎么出现了母亲?
他没作任何的回答。
他也只是无声地凝视着他。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摩擦出隐约的光。
钱,能打发一切吗?迂子尘自嘲地说,小时候随意地把我扔下再移居到国外,现在孩子长大有了用处就准备拿钱来搪塞,他们是这样想的吧!
宁逸淡然,意思是这几年他们都有寄钱来,而你都没有动过?
没有,你帮我放好,密码是我的生日。说完,他转身回到卧室。
宁逸在那个夜晚,弹了整整一夜的吉他,他环坐在地板上,纤长的手指拨动琴弦,眼神里有说不出的光亮流动。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
凌晨三点,迂子尘未眠,躺在床上木然地望着白色天花板。
雾气润湿了窗户上的玻璃,一团一团的白色气流,宁逸仍然坐在地上弹唱属于他们两人的曲子。窗外摇曳的树桠,繁盛的枝叶在月光地洗礼下跳跃着。
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你就像新生出翅膀的天使,头顶着绚丽的光环。然后,再轻轻一跃就离开这个繁琐的俗世?
清晨,丝丝阳光。鸟儿在繁盛的树桠上活泼地鸣叫。
宁逸吃力地站起来,将吉他放在沙发上,狠狠地伸了几下腰。再转身,去洗漱。
小逸,小逸?
大清早鬼叫什么。宁逸满嘴泡沫地跑出来,看着顶着一头乱发的迂子尘。
我以为你没叫我起床就自己去学校了。
靠!我是你的闹钟吗?
我习惯了,习惯了。哈哈!
速度快点!今天分数通告,待会儿没人会等你。宁逸将肩膀上的白毛巾扔在迂子尘乱蓬蓬的头发上。
宁逸和迂子尘打闹着到了教室。
此时,教室里鸦雀无声。只有寥寥十几个人,犹如散落的零星,凌乱地分布在教室的每个角落。
宁逸转头看见了淆诗,她脸上有微笑,点了点头打招呼示意。
迂子尘神经地跑到讲台上面,正经地咳了两声,hi!Goodmorning?you?you?
冯橙在讲台下,大声地回答,Goodmorningmr。yu。
哈哈哈!教室的气氛被调动了起来。虽然是待在这间教室的最后一天,可是大家的笑声仍然像被炸开的爆米花,哗哗地声音向两边扩散。
宁逸面无表情地一把抓住迂子尘的衣领将他拖回座位。
喂!轻点!轻点!
迂子尘觉得自己就像任人宰割的可怜羔羊。
宁逸回头,说,坐好。
是的。长官!迂子尘甚至夸张地将右手放在额前。
淆诗伸出手,拍了拍前右方的宁逸,今晚去唱歌吗?我请客。怎么样?
哦。好的!
KTV。
包间内充满神秘的酒红色灯光。
冯橙坐在点歌机的旁边,淆诗安静地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透明长桌上放着乳白色的奶昔。用吸管在里面晃一晃,水波一层层地荡开,荡开,淆诗没来由地笑了。
背包里的电话响起。
淆诗起身走向洗手间关上门,摁下接听键,喂!你们现在在哪里?
快到了。就是怕你着急,就先打个电话。
哦,那快点。说完,淆诗深吸了一口气走了出去。能像现在这样经常与宁逸迂子尘出来玩,也不是什么坏事吧。或者,这都是自己希望的!
他们来的时候,淆诗正在唱歌,眼睛里流转出光芒,散发出耀眼的气息。婉转清澈的歌声回荡在房间各个角落,不停的激荡,激荡。
宁逸朝冯橙挥了挥手,坐到沙发上,抬头看着淆诗纤细的背影,不知道此时的她是什么样的神情。
迂子尘一句话不说就蹦到点歌机旁边去蹲脚,一直叽里呱啦地嚷着不肯让位。
最后,宁逸和迂子尘合唱了一首,“歌神”张学友的《情已逝》。低沉的嗓音波及着每一个感官神经直到末梢,给人一种飘忽的感觉。他们果然是被眷顾的孩子吧!干净的面孔,迷人的嗓音,和会弹吉他修长的手臂,会有创作灵感聪明的头脑。
只是,在青春的道路上,充满无数坎坷和曲折,如今的笑颜已不再如昔日的明亮。但,我们从未忘记过那时的笑容,明媚的令阳光都自叹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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