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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鹏程散文诗六首

时间:2023/11/9 作者: 参花(下) 热度: 22417
周鹏程散文诗六首

路过

我正路过一片牡丹花海。

  像春风路过乡野,像燕子路过家门。我小心翼翼,害怕惊吓羞涩的春光。春光打在牡丹脸上,浪在翻腾。

  其实,我是在路过一幅画,路过辽远而又亲近的一幅水墨!

  万物花开。难道春天只是一个梦?难道我只是这个梦的一个匆匆过客?

  抑或,我是在路过自己的灵魂,路过一个美丽的人间符号。要不然,人们又何以在这万花丛中神魂颠倒?!

  蝶飞小径,柳垂河堤。无边田野吐华浓,春天正在路过大地。万紫千红正在路过山冈……

  如果闭上眼睛,春天还在吗?

  气势恢宏的牡丹花香正在路过我的鼻梁。

在石门大佛前

我底气十足,在佛的面前。

  双手合十,最虔诚地默望。甚至,可以双膝贴地,做一次最深刻的洗礼。

  在芸芸人群中,我不说话。佛,也会猜出我的心思。

  说不定千年前,我是佛旁的一株木棉,或者我是长江里游走的一条小鱼,借石门这块膏腴沃土,修行,从善,静匿于大佛脚下,细听菩萨讲法,欣赏两岸悠扬牧歌,深悟呢喃禅音。

  我是在假设我的前世经历。

  现在,我站在佛前,如尘世的一粒沙子,长江不扬波,一面镜子。山门、围墙、踏道,都是观音的爱徒,无法参透寺内千年灵秀的来生。

  在佛前,我只求自己今生心静如镜。

石笋山

一场雨连夜赶来,无非是给石笋山增添更多的神秘色彩。

  我们马不停蹄飞奔而来,铁拐李已经走了。饿殍石的解释无可奈何。

  雾霭成群结队在山巅游玩,白云深处的所有寺院,譬如三圣庙。憩睡时间之外的众神,都在为两座遥相呼应的山峰,制作婚礼。

  男石笋山女石笋山,含情脉脉。

  他们用千年不变的姿势,把中华情山的名号打得叮当响。

  是谁掉下了她的翡翠耳坠,把孔雀湖染得那样的绿?

  是谁划开了湖里的小船?

  在一把小伞下,我听见了美妙的歌声。

海边的同学

你住在海边,守望一条船,一排排早出晚归的木头。

  海风是否侵蚀你的容颜,蓝天是否还衬托你的青春,你那轻轻的微笑,是否被沙覆盖?

  你不停地奔忙,从不说出内心的痛。再一次见到你,如同见到海一样亲切。

  我多想拥抱海,海却在想念着我,一个熟知海性的你,是否熟悉少年的吻?

  逃过同班同学的眼神,逃过班主任的穷追猛打,你翻越了生活的墙,整整二十二年了!

  说出一切,一切都是往事。

  往事的脚步很快,一刻也不歇息地翻过所有阻碍。

  如果我在海边站着,与你一起遥望归来的人,你猜,我会怎么为你们祈福?

  多么不容易啊,有这样的机会。

  你在海边整理行装,为孩子们打点未来,还是那么贤良,没有一丝怨的痕迹。

  我确信你就是海边的同学,就是紧紧和我相拥的人,就是远远离开我的人,就是在人海中不断向我挥手的人!

故乡的墓碑

走的那一天,我就没有想到回来。一生时间,我都在远离故乡。

  我珍惜泪水。珍惜墓碑上刻着的名字。

  老屋后面,我数不清的周氏宗亲,已经站立很久了,时间让他们成了一排排凄厉的风景。

  直到今天,二叔从成都发来微信,说有人要写族谱的事,给死去的、给活着的,给在家的以及漂泊的孩子,建一座纸质的墓碑。

  我这才知道,其实,在我的生命里,也有一座属于故乡的墓碑。

老屋水泥路

把山劈开,架一座大桥,直通我童年的森林。村长的激动占用了很多线路。

  这个消息是准确的。不会像二十年前,我们挑灯起草,石沉大海的修路申请。最近,山村里一批一批的人来了,规划的图纸闪着金光,理想和现实在山峦间较量。

  走得快的勘察员,仿佛外星人在寂寞的世界里,放线,测量。

  村长发来了银行卡和账号,吃钱的挖掘机吐着羞涩的解释。

  那一小截水泥路,几公里需要赞助的水泥路,直抵老屋的深处,传递童年院坝的过往和今朝村内村外的情义。

  (责任编辑 高生荣)

  周鹏程,70后作家、诗人,鲁迅文学院西南作家班学员。出版个人诗集3部,报告文学集1部。主编《中国实力诗人作品选读1940-2015》《中国当代诗人代表作名录》等多部文学著作。现供职于重庆日报报业集团,任《重庆政协报》副刊主编。系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秘书长,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曾获中华文学年度诗人奖、重庆晚报首届文学奖、鲁藜诗歌奖等多项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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