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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文学》2018年度优秀作品授奖词

时间:2023/11/9 作者: 广西文学 热度: 13699

小 说

李 亚《地铁》

  李亚兼具书斋型作家的知识庞博和日常生活爱好者的观察入微,两相交织,致使被他目光抚摸的生活褶皱都自带光泽。关于伊丽丽被日常俗事消耗,伴之以年华逝去和光影暗淡;关于伊丽丽的N次恋爱,以及在此过程中的灵肉沧桑,被李亚工笔般的叙述平静而凛冽地撕开,涉笔成趣的功力,使得伊丽丽跃出纸面,素面示人,又如此令人动容。藏在这种叙述语调下的作者,了然世故,悲喜不彰。李亚在写作中获取平静,又在平静中持续地切入生活本真,于小说家而言本是职业操守,但在当下已如此不易。

  孙 频《在阳台上》

  孙频的才华在于对世相人心深处的观照和呵护,同时又能沿生活本身的纹理,对常规生活恣肆地更改和冒犯。老康小鱼的出场,一个老旧办公室的爱情似乎迫在眼前,但随孙频的笔触一转,便如昆汀·塔伦蒂诺一般穿越类型的限制,由爱情穿越向记忆的无限深邈。卒章之时,又在否定和反转中回顾一切,霎时间虚与实的光影斑驳,如梦如真。类似于李碧华的奇情,类似于《胭脂扣》的凄迷,却与当下,与我们再熟悉不过的单位和办公室邂逅,生发出超拔的小说情怀。

  杨仕芳《子在川上》

  《子在川上》延续了20世纪80年代文学最辉煌时期的余绪,饱蘸笔墨,在时代跌宕中写尽一代人冷硬、荒凉又雄浑的生命轨迹、生存法则。“祖父”这一文学符号在这并不长的中篇里得到复活,苦难、隐忍与坚强既是生活强加于他,亦是他对于生活强势的回应。传奇与日常,在这个中篇中熨帖而统一。在当下普遍描写琐屑日常的小说现状中,能以不长的篇幅探入历史纵深,且能散发出纯正阳刚的气质,已并不多见。

  洪 放《衣锦》

  虽不断有人感叹当下小说太依赖于故事,但显见的事实仍是,小说难与好故事相遇相知。洪放的《衣锦》对故事元素把握优渥自如,且坚持以“社会问题”的目光打量。说是“衣锦还乡”,实则是知名媒体人身陷乡情与地方政局冲突的两难。故事开篇,强烈的代入感已让读者欲罢不能,当下性在小说中的重要,于此篇中可见一斑。对于故事流畅的叙述,在洪放的笔下一直延续,只是结尾处问题并无解决,艰难的抉择留置在主人公心头,亦留在读者脑中。悬置纵是小说结尾的处理方式之一,或许有更机巧且更浑实的处理方式。

  朱山坡《下流美工》

  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电影海报绘制者,一段似是而非的过往岁月。朱山坡用奇诡、夸张的想象,配合半嘲谑半忧伤的笔墨,辅之以叙事的空白、断裂,让记忆的灰烬焕发出炫目的光彩。

  黄佩华《陆小六创业记》

  黄佩华的叙述质朴平实,不故弄玄虚。《陆小六创业记》通过老熟人的眼睛,将一位退休干部的一生浓缩在一个短篇小说里,平淡里见浓烈,热闹里含辛酸,粗中有细,将人生的充实与虚无勾连在一起。

  林 曦《马脸》

  作者宛如一位儿童心理专家,把一个成长过程中的小女孩丰富多彩的内心世界刻画得生动细腻、栩栩如生。没有过多的议论和直白的评说,作品的主题思想和意蕴都寓于娓娓的叙述和丰满的形象之中。这篇以童年视角写就的成长小说,在纯净与哀婉中探索精神状态和思想秘境,展示生活的杂芜与生命的凋零,如此阅读张力令人震撼。

