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李雨生二十二岁那年,娶了喜鹊窝村的喜凤做了媳妇。
喜凤她爹叫喜连成,在喜凤九岁那年在徐州煤矿出矿难,被砸死了。连尸体也没运回来,只抱回了一个很漂亮的小盒子,说是装着他的骨灰。那时候农村还没有实行火葬,全村的人都围过来看稀奇。人都死了咋还要烧成灰哩?这不是作孽吗?喜凤还有两个哥哥,大哥喜军十三岁,二哥喜兵十一岁。九岁的喜凤不明白爹的个头那么大,烧了咋就能变成那么小?那么小的盒子恐怕只能装下爹的一只脚吧?
喜凤他爹当过兵,人也长的标致壮实。复员后,跟战友一起去徐州煤矿当起了矿工。一个月的工资比在生产队挣一年的工分还要多。每次喜凤她爹从矿上回来就会带她们一家人去县城玩,每次都会下馆子吃羊肉饺子,还有油条。那时候农村的孩子很少有人吃过油条。要是冬天,他们一家还会在县城的澡堂里洗个热水澡。爹一回家,晚上和娘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喜凤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有时喜凤会被他们吵醒,会听到娘哼哼叽叽的叫,好像哪里疼似的。爹好像在锯大树,呼呼地喘着粗气。喜凤见过人家锯大树,锯大树的人就是这样喘气。喜凤会问娘在做啥?娘就不再哼叽了,爹也不喘了,只会干咳几声,娘会说是爹在替她挠痒痒哩。喜凤会想,爹给娘挠个痒痒倒比锯大树还费力气吗?
喜连成死的那年,喜凤她娘谢春兰只有三十七岁。谢春兰长得十分水灵,白白净净的圆脸上长着一双丹凤眼。身材高挑,特别是那两个奶子翘的贼高。走起路来颠颠颤颤的,像是胸前装着两个小兔子。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喉咙发干,都会咽几下口水,不咽几下口水好像就会干死似的。因为喜连成长年在外地,很少回来,惹的村里的不少男人,总是在谢春兰跟前说些骚情的话。谢春兰不苟言笑,第一次说,她只当没听见。第二次说,她就不会再给你好脸子看了。时间久了,别人都知道她是个正经女人,反倒对她都尊敬起来。
喜连成死后没多久,就有好多人来给谢春兰做媒。有的是公社干部,死了老婆想给孩子找个回娘的;有的是教书的老师,老婆不能生养,离了,想找个能生养的婆娘。但都有一个条件就是不要带孩子。这也难怪,三个半大的娃,谁能养得起?不说给别人的孩子当后娘不是件容易的事。她的三个孩子都是她的心头肉,人活一世不就是为了孩子吗?连成在的时候对她的好,她能忘记?能把他的骨肉扔下不管,去找别的男人过好日子?那等她下去的时候,怎么有脸见连成?
谢春兰没有丢下自己的三个孩子另嫁,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熬起了苦日子。但是一个女人要养三个孩子哪有那么容易?以前喜欢在她面前说骚情话的人现在更是肆无忌惮了。谢春兰一个人去田里干活,有的男人见四下没人,甚至敢伸手来摸她的“兔子”。骂也骂了,哭也哭了,哪能挡得住男人对她的骚扰?夫去妇无主!谁都想在她这里占点便宜。谢春兰觉得家里没了男人的女人实在是苦哇。
喜凤家以前养过母猪,逢到猪仔生病的时候都会找田麻眼来看。这也正是田麻眼最得意的时候。田麻眼接过谢春兰递过来的茶水,他那只好眼就不会再离开谢春兰的身子。恨不得从自己那只麻眼里伸出个钩子来,把谢春兰的衣服扒下,让他的那只好眼看看她胸前到底是个啥样子?咋会蹦蹦跳跳的哩?看到田麻眼色迷迷地盯着自己看,谢春兰就会借口有别的事转身走开,田麻眼的眼睛又会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屁股看。他不明白女人的腰这么细,为啥屁股会这么肥?
