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以优异的成绩阔步进入达州市第一中学初中部。穿上校服的那天,我的兴奋不言而喻,走路都轻飘飘的,说话嗓门洪亮,丹田之气十足。不用说,在同龄人里,还真有点飘飘然的优越感,全市十多所初级中学,就第一中学属省级。
白驹过隙,三年弹指一挥。中考成绩一出,我的噩梦来了,原来走在云端的双腿犹如浸了铅,高昂的头即如霜打的茄子。一次放学路上,我碰到了一位小学同学。她朝我走来,满脸惊喜,而我呢,有如触电——她穿的可是一中高中部的校服啊。我绯红着脸,心虚地扯了个谎,说有急事,就灰溜溜地走掉了。
其实,光天化日众目睽睽,谁不知我身上的校服是达川中学的校服?我恨不得把校服脱下来撕成布条。
刚进达川中学的那段日子,我的人生如冬天一样,灰暗,寒冷。
第一中学升学率在百分之八十七,踏进一中,相当于一只脚已经迈进了体面的高校,而我就读的达川中学,升学率只有百分之二十,还被那几个尖子班承包了。
一日,父亲让我陪他看电视,看的是田径比赛的回播,当队员单膝跪在起跑线上预备起跑时,父亲按下暂停键,问我:“预测一下,谁是冠军?”
我摇头:“还没开跑,预测不了。”
父亲按下播放键,发令枪响,三号选手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瞬间就和后面的选手拉下数米的距离。
“三号冠军,三号冠军!”我高兴得直嚷。
可随着比赛的继续,三号慢慢落后了,六号选手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近,并齐,超越。
我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判断有些武断,急着改口:“六号冠军,六号冠军。”
比赛还在继续,情况又有变化,八号追上来了,八号排在了第一。
父亲按下暂停键,再次问我:“谁会是冠军?”
我欲言又止。父亲等待着我的答案。
想了半天,我只能说:“比赛没结束,胜负难料。”
“对!”父亲一下兴奋起来,“比赛没有结束,不言胜负!”父亲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现在才高一,离高考还有二年半,八百多天,各种情况都会出现,只要你肯奔跑,就会有奇迹,不跑,那只有输。跑了,输了也光荣。”父亲接着说,刘翔在比赛中途韧带拉伤后带伤走向终点,虽然他输了比赛,却输得光荣。父亲激动起来,紧握双拳,双眸闪亮。
我要父亲看完比赛。父亲却关了电视:“不管哪个选手得了冠军,他只能是这次比赛的冠军,如果加跑一千米,可能他又不是冠军了,如果相同的人再重跑一次,冠军或许易位。”
父亲起身,掷地有声地扔下一句:“大学都不是终点,高中何言胜负?”
是啊,二十岁高考,人生才走过三分之一四分之一甚至五分之一,哪能算终点呢,我为什么现在就认为自己已经输了?我想起了那位小學同学,她初中就读的是工厂的子弟学校,却从未放弃,在中考时逆袭,考上了第一中学的清北班。她的初中能逆袭,我的高中为什么就不能逆袭呢?
父亲经常说,“一切外力都是辅力,自己才是主力”。现在,我领悟了这句话的意思。我起身,信心满满地走向书房。奔跑吧,使劲,未到终点不言输。
李阳欣:四川省达州市达川中学高2020级(16)班学生
指导老师:蓝天
编辑 ???沈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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