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娜

　　[摘 要]很多女性在接受教育和文化洗礼后，不甘做男人的第二性，奋起反抗，希望得到社会的尊重，获得社会地位，成为自己想成为的角色。结合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驴得水》《沙鸥》中的女性形象来分析女权主义的不断发展和女性地位的不断提升。

　　[关 键 词]女权主义；电影；女性形象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2095-8854（2018）06-0008-02

　　五四运动以后，易卜生的《玩偶之家》中的“娜拉”的形象在全国流行甚至风靡开来。易卜生激励妻子们逃离合法但自私的丈夫，同时还创造出一个公然反抗整个城镇一致同意的裁决的医生作为英雄。这个事件当时激励了很多女性去斗争，塑造了女性向往的生活。当时中国女人最大的病根是不肯睁眼来看世间的真实情况，“娜拉”的出现打破了这一现象。面对家庭、宗教、法律的压制，娜拉果断离开，宣示对依附性婚姻的抛弃和对男权社会的反叛。受此影响的中国女性面对父母包办婚姻、裹小脚、三从四德、三纲五常的传统生活模式，开始反抗礼教，重估传统，自由恋爱，重建伦理。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都认为，女性解放是民族希望的象征， 因此主张废除缠足、开放女子教育、改变女性生活状态。与此同时，女权主义萌芽，女性开始走出家门，参加工作，走向社会。随着社会的发展，不断涌现出许多关于女性崛起的口号，例如男女平等、女人撑起半边天等，都是对女权的争夺和对女性的肯定。随着女权主义的出现，许多电影导演开始用优美且富有诗情寓意的镜头来表现女性的美。著名艺术家朗索瓦·特吕弗曾说过：“电影就是女性艺术。”

　　一、笼中女

　　结合影片《大红灯笼高高挂》来看，封建时期的女人不仅喜欢依附于男权社会，而且享受男人给予的权力。这种社会制度下存在很多针对女性的规矩和礼节，女人们在这种规矩和礼节下斗智斗勇，只是为了自己的虚荣心。在男权的统治下女人们享受这种“馈赠”。

　　影片中的规矩很多，诸如点灯、灭灯、封灯、捶脚、点菜、听招呼等。这些规矩下的女人是没有人权的。颂莲说：“在这个院子里人算个什么东西，像猫像狗像耗子就是不像人。”从直观的视觉角度看，这些封建女人没有地位。颂莲初来乍到，似乎是具有女大学生先进的思想意识，她任性清高，看起来不与世人同流合污。但到陈家的第二天，她就开始接受四太太的身份。服装也从前一天的学生装换为绫罗绸缎。从此以后，颂莲的尊严和权力全是依附于老爷，始终逃不出老爷的权威。春夏秋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个大宅院里的女人永远没有春天，没有阳光，夜晚的红色灯光是她们的毕生梦想和终生事业，并以此来宣示女人的主权。处在一眼望不见底的大院里，她们有的不是幸福的开端，而是悲惨的结局。影片中的小黑屋是一个很明显的隐喻蒙太奇。推开门时，导演用了一个主观镜头，落满灰的房子里只能看見几只破旧的布鞋，暗示女人的命运始终是逃不出这间屋子的，而后三太太的结局也印证了此前留下的悬念。

　　整部影片环境单一，就是一个深似海的大院，从院子的上空看，就像是一个牢笼。当时的社会里，大多数女性只是接受命运，变得麻木不仁，缺失了自由独立的人格。颂莲的欲望超不出老爷的权力。而三太太就不一样，她想要逃脱，想要爱情，最后却被权力遏制。当女性反叛的短暂瞬间过去以后，等待她们的往往是再度无言的湮灭。

　　男女之间，恋爱只是附庸，中心关系还在经济，是为资本所支配。颂莲在影片的开头就说：“嫁给什么人能由得了我吗？”“当小老婆就当小老婆，女人不就这么回事嘛！”而后向二太太介绍自己为什么不上学的原因时，她说“家父去世了，供不起了”，导致她嫁给陈老爷的主要原因都可以说是“经济”。

　　因此，胡适明确将个人主义树立为女性解放的指导思想，宣传“努力做一个人”的理想，认为独自自我决定的个人精神的觉悟和自由意志的显现是女性解放的关键。

　　二、“自由烂漫的油菜花”

　　电影《驴得水》在2016年上映后反响强烈，影片中一共有三个女性角色：渴望自由的张一曼、一身正气的孙佳和敢于抗争的铜匠媳妇。三个女人，三种意识。影片的主要场景是学校，然而并没有一个学生出现，讲述的完全是成人世界里的人性和权力。影片中三位女人的女权主义色彩鲜明，但并不是完全摒弃自己的一切特质变得和男性一样，而是承认自己的身份，承认与男性的不同。

