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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因月而生:读王毛的组诗《月光城》(评论)

时间:2023/11/9 作者: 广西文学 热度: 20473
卢 桢

  我曾读过王毛的一组诗,他写到了田林的老家、河里的鸭子以及到处采摘的声音。漫步于字节之间,能够窥见一位思维敏捷、情感纤细、崇敬自然的写作者。他的语词平实、通透,走向一种趋于内敛的抒情通道。读他的近作《月光城》(组诗),可以感受到诗人经验世界和思维空间的双重拓展。王毛着力磨炼了驾驭复杂经历的能力,他有意纳入类型殊异的语词,增强了意义转换的跨度,从而为文本赋予了思维的张力。写作境界的提升,一方面延展了抒情主体的想象情境,令诗歌的意义得到更为充分地展开;另一方面诗人也通过对文本中的“静观者”形象的持续赋值和多重运思,使精神主体的生命存在感更为显扬。

  在王毛的视域中,由绿色、月光、水组构而成的自然仿佛具有特殊的魔力,它超越了人的精神存在,被涂上了一层神性的光芒,甚至各种元素彼此可以互相转化。如《制止》一诗中,诗人写到暴雨肆虐,洪水侵袭,邻人以桶舀水,尝试排涝,却不知“倒出去的水围绕着一段围墙/又都从花圃下悄悄漫了回来”。人不能驾驭水,也无法洞悉水的秘密,唯有“榕树的叶子”拥有上帝般的视角,它沟通了人和水的世界,体察并修复着万物之间的命运联络。

  王毛经常将自然意象“超自然化”,以诸多奇异事态的连缀、重组,构建理想的人文诗境。看《绿水青山》所写,城市中“所有的房屋,/所有的树,所有的风,都由月光制成”。最残忍的四月,却在诗人笔下演绎为绿色的载体,这“绿色”被一切美的事物命名,经由月光雕琢而成,让人体悟到自然中蕴含的温润之力。此般通透疏朗的心境,激活了诗人的创造力,触发他“用‘柳州’/和‘马尔克斯’/来描述”绿色的城市。写作者频繁调动金沙角上的垂柳、马尔克斯的文字、喜马拉雅山上的雪、珠穆朗玛峰等物象,试图昭示人们:只有月光才能连缀经验与超验的世界,它是带有本源意义的诗性存在。

  某些时候,自然物象就是诗人自己。比如《风》一诗,抒情主体从风里读出了自我的面影。他和风一样,追求通透的经验,醉心细小的事物,还时常化身为植物,“用植物的刺尖模仿收集阳光”。不断调整“搬动刺尖”,从而“在阳光上行走”(《生活样子》)。《夏日森林》里,作为静观者的“我”深度凝视“阳台上伸上来苦楝树”,想象树的世界里也有生产车间和流水线,正在组装阳光或是生产阴凉,甚至“研究‘病毒’设计‘口罩’”。借助自然生命空间与人类生存现实的交互呈现乃至错置,诗人缓慢道出了潜藏于心的精神痛楚。

  整体把握组诗《月光城》,它或许体现出了诗人情思焦点的调整。王毛不再逡巡于具体的、清晰可辨的情绪焦点,他希望让更多的物象发出声音,形成多声部的交响,使诗歌的意义结构更为充实。当然,如何进一步凝练词语,涤除乐章内游离于主旋律的“杂音”,仍值得诗人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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