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南理工大学,广东广州 510000)
1 引言
自“哈利·波特”系列小说问世至今,就广受各国读者的热烈追捧。如今,哈利·波特这个角色已经家喻户晓,人物形象深入人心。这一系列作品也同样引起了各界学者们的注意,并从儿童文学、文化现象、文学文本等进行了多维度的解读。关于对《哈利·波特》的评论不胜枚举,从最初褒贬不一的争论发展到严谨的学术研究,已经初显模型。国内对“哈利·波特”这一系列小说的研究着重对文本本身的翻译策略、功能对等、专有名词的隐喻翻译等的研究。鲜有从女性主义翻译和性别视角下的译者规范双重角度来解读该作品。本文以马氏译本为基础来分析上述提到的两个问题,并指出本文研究的不足之处。2 女性主义翻译理论
女性主义翻译理论研究始于二十世纪中后期,其主要代表人物有苏珊·巴斯内特、巴巴拉·戈达德、罗莉·张伯伦和雪莉·西蒙等。此后,西方翻译理论家才开始关注女性主义话语、研究翻译中的性别问题,重新解释“忠实”。路易斯·冯·弗洛图在《翻译和性别:女性时代的翻译》中结合翻译和女权运动,从女性主义的角度探讨翻译的“政治”问题,全方面阐述了翻译实践、译者介入,以女性为焦点研究翻译史,强调女权思想和其作品对翻译实践的重要作用。雪莉·西蒙在其著作《翻译中的性别:文化特征和转化的政治性》中指出,女性主义翻译理论的目的在于提高女性主义翻译的文化和社会地位。女性主义翻译的兴起引发了人们对翻译研究的重新思考——质疑男性对话语权的掌握,颠覆了人们的传统翻译观。3 《哈利·波特》译本与性别视角下的译者规范
罗列在其《性别视角下的译者规范:20世纪初叶中国首个本土女性译者群体研究》书中,从女性译者的预备规范、女性译者的期待规范、女性译者的操作规范三个角度全面阐释了女性译者的翻译规范,强调翻译规范的萌芽、发展的重要作用。着重解析了译者主体参与翻译是有规范可循的,译者和规范两者相辅相承。在这部分,笔者从译者规范这个视角,探讨女性主义角度中《哈利·波特》译本的可行性。3.1 女性译者的预备规范
在罗列的书中,她指出“就译者而言,参与翻译活动最初涉及的便是预备规范,其中包括翻译选材方策和翻译直接程度这两个关键问题。”在任何翻译活动初期,对文本进行筛选,确定文本类型以及主题是首要环节。笔者认为,《哈利·波特》这一系列小说的类型定位即“儿童文学”。虽然罗琳在写书的过程中,加入了很多成人思维,尽管故事情节魔幻曲折,富有强烈的英雄主义色彩和严谨的逻辑思维,却吸引了无数少年儿童的关注,该系列小说核心主旨是为了强调人们要坚持心中所爱,不要为了追逐名利弃善扬恶。作为翻译界一颗璀璨的明星,马爱农翻译的大多数作品皆是儿童文学,其中有女性主义风格十分显著的《绿山墙的安妮》。同样,《哈利·波特》既是儿童文学,又是带有强烈女性主义风格的作品。马爱农强调自己“就是对儿童文学更有感觉一点”,坚持自己热爱的儿童翻译事业。在译者访谈过程中,马爱农说道:“在我们平凡的生活当中,有这样一个隐秘的精神世界可以安放我们对奇迹和魔法的想象和渴望,这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我觉得有了这个世界的存在,我们在生活当中可以铠甲护身,呼神护卫,逢凶化吉,所向披靡。”这一点,符合了罗列在预备规范中表述的,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并没有受主流翻译的影响,认同原文本中所要表达的中心思想,是对翻译的自觉选择,也是译者主体性的体现。
3.2 女性译者的期待规范
切特斯曼提出“期待规范”这个概念,他指出翻译的期待规范应该由读者来规定,总体来说是读者期待决定译者期待。但是罗列在书中进行了进一步的补充,她认为“译者期待与读者期待形成相互磨合的互动关系”。如果读者期待与译者期待一致,读者很容易接受译作,译者规范很顺利被巩固。相反,译作的接受度会很低。很明显,《哈利·波特》在中国风靡至今,并不断再版,其译作的语言风格契合了中国读者的读者期待——即马氏翻译风格简单但深刻,故事情节环环相扣,引人入胜,符合读者的阅读兴趣。3.3 女性译者的操作规范
