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医院天渐渐的暗了下来,轻轻细细的雪花还在风的怀抱中飘舞着,淡淡的烟雾还在笼罩着成市,路上喧嚣的人群大都已经回到了他们归属的地方,只有淅淅沥沥的行人在路上走着,马路上的路灯亮了,排列整齐的路灯延伸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仿佛是一条巨大的火龙盘踞在城市的每一条街巷。啊畅带着墨绿色的太阳镜迈着他婆娑软塔塔的步伐上了一辆红色的捷达出租车,他坐在车的后排,车上有刚才客人留下的烟草味混合着车内淡淡的汽油味给人有一种腻腻的感觉。啊畅在车门上摸索着把车窗摇下一点点缝隙让外边寒冷新鲜的空气吹散车厢内的腻腻的气味。
啊畅靠着车门坐着用他的双眼向车窗外张望着,其实他是看不到什么的,他的视线是模糊的在他眼前的光线都是以放射状闪耀着的,就向夕阳照在平镜湖面上有种波光粼粼的感觉。在城市夜晚一片灯火阑珊下,剩下的只是啊畅对光明的的渴望。那天晚上整个黑暗沉寂天空都被一层淡淡的云幕遮掩着,天空中看不到一颗星星没有一点的生机,只有残缺的月亮透过薄薄的云幕漏出它淡黄色的光晕给人还有一丝光亮的希望。
不知不觉中车到了一家宾馆的前面。司机告诉啊畅已经到地方了。那家宾馆是啊畅三天前就订好的因为他不想家人为他担心已经准备好在这里度过他手术后最危险的七天。
宾馆门前的台阶上铺的是红色的地毯,上面有客人走过雪地留下的湿乎乎,乱糟糟黑脚印。啊畅穿过宾馆走廊来到他事先定好的房间,他进了房间脱去他深蓝色的羽绒服,他栽下太样镜漏出了做过手术后戴上的透明眼罩,他坐着靠在床头上蜷曲双腿用他的双手抱住他的膝盖,他被一种寂静的气氛所笼罩着,他是一个坚强的人但他眼前未散开的迷雾还是让他感到绝望与恐惧,啊畅开始害怕一个人的夜晚,他眯着双眼摸到床头的开关打开房间里所有的灯,让光线透过他闭着的眼皮,他的视觉细胞会感觉到一丝血红色的光亮这或许会让他感觉到希望与心里的安慰。
在这一个人静寂房间里他的思绪在翻滚着,他想起昔日在温暖的灯光下坐在钢琴前看着黑白相间的琴键简单的颜色协调的搭配,就像眼睛的黑色与白色这样简单颜色会演奏出和谐美妙的和玄乐章,就像春天绿色小草,夏天多彩的花朵,秋天收获的金黄,冬天的银装素裹。但这样美妙的和玄在这个夜晚离他是那么的遥远。
渐渐的他的身体感到疲倦,他仰面躺到床上因为眼睛他不敢辗转翻身,他的肚子发出饥饿的叫声,叫声让他的身体感到空虚的冷意。啊畅忍着饥饿把那床水粉色的丝绒被子卷成一个卷,双手紧握拳头把那床被子死死的抱在胸前,被子上散发着浓烈的洗衣粉的香气混合着天花板上吹下的暖风带着冬季特有干燥的气息吸入鼻腔会有一种辛辣的感觉。手术时的麻药以经失去药效啊畅的眼睛开始阵阵的刺痛与有异物的感觉而且那种感觉愈加剧烈,他的眼睛开始流出刺痛泪水,泪水静悄悄的流经过眼角肆意在他的面颊流淌,淌到他的嘴角里,淌到他头下的水粉色带着白色格子的枕巾上,泪水带着苦咸的味道在他的脸上与枕巾上流下一片片的泪渍。
宾馆的房间里十分的静只有天花板上中央空调的暖风吹下而发出的微弱的呼呼声围绕在耳边,大概在11点半左右啊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听因乐的声音啊畅知道是他爸爸的电话他迟疑着不敢去接那个电话因为他从来没有这么晚还不回家,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其实啊畅好想在这个孤独带着绝望的夜晚有他的爸爸陪伴在他的身边,他好想变成小时候泪眼婆娑的小孩子,在哭泣伤心,失望时扑到爸爸的怀里让爸爸的粗糙的大手抚摸他的额头为他擦去眼泪和鼻涕对他说:“一切都会好的,明天所有的事请都会过去的。啊畅看着爸爸坚定的眼神就会慢慢的止住哭声对一切又会充满希望”。他也好想现在爸爸就能坐在他的身边用一双温暖的手握着他的手,抚摸着他的额头然后安慰他说:“一切都会好的,明天一早就会看到清晰美好的世界”。或许在爸爸的眼里啊畅永远是一个冥顽不灵的孩子,但人总是要长大的,要学会自己面对人生旅途中的艰难险阻。啊畅想到到爸爸从小到大已经为他奔波,为他操劳的太多太劳累了,他想到爸爸过早发白的双鬓,因此他不想让爸爸为他担心也不想让爸爸看到他这幅痛苦绝望的模样,他迟疑了一会接了那个电话,在电话里啊畅对爸爸撒了谎他说要去江北富区一个要好的同学家,同学的哥哥要结婚他要过去玩几天,不用担心。然后就匆匆的挂上了电话。
慢慢的啊畅的脑海被那天花板上吹下干燥的暖风所蒸发,他逐渐的失去了知觉,在一片朦胧中他感觉他正在夜空中的大海里漂荡,他胸前紧抱的丝绒被就像是维系生命的枯树枝,前面的冰山,冰凌凉凉在他的眼前飞快地划过感觉是那样的真实,他的身体浸在海水中像被柔软的蚕丝包裹着,天空中的星星像一只只的萤火虫飞舞着萦绕在他的周围,他带着微笑迎着起伏的海浪看着对面若隐若现的陆地,他漂浮着漂浮着……
清晨啊畅被手机清脆的闹铃音乐所叫醒,他睁开双眼天花板上的灯光十分的刺眼,适应了一下光线他摘掉了透明的眼罩天花板上清晰的纹路呈现在他的眼前,他走下床关掉房间里整夜开着的灯,来到窗前看见到窗户的玻璃上凝结了一层的薄薄的霜,那是由啊畅的眼泪蒸发所凝结的霜,清晰的冰霜花纹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七彩的光芒很是好看,他来到卫生间的镜子前看到一张年轻清晰的面庞,往日兀秃的感觉一扫而光,他用湿毛巾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痕,不顾已经饥饿肚子的吵闹抗议就破不及待的穿好衣服鞋子带上墨绿色的太阳镜到外边去拥抱清晰美好的世界。
冬季清晨的空气就想在嘴里含了一块薄荷糖一样的清新与清凉,笼罩城市的迷雾已经散去阳光透过高楼大厦的缝隙照到啊畅的身上暖暖的在地上投射出长长的影子,空中飞舞的雪花也都落下帷幕了在地上的雪花是那样的菲薄,不堪微风的一吹打了一个旋落下就不见了。阿畅走在大街小巷看着路两旁根根在目的松针,树枝清晰的隆扩,汽车清晰的标志,楼房窗户上挂的窗花一切对啊畅都是都是冲满生机与希望,他穿行在陌生的人群看着每个人漏出洁白牙齿的惬意笑容,他感觉他又拥有了一切又可以从新拥抱生活。他已经用双手击碎了黑暗,击碎了绝望,击碎了脆弱的思想,他变得比以前更加独立与自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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