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一身燥热,我又回到了那熟悉的地方——老家大院。
小心翼翼地踏上青色石阶,轻轻推开那扇厚重而斑驳的木门,随着“吱呀”一声,外婆笑盈盈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她迎上来,温暖的大手牵着我进了大院。
大院与记忆中有些不同,破损的门槛已经拆除,斑驳的墙皮有些脱落,老井旁的石板也像是干涸了许久,泛着白。
角落里的一口石磨拉住了我的脚步,它静静倚在墙角,表面粗糙,如同外婆那双粗糙厚实的手。看我愣神,外婆轻抚着我的头发:“囡囡想喝豆浆啦?”我点点头,想起了儿时豆浆的味道。
外婆端来一盆浸泡好的黄豆,豆子粒粒金黄饱满,闪着诱人的光泽。捞出,沥干,倒入石磨中间的孔洞。“来,和外婆一起磨豆浆!”外婆招呼我,一股熟悉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记忆中,那个石磨旁总有两个身影,一大一小,一静一动。彼时的我,没有石磨高,却偏偏爱逞能,非要自己推石磨,搬张小板凳,爬上去,刚好够着。我学着外婆,右手推磨,左手添豆,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全身的劲儿都往两臂使。外婆在一旁助力,石磨被推得“嗡嗡”转动时,我骄傲地扬起笑脸,外婆望着我,一脸宠溺。
熟悉的“嗡嗡”声再次响起,我接过外婆手里的石磨,试着转动,似乎没有记忆中那般吃力,一只手便能转动它。“嗡嗡嗡”,一圈又一圈,洁白中泛着乳黄的汁液从石磨的缝壁间汩汩流出,沿着石槽流淌,汇成涓涓细流,流入盆中。磨盘转动着,我的记忆也转回来了,外婆的笑脸就在身旁,我的欢笑声又回荡在大院里。
乳白色的豆浆被装进了奶锅,在小火慢煮下“咕噜噜”翻着泡泡,满院飘香。我嗅着,迫不及待地喝上一大口,浓郁的醇香唤醒了每一个味蕾。“还是原来的味道,石磨豆浆真好喝!”我忍不住赞道。外婆望着我,一脸满足。
午后,树荫下,石磨旁,一老一少,两杯醇香的豆浆,一段沁着爱的回忆,驱散了夏日的燥热。
我伸手抚摸那青白色的石磨,近十年的风雨没有给它带来太多的锈蚀,依旧严丝合缝。
外婆拍着我的手背,柔声说道:“囡囡长大啦,这石磨啊,和外婆一样老啦!不过只要囡囡还想喝豆浆,外婆和这石磨,总能磨出囡囡喜欢的味道……”
我趴在外婆肩膀上,看著这口老石磨,闻着熟悉的豆香,眼眶渐渐湿润。我想告诉外婆,不管囡囡长多大,走多远,都会永远记得这豆浆的味道。
这股豆香,石磨记得;我与外婆,时间会记得。
刘予心:江苏省泰州中学附属初级中学九年级(12)班学生
指导老师:吴晓琴
编辑 ???沈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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