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我以为青春像一根鲜嫩的水草，当我回首想看它是如何丰润时，却看到青春满街在卖，它变成海带了。

我现在唯一可以做的是将我还没有忘却的东西整理一下，文笔的虚弱会在现实强壮的呼吸下沉默。

最终我还是在2004年夏日的午后安然睡去，我清楚的记的2002年的冬天很冷，我得初恋冻僵在她与他火热的午夜里。

那天我在睡梦中感到不祥，背叛的乌云没来得及布满天空，我得世界就面目全非了。

从此，我不再拥有初恋。

从此，我一个人过。

分手的时再喊我三声姓名吧，冬天不再留给你在午夜里取暖。

           1

 

上午没有课，阳光出奇好。我站在六搂的阳台上抽烟，楼下花枝招的女生在走，我沐浴在温暖中，感受到久违的幸福。

蓝天，白云，女孩，这里有我全部的生活，我的痛苦，欢乐，悲伤，泪水。我抽了两支烟，十九个女生从楼下走过，三个长得不错，八个一般化，剩下的不说你也知道配不上我。

在H市有几个朋友在，郁闷的时候可以找他们喝酒。在A大我有个朋友倪士宝，倪士宝是个有趣的人，我们大约两周见一次面，我们逛街，吹牛，谈女人。

我是在高中复读时认识他的，那是BP把我甩了，我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每晚至少抽半包烟，烟是解愁的。倪士宝住三楼，我住二楼，房子是租的。家人看我太消沉，最后我的房里居然有了电视机，VCD，沙发。

每天晚自习放学，倪士宝会在我屋里坐一会，我们听《曾经心痛》，《蒙娜丽莎的眼泪》，《      YESTERDAY ONCE MORE》，一首一首地听，静静的坐着，此时不必说什么，孤独加寂寞就是沉默。那段日子我们相依为命，在我生命里最黑暗的那段日子，倪士宝和我一起走过。

我决定找倪士宝玩，打电话给他，正好在。

下午我们在步行街逛，走累了便找个地方坐下，看楼上的女模特摆POSE，这是我们都愿意的事，免费看漂亮女人在眼前晃，还可以用最淫荡的目光对她们来回扫射，我们的眼快射出水时，决定离开，不然谁知道会不会失态。

“张宇，我们寝室六个人有三个不是处男了。”

“你有可能是最后一个。”

“我考，那不一定。”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的。”

“他们自己说的，其中一个就是高个的，你见过，一连三晚上没有回来。”他女朋友来了。

“她在哪睡呀。”

“你装傻啊，他说他最喜欢听女友说我要，最怕女友说我还要。”

一阵大笑之后，我的心突然一怔，莫名的悲哀起来，忽然想起了BP，一起时的点点滴滴：一起走过的有月亮的夜晚，一起回家在车上听的一首首老歌，我们的拥抱，我们的吻，一起的夜晚，她发的气息，接吻时她的眼神，在我怀中她的温柔……

“你怎么了”

“没什么”

“我们回去吧，我请你喝酒。”

我喝醉了，上床时摔了一跤，也没觉得怎么疼，久违的失眠又光顾了我，我感到我像是在大海里面游，却怎么也游不到头。BP就在不远的岸边，长发飘飘……

我努力睁开双眼，看到只是绝望的屋顶，一如我死去的心。

我的心死了。

它为什么还要痛。

2

 

在爱情失去的日子，我得生活陷入了一片迷茫。曾一度我想当鸭，鸭你知道吧，古时叫面首，现在叫妓男，而且无比强烈的想。

我沉迷我假象的激情中，我想我是个很敬业很努力的鸭，极有可能成为鸭中的名人，并会获得“全国十大敬业之鸭”的称号。在全国巡回报告我的事迹，每到一处轰动一处，台下的女人，从九岁到九十岁的，每人手中都挥舞着荧光棒，她们高呼。

“我爱你，鸭，我爱你，鸭”

在我最淫荡的POSE中气氛达到了高潮。不久我的事迹就会拍成电影，并由张X谋导演，并让我亲自主演《金鸭》，肯定比《金鸡》卖座，随着《金鸭》的上映，我成了这个时代的新偶像，印着我头像的“肯德鸭”快餐店随处可见……

现实没有向我想的方向发展，我的鸭梦最后破灭，我写了一首《鸭之歌》终结我作鸭未遂的故事：

这个世界充满罪过

当鸭不是你的我的他的错

爱情是传说

价值在沦陷

谁人不寂寞

来，来，来

跳之舞

来，来，来

唱支鸭之歌

与鸭共舞

与鸭疯狂

我们走向永远的堕落

           3

 

G大的海滨向我推荐了本石康的书，说如何如何好看，我决定到G大拿书，在去G的途中，要经过一个叫宁国路的地方，那里的妓女和龙虾一样出名。妓女出没的地方叫红灯区。我和海滨在门口转过。夜晚罪恶的开始，一盏盏红灯亮起来，昏暗的屋中充满了诱惑，屋内是打扮入时的女子，她们等待一个又一个未知。

我曾经问海滨一次多少钱，他说一百肯定够了。我很悲哀，灵魂一百块钱出卖一次，一百块钱出卖一次自己的灵魂。

拿了书我和海滨在H市瞎逛。

“烧杯又被甩了。”

“又被甩了?我想他也已经习惯了。”

“差不多，我也服了。”

烧杯现在在上海读书，高中是我们班长。在高中最出名的一件事就是偷看女生洗澡，不小心嘴被窗台碰破了，第二天，肿着大嘴还不忘流口水。

“吉他弹的怎么样了。”海滨换了一个话题。

“就那回事，弹着玩。”

