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作为一种精神不该是独立的,只有置放在具体的事情上才会体现出它的价值在科学、技术和实用的领域,一个人具备了认真的精神,就是一个人的优秀品质,甚至是智慧的体现,不认真就是失败。比如在计算人造卫星返回的运行轨道时,来不得半点的误差,缺少了认真的精神,差之毫厘,卫星就不会回家了,落在他国的土地上,不仅经济上赔了。政治上也丢脸,外交上也多了麻烦:就是于粗活,锄地铲草,也要认真,否则铲掉了苗儿,剩下了草,那才是白费了力气不讨好。
但是把认真的精神放在意识形态“运动”上,放在某些极端的“主义之争”上,有时就不必了,因为谁认真谁无聊,甚至卑鄙了。事实一再证明,越认真,越失败,比如我青少年时的一个朋友,当年老爸成了“走资派”,他的尤广:阶级革命情怀哪能容得下,于是与老爸“决裂”了。不到一年。老爸复出,他痛哭流涕,低头认罪,一口一个“爸,都是我太认真对待革命了,我是被革命愚弄了”;老爸原谅了他,可不到一年,又来了运动,他老爸再次被打倒,并挂在了邓小平的“黑线”上,这小子又认真了,以为真是他老爸的错,再次与老爸“决裂”。再后来事情我就不说了。因为我们的运动一个接着一个,谁认真谁倒霉,誰不认真,或许还捞到一根稻草呢。
比如我们曾经一度认真假想出来的那么多“地富反坏右”、“牛鬼蛇神”、“封资修”,你认真得有多深,你就有多蠢:例是那些以扯淡的心态,以“黑色幽默”的形式去敷衍的人,表现出的杰出智慧让人钦佩。
更何况许多无形的事物,许多靠思想与意识结构出来的东西,压根就不是对与错的争论,立场不一致,角度有了差异,得到的认知结果就不会一样,这就不是用认真的原则能统一思想的了。有些事明明是“神仙在那打仗”,我们当个看客就行了,如果看客也当不成。那么就假装入伙,万万不可认真。比如“国学之争”、“读经不读经”之争,本该是学者学理的认真之争,偏偏“认真”成了大众的“意见”之争,使一些决策者也发了懵,让幼儿园里也读起《三字经》,中小学也开设了学唱京剧课程。
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的所谓“文化热”以及“人文精神讨论”,当时把各种文化问题都简单化为二元对立的价值争论,比如“中——西”、“传统——现代”、“蓝色——黄色”以及“市场——理想”、“精神——物质”等等。本不该大众认真的事,就有人让大众都去认真。当大众一旦都认真起来了,就演变成了典型的群众运动模式,把事情认真到了人人都要理解和参与、人人都要积极抢答的程度,这样就进一步毁掉了问题的严肃性,最后变成“集体扯淡”,就不是认真了:如果当初不认真的人多,认真的人少。闹剧就不会裹进那么多的人。
总是有人爱把扯淡的事先神圣起来,然后再愚弄大众都去认真,于是荒诞就成了“合理”。就像那一度遍地开花的“形象工程”、“政绩工程”、“献礼工程”、“民心工程”,如今再看,该“认真”的那个工程最不像工程了,不该“认真”而用来作秀的那个“美化符号”也早就生了锈。
该认真或不该认真的事天天都与我们相伴,我们本着一个什么样的原则才不会太离谱呢?那就是实事儿要认真一点儿,虚事儿就不必太认真;对自己的过失认真一点儿,对别人的过错就宽容一点儿;对他人的感受认真一点,对自己的委屈就马虎一点儿。这样做起来一定很难,一旦这样做了又一定会好轻松,我们不妨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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