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4月,话剧《惊梦》全国巡演启程,著名喜剧表演艺术家陈佩斯的儿子陈大愚,凭借精彩演出,获得了观众一致认可。“我要特别感谢我的四个孩子,是他们成就了我!”接受采访时,年仅34岁的陈大愚语出惊人,宣布自己已经集齐了四个神兽。
事业不易,养娃更难,在当下年轻人都谈“娃”色变甚至都不愿结婚的风气下,陈大愚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先成家再立业,星二代不走寻常路
“爸,我想好了,我要先成家再立业!”2014年,放弃在国外发展的机会,决定回国投身戏剧行业的陈大愚向父亲陈佩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想和海归女友陈瑞(化名)结束异国恋,正式组建一个温馨的家庭。
看着陈大愚坚定的态度,陈佩斯没有多说什么,同意了儿子的决定。
时年25岁的陈大愚,是喜剧表演艺术家陈佩斯的独子。2007年,陈大愚前往美国的圣路易斯大学学习生物科学专业。其间,他每年寒暑假回国都会到剧组帮忙,慢慢感受到了做喜剧的意义,于是2009年,他干脆从美国转战加拿大学习戏剧艺术,并于2012年作为大道喜剧创演训练营的第一期学员,正式开始学习喜剧表演。之后出演过《老宅》《阳台》《托儿》中的多个重要角色。
此时,陈大愚事业正在爬坡期,陈佩斯深知成家并不是一句简单的承诺,以后还要生娃、育娃,生活和事业面前必然面临着九九八十一道考验,谈何容易。但作为父亲,陈佩斯把担心都藏了起来。
2014年10月,陈大愚和陈瑞在北京举办了婚礼。婚后不久,陈瑞就怀孕了。
2015年10月,女儿YY出生了。初为人父的陈大愚第一次抱着可爱的女儿时,心都融化了,再也放不了手。在最初几个月,陈大愚的眼睛几乎没有离开过孩子,他不忍心让妻子一个人忙活,也不放心把孩子交给保姆。于是,他亲力亲为学习换尿布、喂奶、给孩子拍嗝。很快就从一个抱孩子会不知所措的男人,变成了一个无一不精的奶爸。
妻子陈瑞看着陈大愚哄睡了孩子后,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写写画画。她悄悄走到丈夫身后一看,原来他正拿着自己买来的《正面管教》《你是孩子最好的玩具》等育儿书籍潜心研究,甚至还密密麻麻在书上做起了笔记。被妻子发现的陈大愚还有点不好意思,他挠挠头解释道:“咱也学习学习,说不定在‘重要时刻能用得上。”
其实那时的陈大愚事业并不轻松,做奶爸之余他参演了《阳台》《老宅》《托儿》《惊梦》等喜剧,累计演出400多场,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为了摆脱星二代的头衔,他甚至组建自己的班子,公开与父亲“竞争”。
也许是奶爸做得太称职,妻子甚为安慰。陈瑞再次怀孕,夫妻俩迎来了二胎。全家都高兴坏了。而此时陈大愚28岁不到,他心里有点打鼓。
2017年12月,陈瑞生下了二女儿,取名佳佳。二胎的到来让他一下子手忙脚乱起来,孩子出生后,陈大愚既要照顾三岁的大女儿,又要照顾小女儿,一边又要照看公司的事务,一时间他累得够呛。
父亲陈佩斯看儿子太辛苦,提出来帮忙。陈大愚虽心中很感动,但觉得育娃本就是自己的事,于是他婉言谢绝了父亲的帮助,还笑着劝父亲安享晚年。陈佩斯对儿子的拒绝感到有些惊讶,他调侃儿子道:“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搞得定。”陈佩斯不知道,儿子陈大愚并不是一时兴起才拒绝父亲,此时他已经在心中做好了二胎预案,还编成了顺口溜:“工作育娃两手抓,妻子不够我来搭。”
由于妻子陈瑞和陈大愚都在“大道文化”工作,夫妻俩想出了一个办法,他们平时把两个孩子带到公司一起上班。公司所在园区户外有儿童游乐区,工作间隙,他们就轮流看管孩子。
一次,夫妻俩带娃出行,突然下起了大雨,身边的家长都带着孩子赶紧往家跑,陈大愚却跑到车里给女儿找出小雨衣、小雨靴,带她们在雨中玩起了“踩雨”的游戏。
看着女儿置身于大雨之中,兴奋开心地大叫,陈大愚不禁回忆起自己小的时候。那个时候,他经常被父亲带出去爬山、跑步,陈佩斯还放下明星的架子,带儿子爬树摘山楂、雪梨,周围人都觉得父子俩很有趣。陈佩斯还教他缝补衣服、做泡菜、摔跤;经常冷不丁就将陈大愚绊倒,逼陈大愚与他过招。多少年来,自己与父亲陈佩斯既是父子,又像朋友。他感谢父亲对自己的陪伴,不仅让自己度过了幸福快樂的童年、少年,也锻造出独立、有主见的个性。而此刻,在雨中开心大笑的女儿让陈大愚仿佛看到生命的轮回,他懂女儿的快乐,也同样希望自己能陪伴女儿开心长大。
集齐“四神兽”,练就时间管理大师
那时候,陈大愚30岁不到,每当把两个娃费尽心思地哄睡着,他的能量也消耗殆尽。此时,网络游戏成了他唯一可以放松片刻的爱好,他常常躲在被子里玩。一次,他玩入了迷,等他脑袋伸出被窝一看,竟然已经天亮了,他又困又懊恼,发誓不再这样了。可是没过多久,他又控制不住自己。
有一天,陈大愚玩着玩着睡着了。一觉醒来,他吓了一激灵,他发现两个宝贝女儿萌哒哒地趴在他的手机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花花绿绿的手机界面。一对小姐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咿咿呀呀地交流着。陈大愚如临大敌,立马想要挪开手机,可是孩子们不依不饶,大哭起来。那一刻,他决心要以身作则戒掉这个“瘾”!