我想起了曾经和我一起学吉他的女孩，几堂课后她以突飞猛进的速度进步，我以持之以恒的态度原地踏步。我忍受不了老师的冷淡和那个女孩的嘲笑。

美女对男人的嘲笑结果有两种：男人要么成功，要么毁灭。我选择了后者，我背着吉他在落日的余辉中孤独地离开。

我没有和那个冷艳的女孩告别，对抗骄傲的人，无言的离开也许是最好的方式。

              4

 

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身边的东西都一件一件的死去。

早晨醒来，想起了我曾经养过的竹子。那是我在高三时花了十五块钱买的。竹子有一米多高，很绿的叶子，顶端像把伞，我把它叫做伞竹。

它放在屋中央，屋里一下添了很多生机，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童话般美丽。

那时候我还没有和BP分手。她也喜欢那盆竹子，她用洗脚水浇过两次，也许因为这，竹子在三个月之后死去，连同我们的爱情。

竹子是慢慢死去的，先是竹子的叶尖变黄，接着是整个叶子死去，最终“伞”一把一把的倒下去，变黄死去。

在竹子活着的夜晚，我和BP听着收音机，我看一会报纸，看一会BP。BP是多么的美丽，她的头发散在肩上，安安静静的蹲在竹子的面前，用小木棒拨弄盆中的土，她的手很白。

今年是竹子死去的第三个年头。它见证了我的爱情，它不知道它死的同时，我的爱情也死了，也不知道我的心也死了。

今天下雨了，我没有伞，走在街上我泪流满面。

5

 

在H城，我过的很平淡。没有课的上午，我喜欢站在阳台上看头顶上飞过的飞机。我希望有飞机掉下来，落在我的阳台下。生命在我眼前变成碎片，我不会恐惧，我面无表情，我会从阳台上飞下去。我能听到呼呼的风声，风中有童年的歌谣，茉莉花的清香。我在风中飞，我长了翅膀，我的前方是个白衣飘飘的女子，她真的很美……

我想累的时候，抽支烟，烟在阳光下一如我迷茫的青春。在没有烟抽的时候，我闭上眼睛，靠在岁月的墙上。

         6

 

2003年12月8日，H城下了第一场雪。

我穿的像狗熊一样去九教上课，在课堂上我很愤怒，我不明白为什么丑女喜欢和美女坐在一起，我像欣赏美景时踩到了大便。我绝对不鄙视美女身边的丑女，我只是愤怒她们的心态。丑女的心态只有两种：自卑和自恋。自悲可以理解，为什么要自恋呢？大不了搞个心灵美不就得了。

         7

 

我生活的杂乱，就像前几节的文字。我根本写不好什么，我只是在寻找着什么。快乐吗？也没有喜形于色的快乐;悲哀吗？也没有心痛欲绝的悲哀;道德吗？道德还是需要的；传统吗？传统的东西，我不能完全接受。我早就想写一篇《天鹅是怎么样强奸癞蛤蟆的》，为什么天鹅不可能是强奸犯,这年头美女都找丑男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8

 

早晨起来发现手机没有了，四处找最终还是丢了。我的心情坏透了，我打电话给倪士宝，让他晚上陪我喝酒。

“怎么丢的？”倪士宝关切的问。

“丢了就丢了，我操!”我很烦。

逛了一会街，我们便去喝酒。

“我多喝一些，你随便。”我想买醉。

几瓶啤酒下肚，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走，到妓女一条街。”倪士宝有点兴奋“这是面向我们学生开的。”

我不知道全国有多少学校周围有“红灯区”，也不知道这些“红灯区”里有多少在校女学生，更不知道有多少学生会光顾。我只知道它们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会存在很长一段时间，这算不算是一种变味的校园文化。

“你们学校真牛B。”

“女人长得不错。”

“有钱了我请你”

“不要，我还是处男呢，我要献给我喜欢的女人。”

“去你的吧，当你一辈子的老处男。”

喝过酒，走了一些路，我们都很尿急，半天也没有找到厕所。

“我受不了了。”说完，我以狗的姿态对树解决。

“你真牛B”倪士宝笑着说。

“你憋炸了就更牛B了”我提起裤子。

我在前文几次提到妓女。承认与否，我们有几个人不在出卖着自己的什么：爱情，友谊，信念，纯真……

在鄙视她们的同时，你会鄙视自己吗？你把别人当成鸟屎的时候，人家有可能把你看成牛粪。

每个人都不过是别人生命中的小插曲，笑过之后就忘了，你还记在心上。

9

 

下雨了，愁在其中变成了化不开的水。

H城的雨下的不怎么像样，没有院落，没有池塘，迎接这惆怅的细雨。江南若是下雨，该是另一番景象，江南在我心中是细致的花瓶：小巷，乌篷船，油纸伞，丁香般的女人。江南若下了此时的雨，愁的意味会更浓烈，我便愁死在江南的怀抱也情愿。

“未老莫还乡，还乡需断肠”。

唉…  

江南醒着，我还在梦里。

什么时候可以畅快的下一场雨，冲去我所有的哀怨。

 

                    10

 “昨夜夜半，枕上分明梦见，语多时。依旧桃花面，频低柳叶眉，半羞还半喜，欲去又依依，不胜愁。”

一个人可以生活得很愉快，却称不上幸福。一个人的午夜是孤独的，伸手便可触到寂寞的最深处，偏偏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可能永远依靠他人而存在。

时光的重复与繁琐，会磨平所有称为诗情画意的东西，生活像是在一堆苦难上点缀着几片快乐的方糖，让人们心存希望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