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月如钩,望断天涯君知否?钓起相思无重数。”抬眼,中天正是一弯新月,数颗星儿伴月明。风吹过,微冷,空旷的田野银光闪闪,是呀,冬夜中,寒霜何止点点。薄雾初起,田垄渐渐模糊,依稀见得麦苗瑟瑟,温和的你闪着狡蓵的目光渐起于霜雾迷离处。笑声从喉咙间滑出,想起你滑稽的样子,想起你编造的华丽理由,还有你诚挚地邀请,我违心地推辞,直到我们谁也不再说话,我只是笑意炎炎,而你欲言又止,沉默却荡走了我们彼此间的距离,于是一起大笑,雨点落在了我们之间,细细的,轻轻的,我却模糊了视线,你离我远吗?
一声汽笛划破夜空,在这幽静的野地格外清脆,夜风拂起长长的头发,发香中闻到你久违的笑声。电话里你侃侃而谈,谈交友之道,谈工作之感,谈生活的无奈,谈雄心的勃起,谈青春的热情,谈创业的艰辛,爽朗的笑夹在其间,我只是一味地倾听,不觉随着你的谈论起伏于你的生活之中……
天边月牙儿黯淡了许多,是雾的笼罩,上弦月的阴影朦胧了迭起的往事,清晰了你似淡的情怀。“你还好吗?”“最近怎么样?”“心情如何?”……每每让我顿生一股暖意,日日的琐碎,朝朝的轮回,一句“照旧”只能是对你的回复。当我们对面而坐,你以幽默的方式驱逐着紧张的气氛,可你紧张的气息依旧那么浓烈,我只是笑着,不再看你,一口一口饮啜着杯中酒,听你幽默的笑话,听你天南海北的话题,听你喋喋我的缺点……奇怪我总是在倾听,倾听,而我该说的话总在你朗然的声音中荡远。
天边划过一道亮光,是流星,虽是淡淡的,但我清楚了摩擦的痕迹,耀眼的片刻,虽然美丽只在霎那间。“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象飞翔在辽阔天空,就象穿行在无边的旷野,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象矗立在彩虹之颠,就象穿行璀璨的星河,拥有超越平凡的力量…”宏亮的歌声萦绕在心间,让人倍感畅快淋漓,若人真的象一鸟儿自由,展翅之际,会先向哪里,当一览天下之小时,会不会喜悦而自豪,当风雨中无处栖息时,能不能哀号埋怨,当……借着酒意,我迷失在人鸟之思中。“你有事吗?”“你看我象有事的吗?”你担心地挨挨我的额头,我闭目不再说话。让歌声在我们周围激荡。我醉了,但不消沉,因为有你陪伴,我醉了,但依旧清醒,你永远都在我的不远处,我醉了,但没有尽兴,因为不要你看到我的脆弱,我只是在自我沉醉。
路见宽了,天边见亮了,明亮的街灯隐匿了月光,黑暗被抛到了身后。街上,人少了,车也少了,因为夜深了。偶尔走过来一对对年纪稍大的男女,或牵手,或搀扶,或谈笑,或静默,影子由长变短,再延长。我羡慕他们,他们是如此相依相伴。回首,天边月如钩,梦中,月如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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