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秃秃的树枝无可奈何的摇曳着,天清冷清冷的。天空没有太阳,一丝薄雾笼盖着四周,沉闷压抑得让人感到有点儿喘不过气来。当冬天来临的时候,我就把自己躲避在家里,可是我越来越觉得更不适应空气的转变,肌体紧缩着,心也紧缩着,仿佛自己是个老妪,一切都变得懒懒散散的。我真的需要锻炼锻炼了。
我在小区的空地上机械的甩动着四肢,仿佛想把潜藏在体内的青春的气息全都激发出来。周围也有不少锻炼的人,大都是年老的,他们一边运动一边聊着:“天就是冷了啊。”
“是啊,今天是大雪了,该冷了,不然庄稼怎么办啊?”
“冬盖三层被嘛,看样子阴两天能积场雪就好喽。”
我有意无意的听着,忽然就莫名的感动起来。年迈古稀的老人们都能够如此的乐观,而自己就真的不能够么。我忽然就期待着一场大雪,一份强烈的期待。我又想起了多年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她的名字叫梅雪。梅雪是她后来改的名字,由于家庭条件不好,父母年老多病,上边有两个兄长需要成家立业。而哥哥不知道什么原因,都不是女孩子能够喜欢和接受的那种,因此为成家又增加了难度。为了维持生计,为了让哥哥能够娶上媳妇儿,她不分昼夜地拼命操持着家里、地里。后来,有人给哥哥介绍了一个外地的有点缺点的女人,为了凑彩礼,她嫁给了一个离婚的带着两个孩子的男人。
那时候我还不认识她,只是当我假期回家的时候,偶尔听村里的伙伴们提到她的事情。
认识她是在我现住的这个小城。一日去大街买菜,偶尔看到老家门上的一个小姐妹和一位女子。喜出望外的寒暄后介绍说:“这是小民。”这就是后来的梅雪了。老家的小姐妹,理所当然的有几分亲近,走动就频繁了。这时候的梅雪是出来打工的,她的那位丈夫丢下前后三个孩子和含辛茹苦的梅雪和本村一个比较妖娆的小媳妇儿私奔了,左右等的没有了指望,为了孩子的成长,在办了离婚后出来打工了。除了养活儿子,她还报了业余学习班。在困难面前她没有服输,她要让自己的后半辈子活出个样子来。她的名字也是在这时候改的。我了解她的寓意,深深的了解。我想起了陆游的《卜算子·咏梅》:“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陆游的这首词写出了梅花的气节,这不正是强者的气节么?
许多年过去了,虽然曾是朋友,可多年来却没有交往和联系,那是因为后来她去了省城。听说她在哪里又成立了家庭,又有了一个儿子,一家四口甚是和睦幸福。我又想起毛泽东的《卜算子咏梅》: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多么好的品质,多么高尚的品格啊!笑到最后的永远是强者!
想到这里,我就十分的渴望下雪,一点小疾算得了什么?我要像梅花一样在冰天雪地里留下我最灿烂的笑容。
一阵风吹来,夹杂着丝丝的划脸的凉,天空真的飘起了雪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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