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中国画 形式语言 色彩 构图 绘画精神
一直以来，中国画都十分注重利用有限的物象去展现无限的情感，使用抽象的笔墨表达人物的内心。画家利用笔墨点线面的交织，凭借有节奏的画面动感与传统国画大承大转的气势描绘出中国画的整体画面。现代的绘画创作应从中国画中汲取养分，将线条作为重点，将色彩作为亮点，在传承中国画的同时，向世界展现中国画的形式语言。
一、中国画形式语言的认知现状
可以说绘画的形式语言就是绘画艺术发展的本体语言，由空间、造型、色彩、构图等要素构成，不同的空间造型观念与色彩构图观念有着不同的语言形式。不同的形式语言所产生的绘画形式与艺术风格也会千差万别。不同时代和地域有着独特的绘画形式语言与艺术风格，这与当地的文化发展密切联系，了解绘画的形式语言能够提升个人的视觉审美能力，从而深层次地读懂绘画作品。要想提升个人对绘画的艺术品位与鉴赏能力，首先要读懂不同绘画的形式语言，掌握绘画基本创作技巧。
中国绘画的独特性主要体现在绘画语言的独特上，但人们难以读懂中国画的形式语言，特别是古典中国画。如果将古典中国画空间形态看作是二维形态，这与中国画的本身内容不符，比如山水画讲究石分三面、树分四枝，强调一勺水亦有曲处，中国画中“平远”“深远”“高远”中的“远”指的不仅是空间，也有时间，山水画中的空间之远已经超越了视觉上的“远”的概念。由此可见，中国画应当是将时空融为一体的思维空间形态，具有动态性特征，无论是花鸟画，还是人物画，都应当和山水画一样不是平面的，比如人物画背后的空白指的是虚灵无限的空间。[1]
二、中国画形式语言呈现出的特征
历经千年的发展，中国画已经逐步产生了特有的表现形式。只有对物象布置的推敲与概括，才能有效处理黑白关系。中国画的形式能够提升画面的美感，展现出中国画的“可读性”特点，使画面层次更加丰富。为了更加直观地呈现画面内容，形式的选择尤为关键，要求中国画形式语言必须具有“可读性”的特点。绘画本就是一项带有个人主观情感的工作内容，不同人对相同的物象会存在不一样的感受。
除了可读性，中国画的形式语言还具有诗意性特征。中国画的发展不是个体的发展，而是将传统绘画、写生造型、书法篆刻等基础内容融合起来。诗作作为表达个人主观情感的文学体裁，凭借着优美的韵律和丰富的想象力表达个人思想情感。诗作与绘画的融合使中国画拥有了统一性内涵，这就是中国画与民族画的不同之处。历代中国画绘画作品都强调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韵味，比如“明月松间照”“疑是银河落九天”就是诗画的结合，人们以诗的感悟来指导绘画，通过情景交融使作品带有诗意性特征。[2]再比如《蛙声十里出山泉》的绘画艺术形象有着直接性、鲜明性的特征，作者采用视觉传达的方式展现绘画中的自然审美气息，从而满足人们的心理需求，提升作品的审美价值。诗画结合后，作家再用笔墨来传达本人的心理状态，中国画的发展无法离开书法中的线性表达方式。中国画的形式语言主要分为内在形式与外在形式两个方面，可读性和诗意性就是形式语言的主要特点，这也是中国画内在形式的重要体现，而中国画形式语言的外在形式可以通过色彩与构图来展现。
三、中国画的形式语言研究
（一）基于“黄筌富贵”形成的风格
黄筌自幼师承名家，从13岁开始学画，17岁在画院中当待诏，他不仅吸收了司光胤的所长，也取诸家之长，山水画学习李昇，画鹤学习薛稷;花卉学习滕昌佑。黄筌广学大家，其绘画风格也逐渐凸显出来，并渐渐地形成了自有的独特绘画范式。后人拿他与徐熙的画作对比，发现黄筌的画更加注重色彩晕染，画法较工细，而徐熙更注重对笔墨的刻画，画法更加随意。
黄筌成于皇家画院，由于皇家有着独特的审美要求，所以皇家画院的审美不同于乡野社会，其最突出的就是宫廷画院，这是皇家富丽堂皇的直观体系，宫中的生活富足，可从侧面体现社会安静祥和，通过绘画皇宫大院来展现社会的稳定。黄筌的绘画风格可以满足皇家的要求，这是因为他自小就学于宫廷，所画的都是宫廷中的奇花异兽，为了迎合皇家的审美要求，黄筌的形式语言风格逐渐凸显。
（二）用线、设色形成的个人风格
传统的工笔画共有十八种勾线技巧，常见的有双钩、分染、平涂、点染、水线、丝毛法等，其中分染是工笔画最为主要的染色技巧，丝毛法是画鸟禽的主要勾线手法。黄筌就是以标准的双钩勾线手法为个人绘画的形式语言特征，双钩就是沿着物体两侧，用细线勾出，专门用来表现竹叶和翎毛等。对于中国画来说，线条就是其灵魂所在，分析线条的走势就能了解画家对线条的掌握力度和对笔墨的个人修养。张彦远曾经说：“骨气形似皆本于立意而归乎用笔。”分析前人的中国画就能发现，画家十分重视对线条的使用，线条应当有骨力，下笔时讲究抑扬顿挫，通过线条的起承转合展现一个画家的气力。[3]
