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戴老师在济南出版社主办的《少年之友》(后来改名为《中学时代》)担任副主编,我在大学读书时向该杂志投稿而与他熟悉,渐渐成为交流得比较深入的师友。先后近十年间,我陆续给他寄去过相当数量的稿件,经他之手编辑或修改后大都得以发表。戴老师待人非常真诚和恳切,是一位对工作特别敬业的好编辑。我当时给他们写的稿件,大都是选择中学生语文教材中的一些篇目或古今中外一些知名作家和诗人写的适合中学生阅读的诗文,重在对作品的艺术特色做些分析。另外,刊物的“卷首语”栏目一般发一些积极向上,对中学生施以理想、抱负教育为主的文字,我也经常会写一些卷首语。戴老师应当是比较看好我的,常常在信中谈相关选题的要求,还在拓宽赏评的渠道上帮我牵线,介绍一些作家的优秀作品让我来做评析。一本杂志给一个作者相对稳定的持续性发稿,对激励作者坚持某方面的系列性写作无疑是一种推动,无形中也构成了作品量的积累。及至1987年10月江西少年儿童出版社为我出版了一本《和中学生谈散文与诗的欣赏》,其中绝大部分篇幅都在戴老师主编的杂志上先行刊登过。这段历史已过去了三十多年,但每每忆及,心底便浮起对戴老师深深的感激。
戴老师是山东平度人,大学毕业后先是分配至边疆地区工作过几年,后调回山东,就一直在济南出版社做了三十多年的编辑,编刊物,也编过文艺和教育类的各种图书,是山东省出版界一位享有盛名的编辑家。同时他还是一位优秀的作家,出版過多部个人散文集,曾担任过山东省散文学会的副会长。2006年我曾专程去济南拜望过他,并得到他热情的接待。后来的这些年我们也还一直保持着联系。
他最近将这批保存近四十年的书信寄还给我,不只令我感到惊讶,更从中体会到他对我们之间友情的一份珍重。想当年我只是他大量作者中的一个,给他寄稿子,同时也说说学习或工作上的情况,这样的信件对一个编辑来说可谓司空见惯,稀松平常,看了也就看了,当无再保存的必要。想来绝大多数的编辑也都是这么做的,可世上竟有戴老师这样的有心人,他的了不起正是藏在这些看似平常和琐碎的细节里。
由于当年我没有记日记的习惯,许多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因时间久远而大都消失殆尽。这批信件将我带回到过去,重见了当时的自己,亦令我捡拾到一些几近淡忘的人事。比如我在1983年6月30日给戴老师的信中写道,香港诗人黄河浪来扬州住了几天,陪他游览瘦西湖、平山堂等风景名胜。我在读书时即与黄河浪先生有书信往来,对他的诗集和获奖散文写过多篇评论与赏析文章。那年他由香港回福建省亲,特地来扬州同我见面。另一封写于1984年9月7日的信中,提到了接待作家高晓声和陆文夫的事。当时我已担任江都县文化局局长,由于尚未设文联机构,所以一些文艺界人士到访,县政府会让我出面接待。再比如1984年2月8日致戴老师函,给他一下子寄去了四篇文稿,那是春节放假的几天躲在家里完成的。我在这封信中列出了篇名,分别为:读唐代诗人卢纶的《和张仆射塞下曲》,读革命烈士杨超的《就义诗》,谈山曼的《苏州二题》,析戴砚田的《走向观测站》(山曼系山东作家,戴砚田系河北作家)。从中似可看出那时候的我在写作上的一股拼劲。
王慧骐: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出版著作二十余部。曾任江苏文艺出版社副社长、新华报业传媒集团图书编辑出版中心主任。
编辑??? 沈不言?? 786559681@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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