从此,陈大愚对自己下了狠手——为自己设置一个KPI(考核任务),每次要么不玩,要玩就要必须玩到最顶尖的“王者”阶段,再去休息。刚开始为了这个KPI,他拼命刷机,每次都眼冒金星、眼睛干涸得像是在撒哈拉沙漠游荡,找不到一片绿洲。所以即便达到KPI,也会感到疲惫至极,从此打开游戏就恶心头晕,索性把手机、电脑、平板上的游戏都卸载了,就这样用以毒攻毒法戒掉了游戏。在他的努力之下,孩子们也渐渐远离了电子产品。
两个萌娃带着带着,陈大愚找到了感觉,终于顺了手。可就在这时,2019年,妻子再度怀孕。听到三胎的消息,陈大愚有点发蒙,两个娃差点要了他的小命,再来一个如何是好?更让他惊讶的是,带妻子去医院检查,发现竟然还是双胞胎!
陈佩斯知道后哈哈大笑合不拢嘴,安慰他们道:“人多热闹,你以前独生子女,现在他们多了伴,可以长大互相扶持。”在父亲的安慰下,2019年,陈大愚夫妇很顺利生下了三胎——两个儿子。
集齐了两女两儿四个神兽后,陈大愚的家炸了锅。四个孩子,就像四个不定时发声器安在了家里。此起彼伏的呼喊声、笑声、打闹声,陈大愚彻底乱了阵脚。为此,他搞起了军事化管理,手脚并用,夫妻俩每晚给孩子轮流“服务”:二女儿,每天都需要练习钢琴,由妈妈陪着;大女儿每天要按时完成作业,由陈大愚负责。而三胎的双胞胎儿子则是调皮捣蛋的年纪,等大姐、二姐睡着了,陈大愚再给他们讲绘本故事……为了四个孩子公平的相处,他每周规定自己跟每个孩子都有单独的相处时间:利用老大每周上培训班的机会,下课后带她出去玩、吃好吃的;老二、老三、老四每周末都可以跟爸爸提个小要求,带他们出去玩,每人小半天。就这样,所有的业余时间,都被四个神兽均匀瓜分。
自从这个“时间管理大师”孵化成功后,家里井然有序起来,可是当四个神兽在一起时,陈大愚还是按捺不住,直呼“四個儿女是老天来锤炼我的”。
做奶爸并没有让陈大愚的事业停滞下来,2020年春节期间,陈大愚登上了北京春节联欢晚会的舞台,与朱时茂的儿子朱青阳为大家表演小品《老面新吃》。陈大愚将父亲与朱时茂年轻时所表演过的小品《吃面》加以改编,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了具有现代感的新鲜元素,舞台上陈大愚的装扮与陈佩斯当年的造型一致,白色圆领内搭,淡卡其色外套,微微发黄的帽子,再加上与陈佩斯极其相似的外貌,让台下观看演出的陈佩斯满眼泪花。
随着陈佩斯年龄越来越大,他对四个孙儿的宠爱也与日俱增,而陈大愚照顾神兽的同时,还要防止父亲陈佩斯“捣乱”。由于爷爷经常来看望孩子,孩子们也特别喜欢爷爷,往往一吃完饭,还没等休息一下,就迫不及待地和爷爷拿着枕头,一起疯闹起来。陈大愚多次劝父亲,不要在吃饭后打闹,陈佩斯觉得无伤大雅,结果有次玩闹,造成两娃饭后哇哇大吐,陈佩斯才知道自己错了。
陈大愚也和天下所有父亲一样,也有“绷不住”的时候。有一次,在给大女儿辅导功课时,发现她学习态度变得不端正,有时在书上乱画,有时字故意写地歪七八扭,让陈大愚气不打一处来,可是批评了女儿过后,陈大愚又倍感后悔——他想起当年父亲从不要求自己“考双百”,让他在快乐中成长。如今他自己为什么做不到呢?