除了用线，中国画还强调设色细腻。比如黄筌在《珍禽图》中勾勒的禽鸟不仅造型精准，骨肉兼具，且形象丰满，色彩艳丽，线条勾勒精细，甚至看不到设色的笔迹，仿佛是用青色染成一样。后人曾说，黄筌画的花草妙在着色，用笔极细，画面上不见墨迹。中国画的设色具有平淡天真的艺术风格，强调画面的协调统一，无须表现物象画面效果，而通过对人的主观情感深化使画面看起来更加和谐。总而言之，中国画的设色强调“随画而为”，在表达绘画者志趣的同时，对不同阶级地位的用色也会存在较大差别。中国画的语言风格有着丰富且复杂多变的文化内涵，主要可以表现为形式语言与情感表達两方面，通过对古人作品的研究，不难发现他们在用线、设色、构图中具有对形式语言的总结能力，且用线十分细腻，具有工匠精神，后人在欣赏画作时可以从中感受到画家的个人艺术修养与情感状态。双钩用线方式和细腻的设色就相当于画面结构、色彩以及造型的综合处理，经过视觉形象的综合升华绘画意境。
（三）用笔、设色形成的个人风格
在探究中国画用笔和设色的个人风格时，以《竹林鹁鸽图》为例，探究中国画白描用笔的特点。经研究发现，《竹林鹁鸽图》使用了双钩的勾线方法，工笔画是人们普遍喜爱的绘画形式，而白描正是工笔画的基础，临摹学习后可以巩固工笔画技法。工笔画不仅能产生清新淡雅的个人风格，还能变得浓重绚烂，具有虚实相生的气韵。了解《珍禽图》的用色方法，对宋人小品白描稿上色，能加强对中国画设色技巧的掌握。工笔画在现代社会的发展还需要不断丰富绘画形式，实现传统色彩与形式感的突破，通过汲取西方绘画艺术的营养，突出工笔画的表现形式，提高绘画的现代审美要求。
（四）经过构图形成的个人风格
从构图的角度来看，不管是美术，还是书法，点线面都是其构成的基础元素。中国画以线条作为写神的精神，绘画者十分重视点线面在构图中的实际位置，这是因为中国画主要受到“以书入笔”的影响，随着绘画艺术的发展逐渐产生了自由空间构图原则。线条的变化比较复杂，在绘画中可以体现为方圆曲直、轻重缓急以及粗细疏密几种形式，光是单独的线条造型也能创作出一幅作品，再应用色块与点的点缀，使画面带有韵律感。点线面的不同构成关系可以在中国画中相互交错，以“力的樣式”来控制画面构图，使绘画产生生命机制，且看起来更加生动化。当绘画的外在形式达到最佳时，绘画本身已经拥有了艺术生命，外在形式是绘画形式语言的基础，也是一种有意味的形式，可以将内容转化，给欣赏者带来不同的视觉享受。
（五）经过色彩调和形成的个人风格
与线条、构图不同，色彩是人体感觉的艺术。一直以来中国人都对色彩有着强烈的认知，这与传统民族风俗和时代背景有关。有人在六法中说到了“随类赋彩”，即色彩的使用应当依据线条的构成来安排，绘画的形式与色彩应当相伴相生，画家创作一幅画的时候，不会考虑环境色、阴影、冷暖颜色搭配对画作的影响，而是将自身注意力放在物象固有色中。人们十分注重在绘画时发泄自己的主观感受，注重个人主观意识对作品的控制，作品可以不绚丽多彩，但一定要符合个人心境，所以中国画的色彩与其他绘画种类色彩有着很大的不同，其根本原因就在于中国画的色彩具有主观性特征。实际上，中国画的色彩不是自然物色彩的真实反映，而是画家将色彩从客观事实中分离，将其与主观精神相结合，通过色彩的设计传达本人的精神世界。[4]
随着现代社会的发展，绘画材料逐渐丰富，不同颜料的使用使语言符号越来越成熟，且受到西方绘画艺术的影响，诸如齐白石、徐悲鸿等近代画家的绘画形式语言具有笔墨独立的特征。齐白石善于使用带有视觉冲击力的颜色和粗犷的墨线作画，外在不追求形似，内在直抒胸臆，讲究天然质朴，向外在传达自我精神境界。再比如徐悲鸿的《奔马图》，其画作有着不畏艰难险阻的气概。李苦禅笔下的水禽需要以尺而论，有着不凡的气度，可见画家在创作中国画的时候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独特语言符号。
四、结语
总而言之，经过历代画家的不断发掘与积淀，中国画的形式语言变得日渐丰富，走向成熟。曾有人说“笔画当随时代”，即强调艺术革新的观念，笔墨精神就是中国画的根本，不管时代如何改变都应保持着水墨为上和线性为骨的中国画精神，与此同时，还应借鉴西方绘画艺术，在以线写神的同时汲取多方营养，为未来中国画走向现代化提供帮助，实现中国画艺术价值的提升。
参考文献：
[1]华强.认知中国画的形式语言——建构中国画形的教学体系[J].国画家，2021（04）：9-12.
[2]向子锋.探析中国画有意味的形式[J].美与时代（中），2021（06）：16-17.
[3]曲冠姝.中西方绘画语言所表现的“有意味的形式”[J].美与时代（中），2021（05）：38-39.
[4]张船.中国画形式语言在元青花的运用[J].艺术家，2019（07）：34.
（作者简介：郑琦菡，女，硕士研究生，吉林艺术学院，研究方向：当代中国画形式语言研究创作）
（责任编辑 刘冬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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