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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深深

时间:2023/11/9 作者: 西部散文选刊 热度: 12355
徐淑云

  周末去泰和山游玩。

  虽然已是霜降节气,依然风和日丽,温暖怡人。

  我们从一处立着石门泉指示牌的路口拐入群山之中。这是一条水泥铺就的道路。它随着两侧的山势向前伸展着。与路并行着的,是山水长年累月冲撞出的沟壑。宋?杨万里有诗曰:“放溜山溪一叶轻,山溪尽处大江横。”这顺山沟流淌着的溪水,汇入的虽不是大江,却是仁河。或许因为今年雨量充沛,在这深秋时节,依然溪水潺潺,不停不歇。

  路是狭窄的,狭窄到只能容下一辆车通行。若遇对面来车,得相互避让。有时为寻个宽敞之处,得后退上长长的一截。

  我们在这片群山间,足足转了一天,走完整条道路后,才恍然而悟。这条看似很不起眼的道路,却不容小觑。它虽然像一棵羸弱纤细的大树,其主干随山势起伏而分出的三两条琼枝上,挂着的是七八个小小的村落。那个写着石门泉指示牌的路口,是这些村子唯一一条通往外面世界的出口。

  现如今,这些村子里的青壮年,都已经离开,到外面的世界安身立命。留守在村中的,就仅剩他们的父辈了。

  我们欣赏着山上的红叶,径自往大山深处行驶。从第一个分叉处,拐入。到达的第一个村落,是单家峪村。这儿的十来户人家,被山体从三面紧紧地包裹着。整个村子静悄悄的,既不见人影,也了无声息。

  想探个究竟,我登上几级台阶,便是一座小桥。桥那端不远处的柴门紧锁着。不待我踏上桥面,被狗吠声吓了回来。见山的一侧有条路,便沿山路前行。这条路虽然没有硬化过,路面坑洼不平,却是可以过车的。

  行不多远,见一位老人迎面而来。寒暄过后,他告知我们,这是一条环山路,通往跟他们同属一个行政村的杨集安。老人说着,举起手中木棍向前一指道:“上去看看吧,看到那棵锯掉了树头的柿树吗?那儿有一条上山的小路,比走环山路近不少呢。”

  这棵柿树的树冠,虽然被锯除,却又发出数条新枝,三个橙红色的柿子,高高悬挂枝头,亮丽成一道绝佳的风景。

  或许,柿树在众多树木中是极少美到骨子里的另类。它不像桃树那样,是需要修剪的。倘若主人疏于管理,桃树定会偷懒。

  柿树不同,它十分自律,无须约束,便知道抽枝时尽力抽枝,结果时尽心结果。更知晓生成何等模样,才是最美。或许正因如此,它们才会出落得纤姿娉婷,秀色可餐。

  我们沿小路翻山越岭,登高前行。山中的万物,在这深秋时节,争相展呈着自己的美丽。用各种色彩,装点着大山。想必当年,领袖也是在这样的时节,望着色彩万千的大山,欣然命笔,写下了“万山红遍,层林尽染……万类霜天竞自由”的千古绝唱。

  一路思着想着,到达了杨集安。我立于村口,极目远眺,沟壑深邃,颇有了一览众山小的意味。看下手机,其海拔高度,已接近700米。然而,环顾四周,依然有山峰高耸。与其比之,杨集安所处的位置,还算个山坳。

  村子比单家峪更小,留守者仅剩十人,都是八十多岁的老人家。潍坊市爱心服务中心的志愿者,自2011始,便每月上山为留守老人提供爱心服务。还设立了爱心诊所,为他们送医送药。

  看碑文获悉,他们的世祖是在清嘉庆年间,在此立村的。为何将村子选在这样的地方,初衷何在?是在躲避什么?是战乱?是匪患?还是被逼上梁山?碑文中没提,后人们无人知晓。

  知道的,或许仅剩山神庙旁的那棵两人合围的古槐树了。可它也一直缄默着,不肯吐露只字片言。先祖在此立村的初衷,因此成为一个无解的谜团,在岁月的河流中,越飘越远。

  周边有老人们种下的菜蔬。这时节田地里的白菜嫩绿着,北瓜的藤蔓,杂草般随心所欲着。有的想登高望远爬上了高坡,有的则借坡下驴去了洼地。然而,它們不管身在何处,都兴高采烈,瓜结得绿莹莹,花开得金灿灿。

  我们告别杨集安。开车从岔路出来,继续沿主路前行。从另一个分叉处拐入,沿途探访了三个村落。其中洞顶村是这条分支上,最深处的村落。但是,因时间关系,已经无法深入探究。

  从这条岔路出来,我们继续沿主路行驶,总以为道路都是相连相通的,即便绕得远些,也可以转回家中。不承想,这条路却颠覆了我的认知。在驶过一个叫水峪的村子后,道路坡度陡增。拐来拐去,转弯处逐渐变成了U形,危险系数显著加大。最终,在黄花坡村走到了尽头。

  太阳收起了最后一缕余晖,我们不得不调转车头,从那个有石门泉路标的路口出来,踏上归途。

  ——选自西部散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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