“嫂子你家的猪仔掉彪了,怕是奶水不足。你的奶子那么大,就不能帮忙喂它两个?连成哥也不在家,闲着也是闲嘛。嘿嘿。”
“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你就好好看你的猪吧。”谢春兰虽然很反感他,但也没有办法,远近就他一个兽医,把他得罪了,以后猪再生病找谁看去?
四十二岁的田添财。小时候放炮杖一只眼睛被炸成了麻花,啥也看不见,人家都叫他“田麻眼”。年轻的时候家里穷,再加上有一只麻花眼,就没找下婆娘来。四十二岁了,还是个光棍一条。田麻眼不光一只眼麻花看不见了,人也长的丑,个子不高,那一嘴黄牙跟猪屎的颜色差不多。可是他的心就像他的那只花眼一样花,见了谁家的大姑娘小媳妇都要勾嘴说上几句,好像能和女人说几句骚情的话,自己就算占到了莫大的便宜。
田麻眼自己养了一头种猪,一来可以赚点钱,二来他每天看到他的公猪爬上人家母猪的背上,把它那带着小勾勾的家伙插入母猪的体内时,他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逢到是个女人赶着那母猪来配种时,他就更高兴了。一边大吹他的种猪多“厉害”;一边盯着那个女人看。好像他就是圈里的公猪,跟前的女人就是那头任由公猪摆布的母猪。把人家婆娘看得脸一直红到脖子也不肯罢休。
田麻眼得知喜连成被矿压死之后,来谢春兰家就更勤了,有事没有事都会转过来蹲到猪圈外,盯着谢春兰家的母猪发呆。谢春兰来了,他就会迎上去问长问短,有时也帮着谢春兰干点啥体力活。逢到三个孩子上学不在家,他就会对谢春兰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发展到后来就会趁谢春兰不注意时,蹭一下她的屁股,揽一下她的腰。谢春兰也不敢叫喊。一来怕人家笑话;二来怕田麻眼一不做二不休,真的出了啥事来。光棍寡妇搅和在一起,到时有嘴也说不清楚。她只能躲,尽量不让田麻眼来自己家里,不给他和自己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但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那天三个孩子都上学去了,喜凤家门前的谷场上晒着今年刚收下的小麦。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一个闷雷之后,乌云席卷而来,眼看着就要下雨了。谢春兰一个人急的团团转,恨不得长出十只手来,这点粮食可是一年的口粮,还有孩子们下个学期的书本费全在里面哩。
田麻眼刚从邻村帮人家的猪“摘猪蛋”(小猪仔长到两个月大的时候要做阉割手术,当地人叫做“摘猪蛋”。)回来,看到谢春兰一个人在抢粮食,二话不说,放下小背包就来帮忙。有了田麻眼的帮忙,很快就把一场的小麦收拾完了。到最后一袋小麦往屋里搬的时候,田麻眼说累了,自己搬不动了,要谢春兰和他一起抬。本来每一袋都是谢春兰装好了,让他一个人搬。一个大男人,一百来斤的口袋,搬起来也不算啥。更何况是给谢春兰帮忙,就算是要他搬一座山,他也不会觉得累的。
田麻眼不是因为累,更不是因为搬不动,因为谢春兰累的满身是汗,又是六月天气,她只穿了汗衫外面罩了外卦。自从喜凤爹走了以后,家里的钱就一下子紧张起来,三个孩子都在上学,又都是填不饱肚子的半大小子。谢春兰就没钱再为自己添置新衣服了。身上的衣服已经穿了两三年,洗的都褪了色。比刚买时要薄的多,满身的汗水早已把它湿了个精透,紧贴在身上,两个暗红的乳头就像纸包不住火一样显露了出来。看得田麻眼浑身的血管暴张,浑身流出来的好像已经不是汗,而是血了。他让谢春兰和他抬这最后一袋小麦就是为了能近距离的好好看看那两个让他浑身暴涨的“小兔眼”。