在罗列书中,意大利学者丹妮莎·伦蒂娜(Vanessa Leonardi)解释女性译者在翻译过程中会出现与男性译者截然不同的操作规范。其中有两点值得结合《哈利·波特》译本进行探究。第一,男性译者在翻译女作家的作品时表达更为直接、生硬和疏离。第二,女译者翻译女作家作品的时候,更能理解作品和“女性状况”,更能准确翻译出文本的指称含义和情感。在译本中,读者不难发现译者正是在充分理解作者的基础之上将书中的女性角色翻译出来。有两种类型的例子可证明:母亲:罗琳在经历了丧母之痛后,将自己对母亲的爱融入了小说的创作中去,创造了不少出彩的母亲角色,比如韦斯莱夫人是力量强大的女性角色。在译本中可以看到:(1)(韦斯莱夫人对哈利说)“喂,亲爱的,”她说“头一回上霍格沃茨吧·罗恩也是新生。她指着最后、也是她最小的儿子说。(2)“可怜的孩子……难怪他孤零零一个人。我还纳闷呢。你看他问去站台怎么走的时候,多有礼貌啊。”朋友:罗琳在通过对哈利、罗恩和赫敏“铁三角”友情的描写中,突出赫敏在三人组中是智慧、善良、勇敢的化身,在故事情节的发展中起不可磨灭的推动作用。赫敏创办了“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会”,意在强调人权的重要性,在与整个巫师体系和价值观作斗争。从以上译例不难看出,译者正是在充分了解原作者的创作意图之上,将《哈利·波特》中的女性角色翻译地如此到位,深入人心。4 女性主义翻译理论策略与《哈利·波特》译本
4.1 前言与脚注
通过译文以外的信息补充,读者能容易理解作者在文中的表达意图。如“戈耳工”这一注解首先出现在《哈利·波特与魔法石》中第四章,海格忘记了重要的事情后说的一句话。译者在注解里解释了戈耳工的含义“希腊神话中三个蛇发女怪之一,面貌可怕,人见之立即化为顽石。使得读者立马明白含义,说明此事在海格心中的严重性。又如“篝火之夜”,译者标注为“每年十一月五日在英国举行的庆祝篝火之夜活动”。读者可以感受到神秘人在被打败之后,魔法世界里的人们为此十分高兴,这体现了译者的主体性。4.2 增补
作者在《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中提到了一种魔法生物“格林迪洛” (Grindylow)。译者在翻译动物名称的时候,遇到格林迪沃这种动物,首先从发音上直接音译会让读者不知所云。因此译者需要对其进行信息增补,补充这种生物所属种类,生活习性等原本隐藏在文中的要素。例如“摄魂怪”(Dementor),它是一种披着一件斗篷,全身腐烂的魔法生物。但凡是摄魂怪经过的地方,都会被吸去快乐,变成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读者如若没有被告知摄魂怪相应的知识而下意识进行表层意义上的理解,会对其汉语译名感到不解。因此翻译成“摄魂怪”,表示这种生物的最基本作用就是吸取人们的灵魂。这样容易加深读者对该生物的信息理解。4.3 劫持
4.3.1 模糊性别差异作者在《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第三十章中的《王子逃逸》中写到“在麦格教授那疑惑和愤怒的声音里,哈利听出了一丝骄傲的口气,他内心立刻涌起对米勒娃·麦格的爱戴”。在此例中可以看出,译者在翻译这段话的时候,原文是“Beneath the disbelief and anger, Harry heard a little strain of pride in her voice, and affection for Minerva McGonagall gushed up inside him.”其中,“her”这个单词并没有被翻译成“她”,而是被翻译成“麦格教授”。译者对文中带有明显的性别指示的词进行了改写,进而消除了男女性别对立的局面,达到了性别模糊的目的。
4.3.2 淡化或删除女性化描写
在《哈利·波特与火焰杯》中有如下例子:(1)“那不算很多!”赫敏在地板上气愤地喊道,盖过闪闪不断哭喊和捶拳头的声音。(2)“闪闪,”赫敏语气坚决地说,“我可以肯定,克劳奇先生没有你照样过得很好。你知道吗,我们见过他—”(3)可是赫敏眼里闪着铁一般强硬的光,与麦格教授有时候的目光颇为相似。“没有克拉布和高尔的头发,汤剂就不会有用。”她毫不动摇地说,“你们是想审查马尔福的,是吗?”在以上译例中,不难看出作者和译者都没有对赫敏进行大量的女性化描写,包括对女性外貌的描述,赘余描述外貌在人物性格塑造上适得其反。“在传统上,父权文化标准所定义的美学及文学价值,赞许男性作家的作品。”在传统的文学作品中,女性被形容成男性社会的附属品,在思想行为上被操控和限制,并且大多数文学作品也侧重宣传男性的力量,削弱女性才干。但是在《哈利·波特》系列中,赫敏虽然是位女性,但多数描写她的聪明,英勇,不屈,果敢的性格,使人物形象更加丰满。
