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花名，鸟名，皆是也。

　　熟悉的是杜鹃花。家里或者办公室摆上三两盆，好养，花期长，色彩鲜亮，点缀点缀，很是喜庆。

　　曾去江西井冈山游览，春末夏初，满山开遍了映山红，一问方知，原来映山红就是杜鹃花的一个品种。

　　后来在很多地方见到了杜鹃花开的美景。一查，原来杜鹃花还是中国十大名花，江西、安徽、贵州都以杜鹃花为省花，定为市花的城市就更多了，如湖南的长沙、广东的韶关、湖北的麻城、吉林的延吉、辽宁的丹东、福建的三明、江西的吉安和井冈山、安徽的巢湖、江苏的无锡和镇江、内蒙古的扎兰屯、云南的大理、台湾的台北和新竹等等。中国是杜鹃花的原生地，特别是湖北的麻城，更是杜鹃花繁盛之地，每逢花期，如诗如画，美不胜收。

　　古人写了很多关于杜鹃花的诗，白居易赞道：“回看桃李都无色，映得芙蓉不是花。”今人喜爱依旧，送上一盆，花语是“爱的欣喜和节制”。清早上班，恰好见路边杜鹃花开，白色、粉色和红色，煞是美丽，连忙停下来，拍上两张。花开正当时，莫错赏花处。

　　杜鹃花常见，而杜鹃鸟不常见。只有到山间，才能听到“布谷！布谷”的叫声，隐隐约约，好似在叫“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山民们所说的“布谷鸟”，其实就是杜鹃，也叫“子规鸟”。相传它是望帝杜宇死后所化，日夜啼叫，催春降福，为民喋血。杜鹃叫声悲戚，唐代以后就被文人墨客称为“冤禽”“悲鸟”“怨鸟”，还被推上了“文化鸟”的宝座，定位为一种可怜、哀婉、纯洁、至诚、悲愁的象征。

　　其实从生物学角度来说，不但不悲，而且可恨。成语“鸠占鹊巢”中的鸠，其中就有杜鹃。有人从动物王国中挑选出了十大欺骗高手，杜鹃名列榜首。在现实生活中，它应该算是鸟中流氓，对抚养后代极不负责，自己懒得做窠，将卵产在其他鸟巢，由别的鸟替它孵化、饲喂。小杜鹃也很凶残，不仅贪食，还将同巢养父母所生的小兄妹全都挤出巢外摔死，独享养父母的恩宠。在生物界，杜鹃鸟的名声实在不好。

　　花也罢，鸟也罢，其实只是一份赏花爱鸟的闲情而已。回到“月落乌啼”（谜底就是杜鹃的“鹃”）的字谜上，要说的是给我猜这个字谜的小朱老师。二十多年前，她尚是基础教学科主任，中午闲来无事，我们常在一起聚会。小朱老师、陶老师、宋老师还有我四人，找一家小餐馆，点上几个家常菜，倒上一杯清茶，小撮一顿。这个“月落乌啼”的字谜就是在等菜时，为消磨时间由小朱老师出的。那时大家轮流出题或者讲好玩的典故，答不出来，罚茶一杯，水喝多了，就只能少吃菜了。吃过饭，打上一局扑克牌，到了上班时间，心情舒畅地来到办公室，很是享受那种放松后的愉悦。

　　小朱老师是个非常重视生活品质的人。她出生书香门第，家学渊博，父亲是著名的留德博士、文化名人朱偰，拍下了很多老南京照片，做过很多保护南京古文化的工作。朱家在“文革”中受到冲击，小朱老师到内蒙古当知青，后来考大学回宁。虽然历经坎坷，但她一直保持着享受生活中点滴美好的乐观心态。她学的是数学专业，后来又自考改行教语文，骨子里的多愁善感和磨砺后的乐观开朗，在她身上奇妙地融合了。去高淳游玩，买上很多螃蟹，因为她说忘不了小时候全家坐在桌前赏菊吃蟹的团圆幸福;酒逢知己，只要情绪上来，可以豪爽地喝上半斤白酒，男士们甘拜下风;经常买件漂亮衣服美一美，也舍得把很新的好衣服捐去扶貧;假期去外地旅游，别人忙着拍自己，她却留下很多视角独特让人眼前一亮的风景照。当时基础教学科的一帮中青年人特别喜欢和她聚在一起。

　　转眼，小朱老师退休已有十八年了，她常去广东两个女儿处，退休生活依然精彩。她加入了江苏省摄影家协会，学校老同志书画作品展上经常看到她的好作品;听说她生过大病，挺过来了，却不愿意告诉别人，怕麻烦大家。

　　那就在这杜鹃花开的季节，远远地寄上一份祝福吧，无论天涯海角，好人一生平安。

　　朱琰：上海崇明人，高级讲师，教育硕士，任职江苏省戏剧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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