小麦刚抬到屋里,外面的大雨就像从天上倒下来一般。刚才晒小麦的场上,已经是一大片浑浊的雨水。要不是有田麻眼帮忙,喜凤家的小麦现在肯定被大雨冲走了。屋外雷声大作,雷声好像点燃了田麻眼身体内的一堆干柴,把他整个身体都要烧化了。当谢春兰直起身子时,田麻眼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或者说再也不想控制自己了。一下子就把谢春兰抱进了怀里,把他那沾满了灰尘的大手插进了谢春兰的前胸,那两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小兔子”,终于变成了他的掌中之物。
谢春兰忙了半天,哪还有啥反抗之力?只能嘴里骂个不停,最后连嘴也被田麻眼的舌头给堵上了。谢春兰知道反抗已经是没有任何用处,就是叫喊,外面的雨雷声震的山响,还有谁会听到?就是有人来救她又怎么样?一个是寡妇一个是光棍,搅和在一起谁能说得清?她怕急了眼的田麻眼撕烂她的衣服,她可只有这么一件没有补丁的衣服了。她干脆不再反抗,任由田麻眼的那两只脏手在她的浑身上下打理起来。
连成已经死了一年,正值狼虎之年的谢春兰,心里多少也是希望有个男人来“打理”自己的。田麻眼见谢春兰不再反抗,也变的从容起来,他小心的解开了谢春兰的外衣扒下了她的汗衫。两个硕大、雪白的奶子便摇晃在他的眼前。田麻眼一下子都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之中。他一口吞进了谢春兰小半个奶子,另一只手还牢牢地抓住另一只奶子,生怕它真的会变成兔子跑掉。谢春兰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溢了出来,谁也说不清那眼泪究竟是啥味道。
当田麻眼随着一阵连一阵抽筋之后,像公猪一样从谢春兰的身上翻滚了下来。看到谢春兰满脸的泪水,田麻眼也不穿衣服,转身从他那沾满猪血的小背包里拿出了一把刚刚还为十几个小猪“净身”的手术刀。放在谢春兰的手中。
“跟俺过吧,俺会对你好一辈子,对孩子也好。如果俺做不到,你就用这把刀把俺的这个东西给割下来喂狗。你今天不把它割下来,俺明天还会来找你,俺不能没有你。你就是送俺去坐牢俺也还要来。”田麻眼的话里充满了真诚也充满了霸气。
谢春兰拿刀子的手在颤抖着,随着一声巨雷,那把刀子跌落在地,谢春兰认命了。
田麻眼娶了谢春兰之后,卖了自己的那三间旧房子,搬到喜凤家来住。他光棍一人,没有啥家什,只有一头壮的像小牛犊一样的种猪,每次替田麻眼“挣”钱,田麻眼都会喂它两颗鸡蛋。田麻眼要把种猪也牵过来,谢春兰说啥也不同意。她不想看到那头让人恶心的公猪,想到它霸道地爬到发情母猪的身上,她觉得田麻眼就是那公猪,自己就是那些发情的母猪。田麻眼现在有谢春兰了,他已经不屑再看那一幕幕曾经让他兴奋的场景。他听了谢春兰的话,卖了种猪,一个人搬了过来。
田麻眼以后再帮人家阉猪,阉羊,他总会捡起猪蛋羊蛋,放进他的小包里,回家让谢春兰蒸给他吃。吃了猪蛋羊蛋的田麻眼,整夜整夜地不让谢春兰睡觉,谢春兰就整夜整夜地叫唤,有时嗓子都会喊哑。
谢春兰嫁给田麻眼之后,变的更加年轻,快四十岁的女人,还跟个闺女似的,脸上竟然起一片红润。不知是因为田麻眼有手艺,家里不缺钱,伙食也比以前好了,还是因为整夜整夜叫唤的缘故。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