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情楼杂记》借助辛亥革命一百周年的宣传势头,一下子成为口碑良好的大众历史读物。我原本就对此抱有信心,所以并未刻意去邀约书评。然而董桥、陆灏、俞晓群、杨小洲等书界名流纷纷撰文推荐,却是我始料不及的。更有许多我不认识的作者,纷纷执笔品评,豆瓣网上常居首页推荐。
这本书的成功,其实也离不开羽戈和傅国涌等人的推荐。而且,他们是《绮情楼杂记》的两位序言作者。但读者可能感到奇怪,为何只收入羽戈的序言?这就不得不说到序言背后的故事了。当时,我分别请了他们两位作序,傅老师的序言先写出来,且在某报发表了。结果羽戈在翻阅《绮情楼杂记》书稿时,向傅国涌老师提到了书中的一些史料,并提及正在为此书作序之事。忽然一日,傅老师来信说:“梅杰:你好!我刚听羽戈说,他正在给你编的一本书写序。如果是同一本书的话,既然有他出手帮你,请你就用他写的,把我写的那篇拿下,不要印在书上,千万千万!!!我特别不喜欢为人作序,当时因你盛意,我答应了你。现在既有了其他朋友的序,我就可以解放了。我说的是肺腑之言,谢谢你。祝一切顺利。傅国涌。”
我见傅老师如此诚恳,不想隐瞒,回信坦称:“我将充分尊重二位的意见,承诺只用一序。先前未禀报先生,是晚生失礼、不周,有触动先生处,望谅解。如羽戈兄序来,则遵先生之嘱。如羽戈兄月底称序文不成,先生之序是否可用?也请先生示知。是书下月中旬以前付印。”
傅老师又立即回复道:“梅杰:你好!信悉,谢谢你。我当初答应帮你写几句,是因為你来电恳切。我上信告诉你,我最怕为人作序,只要能推的一定推了。因为我把作序的事看得很重。所以得知羽戈为你写序,我很高兴,这样我的小文就可撤下了。你就用他的吧,一方面你们同辈,更合适,他也会更用心对待。羽戈少年才子,文字漂亮,又是法学背景,他在宁波,也可算为宁波增色。你们都很好,80后正在兴起。祝顺利!傅国涌。”
不久,羽戈兄之序到了,傅老师的序言也就未用了。在正式出版之后,傅老师把序言稍作改动,发表在了《文史参考》杂志上。傅老师序言中有一段话非常到位,他说:“那种文字、风格都是典型的民国气味,是非感高于成败感,知人论世,并不出以成王败寇……对于有读史兴趣的读者来说,《绮情楼杂记》不会让你失望而归。”我们把这段文字印在了《绮情楼杂记》的封面上,算是对序言未用之遗憾的某种“补救”。
傅国涌老师为《绮情楼杂记》写序之事,我当时并未告诉羽戈兄,在出版之后,我也未告诉他。五年后,我才告诉他。2016年6月28日,羽戈把这篇序言发在他的个人公号上,并加了一段感慨的按语:“翻出此文,则因前些天听梅杰兄说,当初他编《绮情楼杂记》,曾约傅国涌先生和我作序,‘后傅老师闻得羽戈兄也在给我作序,认为十分合适,于是遵嘱只用羽戈兄之序。当时羽兄之序未动笔,而傅老师之序早已写好。迨书付印,收到羽戈兄序,果然精彩!傅老师目光如炬。这么说或有自夸之嫌,我却想借此向傅国涌先生致敬,倘若梅杰兄不说,我压根不知《绮情楼杂记》书后还有这等事,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喻血轮:《绮情楼杂记》,海豚出版社2023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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