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不会放过你的。”蓝落轻酌了一口酒,淡定地说道。
“呵,你还挺了解宗主的嘛。”萧子橦无奈地笑道,其实她早就知道,即使自己与萧梦罗乃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萧梦罗还是不会饶了自己的。最多便是一个死字,萧子橦寻思,没有了萧玉岚,没有了蓝霆之,死好像变得不那么可怕。
“喏。”萧子橦有些费力地动了动自己的左肩,蓝落竟第一次发现原来右护法的左手是废的,无力地耷拉着。细看时,那左手上布满了伤疤,有种触目惊心的可怖。“宗主每天都将我的左手放入五毒中,受其啃噬锥心之痛,直至整只左手腐败溃烂,呵,萧姐姐只是废了我的一只左手,很仁慈了。”
看着萧子橦白衣飘然,出尘的微笑,蓝落的心里忽然有种心锥,咚的一声跪倒在萧子橦面前,眼前这个女子,为了成全自己的父母,受了如此的折磨却依然可以这样坦然地微笑,蓝落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不知如何开口。
“呵,傻孩子,快起来吧。这可不是我认识的蓝护法了哦。”萧子橦轻抚着那蓝衫少年的发丝,虽然蓝落什么也没说,但是她完全明白,心里不由暖暖的。还是第一次将那些压抑自己的往事说出来,萧子橦忽觉有种从未有过的释然。
“凌公子,凌公子。”雅座外,天香楼老鸨锦娘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而突兀,雅座内自斟自酌的玄罗魔宗左右护法冷然观望。
“樱姑娘,又见面了。”那青衫男子不顾锦娘的阻拦,翩然行至二楼正中的雅座,对着轻纱幔帐后的紫樱作揖陪笑,满眼深意。
“小王爷有礼。”紫樱淡然起身回礼,紫色轻纱后的深黑眼眸依然只是淡然如水。
“记得那日在风韵水榭,小王欲要樱姑娘弹奏一曲,只可惜被樱姑娘婉言拒绝了。”凌寂浪看着紫樱不动声色地说道,紫樱一想起上次凌寂浪的嘴脸便觉一阵嫌恶,然而天香楼毕竟时风尘之地,做着迎来送往的生意,紫樱作为天香楼第一花魁,自知不能漠然视之,便陪笑道:“樱儿如若有何得罪小王爷之处,望小王爷见谅。”
“呵,樱姑娘放心。本王向来懂得怜香惜玉的。”那凌寂浪说着竟径自走进了雅座,脸上的笑意不禁让紫樱联想起那夜他的意图不轨,恨不得一剑将凌寂浪刺死。“小王爷,请自重!”
“不过视洛阳城里的一名歌妓,少在本王面前装什么圣洁。”凌寂浪抓着紫樱软若无骨的手沉声道,一脸的凶相毕露,“这里这么多人,谅你也不敢再用什么流音剑架在我的脖子上了吧,哈哈。”
“你……”紫樱猛然抬头,狠狠地看着凌寂浪。一旁的锦娘及丫鬟更是噤若寒蝉,不敢多言。正待凌寂浪笑得得意之时,一支银筷“嗖——”地一声穿过雅座的轻纱幔帐,直刺凌寂浪左手虎口,幸得凌寂浪警醒,一个转身松开了紫樱的手,然而终究没有那银筷来得快,虎口点点血渗出。凌寂浪虎口吃痛,气急败坏道:“谁,竟然敢暗算本王,给我出来!”
“怎么这么吵啊,你有没有听到外面好像有只疯狗在乱吠哦!”对面的雅座内,一男子嘲笑的声音清晰可闻。
“岂有此理,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有种就给我出来。”此时的凌寂浪已经丝毫不顾其小王爷的身份,手指着对面的雅座暴跳如雷,样子甚是滑稽。
“暗箭伤人不算好汉,难道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弱女子就算是好汉啦?还真是不害臊哪。”珠帘散开,一白衣男子走了出来,看着对面满脸羞怒的凌寂浪,一脸的讥诮,身后紧随而出的是一支沉默不语的蓝衫少年。他们正是萧子橦和蓝落。身为武林公敌玄罗魔宗的左右护法,萧子橦和蓝落本不该多管闲事,免得自曝行踪,然而那个人是紫樱,蓝落又岂能无动于衷呢?
“这里是天香楼,原本就是个寻欢作乐之地,本王让这里的姑娘招待有何不可,哼。”凌寂浪看着迎面而来的萧子橦和蓝落,一脸的不屑。“咯咯,你倒是说的挺冠冕堂皇的嘛。我平生最讨厌欺负女人的男人了,今天不好好教训你,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萧子橦说话间拔出佩剑,原本妖媚的眼神里杀气陡增,佩剑亦随之泛起如火般的剑气。一招“红酥火影”直取凌寂浪心口,凌寂浪侧身避开,因手无兵器,只得调用内力于掌直劈萧子橦面门。
“咯咯,看不出来你还挺有两下子的嘛。”萧子橦娇笑着,剑尖刺向凌寂浪掌心,凌寂浪料不及他竟如此迅速便能收回剑势,慌乱中立即收掌,一个凌空摔在了地上。凌寂浪羞愤不已,自己堂堂一个和亲王世子,竟在天香楼内被如此羞辱,不免恨恨。“好,算你狠。有种留下名字,来日我必报仇。”
“好好听着,我叫萧--子--橦!”萧子橦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地答道,碧蓝的眸子里却闪动着与生俱来的妖媚。
“你,你就是玄罗魔宗右护法——萧子橦?!”凌寂浪忍不住一阵惊惧,整座天香楼似乎突然间被抽光了空气,呼吸瞬间凝滞。那个杀人不眨眼,神出鬼没的玄罗魔宗右护法——萧子橦居然出现在了洛阳的天下第一楼!!!
“就是我!”萧子橦解下束发的玉冠,一头黑发如瀑布般垂下,娇媚的碧蓝眼眸里有一种摄魂的妖娆,这才应该是自己认识的萧子橦,蓝落暗暗寻思,那些过往的记忆还是应该被掩埋的。“咯咯,这个中原武林还真是没什么人才呢。看来我们玄罗魔宗要入主中原真是轻而易举哪,咯咯!”这个,就算是玄罗魔宗对中原武林的一个宣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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