4.3.3 改写带有女性歧视的内容
《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第十六章中有例——“当然不会,”赫敏泼辣地说,“你怎么会想到撇下我们,独自一个人去找魔法石呢?我最好去翻翻我的那些书,也许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在传统观念中,男权主义者宣扬女性应该由男性来保护,女人的天性就是弱小的。在这里,赫敏并没有像传统文学作品里的女性彰显自己的柔弱面,而着重突出她勇敢地面对问题,能够独当一面。在这里“泼辣”就是一种对赫敏褒义的形容,原文中的“briskly”一词本意是活泼地,伶俐地,轻快地。在这里,由于霍格沃茨即将面临灾难,三人帮只能在没有任何外援的情况下打败坏人,因此,在这里,将“briskly”翻成泼辣一词,表现了赫敏的英勇果敢。在传统文化中,无论中外都要求女性要隐藏自己性格中刚强的一面,排挤、歧视解放天性的女性。其文化发展的过程更处处折射出男权社会对女性意识形态的压制。
5 结语
女性主义翻译理论是翻译史上不可磨灭的重要部分,其影响深远,对译者地位的提高和重塑,将原作者与译者两者关系的定位有着积极作用。本文通过对译本、译者的分析,意图在女性主义翻译理论的基础上,赏析文本的翻译。本文主要运用了弗洛图提出的女性主义译者常用的三种干涉文本的翻译策略,即增补、加写前言和脚注和劫持:以及罗列提出的“性别视角下的译者规范”两大角度分析译者和译本。打破性别壁垒造成的历史桎梏,突出译者的翻译理念和风格,分析作品里集中突出的女性主义翻译的描述。本文的局限性在于:《哈利·波特》作为欧美文学作品,在学界受到的关注度并不高,且从女性主义和女性主义翻译的角度来研究很少。笔者可参考的文献资料甚少。因此,笔者在分析翻译策略时举例颇有难度。文化不分国界,文学作品亦是。由罗琳这样优秀的作者带领人们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实在幸运,其作品对世界各国人们产生的积极影响是不可磨灭的。同时也感谢译者,将这系列作品引进国内,使得中国的读者能够领略魔法魅力。注释
①Sherry Simon. Gender in Translation: Cultural Identity and the Politics of Transmission[M]. Routledge,1996.
②罗列.性别视角下的译者规范:20世纪初叶中国首个本土女性译者群体研究[M].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
③Andrew Chesterman“.From‘is’ to‘ought’: Laws,Norms and Strategies in Translation Studies”. Target 5:1.1993.P.9.
④Vanessa Leonardi. Gender and Ideology in Translation:Do Women and Men Translate, 2007. pp. 302-303.Differently?A Contrastive Analysis from Italian into English. Peter Lang, 2007.pp. 302-303.
⑤苏农.哈利·波特与魔法石[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
⑥刘蕾.哈利·波特系列小说中专有名词的概念隐喻构词方式研究[D].北京:中央民族大学硕士论文,2012.
⑦Luise von Flotow. Translation and Gender: Translating in the‘Era of Feminism’.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4.p.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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