陈大愚一大早忙着送完大女儿又要送二女儿,时间非常紧凑,但有次二女儿“无理取闹”,非要穿一件新衣服上学,陈大愚很是不解,不由分说训斥了孩子,二女儿嘤嘤地抽泣起来。后来陈大愚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误会了女儿的意思,而自己却没给她申诉的机会。
于是,陈大愚决定让自己要进入“修身”境界。此后,在大女儿写作业时,他也安安静静在一旁写剧本。慢慢地,大女儿见到爸爸也在学习,自己变得很安静、耐心起来。有次他还特意发微博:“《娱乐至死》第四稿完成!感谢我的大闺女每天陪我。”
2022年六一儿童节,陈大愚为了给二女儿一个惊喜,自己勇敢地穿上奥特曼衣服,引来众人的围观。二女儿看到爸爸为了她能够穿上自己最喜欢的卡通人物服装,先是被爸爸这样的装扮吓了一跳,还假装不认识爸爸,一直拉着拽着妈妈逃离现场,小脸却笑开了花。
地表最强奶爸,锤炼自己演绎人间喜剧
陈大愚深知成长在名人家庭,孩子承受的压力其实比普通孩子要大很多,他作为父亲,更应该有个稳定的心态,帮助孩子克服一些困难。
二女儿在上幼儿园的时候,班里的家长渐渐都知道她的父亲、祖父是谁,这给孩子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当时二女儿正在学钢琴,由于表现力强,能歌善舞,经常被老师表扬。而这时家长群里就会传出一些不和谐的声音。陈大愚和妻子一开始非常担心。但很快,陈大愚清楚地记起自己在走上表演之路后,父亲只给了他一条忠告:“你必须通过你的作品去说话,有了好作品,大家自然会通过作品认识你,其他的途径,没必要。”是啊,当年,经过3年巡演,陈佩斯的话剧《戏台》获得了豆瓣评分9.1,舞台剧有这个成绩背后意味着要一场一场地演,一场一场地去挣观众的口碑,仅就内地话剧而言,评分唯一比《戏台》高的,仅有北京人艺的一部老舍名作《茶馆》。这就是刻在父亲骨子里的坚定,也是他和孩子们值得学习的地方。
于是陈大愚鼓励女儿:“你只管做你应该做的,你表现好,老师自然会看到你。”在他的鼓励下,女儿们变得越来越自信、可爱,无惧任何非议。
陈大愚的改变,就连周围的人也很惊讶。2022年,他与父亲外出演出时。剧团的一个工作人员感染了新冠病毒,他们剧组被困在陕西西安哪里都去不了,急得团团转。这时他却安静地拿出剧本自己研读,还带着父亲居家锻炼,全团的人和老父亲都夸赞大愚比以前更有耐心了。而陈大愚则心中感慨万千:“我要感恩我的四个小神兽,让我的心境更稳了。”
在陪伴的同时,陈大愚也特别注重对他们独立能力的培养。所以在当孩子们发脾气、无理取闹时,他坚持不惯着孩子,而是让孩子自己冷静,然后再跟他讲道理。
这也在无形中滋润着每个孩子,让孩子们从小就养成了互相照应、互相关爱的习惯。疫情期间,妻子是家里第一个感染的人,她一个人搬进小房间住,陈大愚只能送饭的时候在门外默默看看妻子。后来家里一个一个被感染,连保姆都病了。陈大愚一个人承担起照顾4个孩子的重担。他每天一大早就起来就照顾孩子们洗漱,然后去烧饭,收拾完厨房后就开始一边带着两个儿子玩耍,一边看着两个女儿写作业。后来陈大愚也病倒了,两个女儿心疼地为爸爸按摩、倒水,特别懂事。
2022年底,陈大愚参与主创的话剧《惊梦》全国巡回演出,陈大愚三个月都看不到孩子,可是孩子们每天都争先恐后地找爸爸聊天。妻子陈瑞很奇怪地说:“说说看,孩子们为啥这么黏你?”陈大愚狡黠地回道:“还是当年追你的那条经验呗。”
原来当年他们恋爱时,原本一个在美国中部,一个美国在西部,后来陈大愚去了加拿大学戏剧,而陈瑞则在美国,两人开始了异国恋。再之后陈大愚回了国,可陈瑞还没毕业。那几年他们聚少离多,是陈大愚一直悉心呵护着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
可是现在陈大愚把当年的爱情与眼前的育娃放到一起,陈瑞一时真还摸不着头脑。她追问:“到底是什么秘诀?”
“能视频不语音,能语音不表情,能表情不文字。”陈大愚自豪地总结道。陈瑞扑哧笑了,往日甜蜜的一幕一幕浮现了出来。
陈大愚当奶爸已经快八年,在一个男人最好的年龄,他几乎浸泡在尿布和奶瓶中度过,点滴陪伴也在无形中滋润着每个孩子,陪伴着孩子们的成长。很多人都觉得,陈大愚这样做奶爸肯定放弃了很多,其实陈大愚却在做四个娃奶爸的过程中,逐渐懂得了责任和担当。
2023年,中国原创话剧的天花板之作《惊梦》即将巡演。陈大愚扛起主创大旗,引来了事业新的高峰。他说这一切都是家中四个萌娃给他的力量,成就了更好的自己。
编辑/李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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