　　张一曼，一个有文化又知性漂亮的女教师。然而她的性观念要超前很多，她无视男性强加女性的道德观念，内心没有任何主权来阻止她发挥女权，凡是有什么搞不定的事就扬言说：“让我睡服他。”这种观念恐怕放在现在都难以接受。一曼的这个角色像茶花女，更像羊脂球。男同事在和她发生关系后便向她求婚，她不知所措便选择拒绝，因为渴望自由，不知道谁才是那个能和她过完一辈子的人。为了利益和生理追求，一曼和铜匠发生一夜情。她是一个自由的女人，受不了各种条条框框的制约，更不会遵从男性社会里对女性设定的规矩。校长说：“一切听我指挥。”一曼却说：“我想活得随意自在点。”她的存在与那个社会格格不入。被各种道德枷锁禁锢的女性没有勇气像一曼一样洒脱，所以她们羡慕她的妖艳和坦荡。男性说她是婊子是因为得不到她。在当时的社会观念里，女性要依赖男性才能生存。男性利用自己的权力和地位睡了很多女人，人们会认为这个男人有本事，而且成为他们骄傲的资本。而女人就不一样了，女性始终困于男性的中心道德的束缚之下。

　　影片中的另一位女性孙佳，从她的衣着打扮、行为举止都可以看出她是一位拥有先进思想意识的女青年。影片一开始孙佳出现时，她的善良和对父亲谎言的不赞同，都暗示着她与这个旧世界的冲突，面对特派员的权力、父亲的愚昧、周铁男的归顺，她决定奔向她的新世界，于是参加革命战争。

　　铜匠媳妇是影片中形象鲜明的一位女性。她是一位没有受过教育的无知的乡村泼辣女人，但她的女权意识很先进。面对丈夫的背叛她敢于斗争，敢于维护自己的权力，以致后来片中的所有男人对她都有三分恐惧。混乱中一支枪拿在手上，似乎手无寸铁的无知的乡村女人瞬间有了战斗的武器。铜匠媳妇是一位强势的女人，她可以在遭到背叛后通过对铜匠拳打脚踢来发泄自己的愤怒。

　　影片中折射出许多女性权力，也有女性的无能为力。当前社会许多女性主义者和女权流派相继出现，女性思想得到解放，对权力有了清楚认知，教育权、生存权、健康权、就业权等各种权力成为女性主义者战斗的主要内容。她们为得到社会的认可和尊重，尽可能消除自己的弱势，获得和男性同样的地位，逐渐促使社会“男女平等”，消除了“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落后观念，让全社会认识到女性是不可替代的。

　　三、“我是世界冠军”

　　“假如人真能转世，假如我还能从头再活一次，那么我还要当运动员，我还要打球，我还要争当世界冠军。”影片《沙鸥》中沙鸥的这段内心独白充满了信心和无奈。她的命运如此坎坷，但却不放弃与命运搏斗的信心。这种积极先进的女权意识放到30年后的今天仍然值得称赞。为了理想和追求，不断牺牲，不断奋进，希望中國女排可以走出国门，走向世界。

　　沙鸥是改革开放后典型的时代女青年，腰伤、失利、未婚夫的牺牲、瘫痪等各种打击都没有阻止她实现人生目标，她不惜一切为祖国为民族的荣誉奋斗。同时，沙鸥又敢于反抗权威，训练过程中，直言不讳地骂教练“母老虎”；出国名单上没有她时，她敢于争取。当自己的权力得不到保证时，她敢于质问权威。沙鸥所走的每一步同时是在牺牲着那种狭隘个体意义上的“自我”利益。她自我利益的牺牲正如结尾处所提到的“爱荣誉胜过爱生命”。沙鸥身上多多少少留下了时代的烙印，她明白自身的价值，尽力去表现自己，要表现得更强硬一些，缩小信心与现实之间的鸿沟。

　　沙鸥在腰伤后决定坚持训练，整个过程她都遵从自我意识，教练要求她停训时，提出沙鸥母亲的要求。但她坚持认为母亲代表不了自己，决策权应该属于自己，她相信自己能在压力下做出恰当的判断。沙鸥为了人生目标不断坚持的执拗，为了国家荣誉可以牺牲一切的信念，这些先进的女权主义精神是可歌可泣的。

　　从《大红灯笼高高挂》到《驴得水》再到《沙鸥》，三部影片中体现的女性意识各有不同，从女性的无知到女性意识的出现再到女性完全拥有独立人格。先进的革命家和思想家们都认为女性解放是人类文明发展的前提。先进的女权主义者认为拥有自我意识和独立人格才能被社会接受，不受男性压迫。21世纪的今天，女权主义已经发展到高峰，“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愚昧观念已经完全被颠覆，出现了“女人撑起半边天”的新世界。女性开始打破传统生活模式，出现在各行各业中。女博士、女精英、女总裁等优秀女性的涌现，提升了女性在社会上的地位，获得了该有的尊重。

　　参考文献：

　　[1]张春田.女性解放与现代想象：思想史视野中的“娜拉”[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

　　[2][美]特蕾泽·休斯顿.理性的抉择：女权如何做决定[M].张佩，译.北京：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