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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时间:2023/11/9 作者: 名家名作 热度: 8928
胡芯瑜

  [摘 要]《受戒》是汪曾祺20世纪80年代的作品,其作品中展现的非理性意识——爱欲,是被汪曾祺用中国的“理性”解构之后的非理性意识。将以《受戒》中和尚的生命形态相对于现实的“悖论”为切入点,来浅析汪曾祺《受戒》中所呈现出的一种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诗意的生命形态。

  [关 键 词]《受戒》;诗意;非理性意识

  [中图分类号]I06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2095-8854(2018)05-0012-01

  汪曾祺的《受戒》中存在着弗洛伊德的哲学中的非理性意识,而且还做了汪曾祺式的解读——在中国传统文化底蕴的基础上来解构“爱欲”,使其呈现出一种诗意的美,故其笔下的生命是“轻”的——这是诗意的生命,和谐、自然。它不同于其他作者笔下紧张的激烈的戏剧冲突中浓烈的、赤裸的、火辣辣的甚至近乎病态的爱欲呈献,所以说其非理性意识是一种“理性”的非理性意识。这种“理性”并不是与非理性的二元对立,正如一位学者这样说道:“汪曾祺用传统文化中的宽容、平淡、豁达来中和西方现代主义那种人与环境紧张激烈的冲突。无论是儒家的温良谦和,还是老庄清心寡欲的无为而治理念,以及佛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宽容精神,其实质都是讲究‘理性。”①

  和尚在我们看来就是要严守清规戒律——不杀生、不淫邪、不妄语、不饮食酒肉等,他们被拒绝盛放自己的生命本能。可是在汪曾祺的世界里,他这样说道:“我认为和尚也是一种人,他们的生活也是一种生活,凡作为人的七情六欲,他們皆不缺少,只是表现方式不同而已。”②《受戒》中的寺庙与我们传统被告知的寺庙是错位的——是僧俗之间的一种和谐,而并非势不两立的冲突,作者所重视的是和尚背后作为人的生命个体的存在,“由于人首先是一种存在,因而人的本质就是与存在原则相一致的生命本能,这种生命本能就是爱欲”③。

  在荸荠庵“无所谓清规,连这两个字也没有人提起”,所以这里的和尚把自己当和尚作为一种职业,当然他们对性欲从不避讳,不仅准备将来还俗娶亲,而且二师父仁海还是有老婆的,甚至还会到庙里来住几个月。三师傅仁渡不只有一个相好的,而且也唱荤歌,这一切的“错位”在《受戒》中都是被允许的,而且大家都习以为常,认为再自然不过了,因为这里我们所感受到的是身心的舒展,压抑的欲望的释放,追求生命本真状态和感受,这些对清规戒律的打破,让我们听到了被束缚的爱欲得到自然释放后所演奏的生命的旋律。

  但我们同时也应该注意到,汪曾祺笔下的非理性认识并不是这些和尚“任性而为”,他们仍然是和尚,纵使“不兴做什么早课晚课”,但依然还是需要有人“给弥勒佛、韦驮烧一炷香,正殿的三世佛面前也烧一炷香、磕三个头、念三声‘南无阿弥陀佛,敲三声磬”。纵使杀生,也会庄重地念上一段“往生咒”,仁渡就算是有不止一个相好的,但是“他平时可是很规矩,看到姑娘媳妇总是老老实实的”。这些和尚终究是和尚,他们背后的传统文化给予其爱欲以最大的盛放空间,所以其“错位”背后呈现出的是与理性的诗意契合。

  《受戒》中让人印象深刻的是明海与小英子的美丽爱情。小英子作为与和尚对立的“俗人”的代表,从她身上我们似乎可以感受得到俗人对宗教解构的巨大力量,这种巨大的解构力量便是英子身上从未被压抑过的本真的生命欲望。这种欲望时刻召唤着明海的心,他心甘情愿地帮英子做地里的活。两个人白天不紧不慢地踩着水车,还悠闲地唱着小调。王安忆曾经这样说道:“如果写人不写其性,是不能全面表现人的,也不能写到人的核心,如果你真是一个严肃的、有深度的作家,性这个问题是无法回避的。”④在《受戒》中,性欲的展示多了份撩人心动的清新与萌动,而少了尖锐与赤裸,英子的“一串美丽的脚印把小和尚的心搞乱了” ,此处的“脚印”在我国民间神话传说中就有着性繁殖的寓意。

  在文中,生命以本真的形态存在,但这种非理性意识并不是独立存在,在他进入人物个体生命前,都已经经过汪曾祺的解构——“以传统文化中的理性来化解,稀释现代主义的非理性,从而达到或实现西方现代主义的中国化。”⑤而这里的结尾充满着淡淡诗意,似乎试图将明子与小英子之间的溢出的爱冲淡,这样理性的冲淡背后却有着很强的生命穿透力。我们记住的是在这样一副背景之下自然展现的所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参考文献:

  [1]汪曾祺.汪曾祺全集(六)[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8.

  [2] [美]赫伯特·马尔库塞.爱欲与文明[M].黄勇,薛民,译. 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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