  薛蕊蕊《薛蕊蕊小小说三题》

  三篇小小说,四个小故事:一场惨烈的车祸,一只异化的猫,一次惊人的考古发现,一对耄耋老人相濡以沫的爱情故事。薛蕊蕊以实验性的笔法和尖锐通透的笔力窥探世界的不同侧面与幽暗角落,揭示死亡与命运的隐秘无常以及时间的坚不可摧。作品短小的篇幅容纳了高密度的思想容量和作者年轻而不显幼稚的思想力度。

  李志勇《大城小事》

  在小小说《大城小事》中,李志勇以他者和在场的清醒与敏锐,触摸生活在马来西亚城市边缘的外来者及其徘徊于社会底层的原生状态,将孤独、疼痛、挣扎等人类所面对的共同的艰难生存本相包孕在温厚并无限绵延的人文关怀中。作品以海外题材、异域风情、似曾熟悉而又点滴陌生的人和事,为读者带来了一种颇为新鲜的阅读感受。

诗 歌

王单单《王单单的诗》

  王单单擅长用一种发现的眼光打量世界,奇特的想象和质朴省净的语言,给人以直抵心灵的力量。深入骨髓的苦难意识和悲悯情怀,不时透露出豪迈粗粝的个性,两者矛盾产生的张力给他的诗歌带来了沉郁而灵动、沉着而隽永的特质。

  刘 频《野猪岭笔记》(组诗)

  刘频的诗是一架奇妙的“时光穿梭机”,既有历史深度,又有现实思考,野性中透露着无尽的洒脱和自由,就像中年的自己,自信沉稳大气,充满了成熟男人的味道。

  刘 浪《徽州行》(组诗)

  刘浪的诗不以诗情为高,而以诗意取胜,随性而奔放。读他的诗,就像跟一个聪明人对话,总会收获惊喜,让你不虚此行。他还偏爱车轮战法,所写之物、所发之情、所表之思在他接二连三的“炮轰”下,让你应接不暇,乖乖地降服在他的笔下。

散 文

李 浩《时间树,父亲树》

  李浩跨界创作的功力在这篇作品里体现得淋漓尽致——他把诗歌的立意和小说的叙事策略糅合在一起,其绵密的细节所形成的阅读快感真实而厚重。两次死亡体验和寄存童年的记忆,构成了他离奇的历练及其与故乡之间不可磨灭的烙印;故乡的影子在他的生涯和作品中一路留痕,成为他名副其实的文学故乡和灵魂故乡。上苍为他留下的那口生活泉井,令人羡慕;而他的挖掘和呈现,更是令人赞叹。

  陈启文《无家可归的故乡》

  陈启文以一种机智的目光和笔调,记述的既是自己与故乡若即若离的往事,更是湘楚乡俗风情发展变迁的缩影。散文的叙事在他所擅长的诉说里流畅而精彩,他把真实的过往演绎得吊诡而鲜活,以至使其笔下真实的人物、情节、事件、对话、环境都具备了小说才会有的丰富性、典型性和玄机。

  塞 壬《黄村,黄村》

  故乡几乎是每个人命运的一根脐带,不容选择;有时是故乡宽容了我们,有时是我们宽容了故乡。塞壬更多的是关注隐含在故乡温暖褶皱里那一丝丝的伤感与焦虑,基于这点,以命运共同体的名义和不无挣扎的笔调,她写出了一种容易被掩饰的苦涩和对故乡的质疑。这种直面生活的真实态度,恰恰是故乡赋予她的艺术品性,为此也感动了所有读者。

  周同宾《回乡三题》

  20世纪40年代出生的作家,即使最幸运者,也历经了无数坎坷;无论际遇如何,故乡总是他们首选的避难所和最终的锚地。周同宾以比他年龄更年轻的笔调,扎实的学问功底,驾轻就熟地另辟蹊径,让一部书成了他返回从前的时间隧道。文中三章倾诉了他包含感恩的返乡途程;他选取的那几张具有断代感的照片,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也成为他作品结构逻辑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阿微木依萝《我的路》

  来自川西大凉山的彝族作家阿微木依萝,她的思维很好地保留了未被制度和模式规训的真气和野性,这种思维的直觉性、通灵性,使她的散文有一种初发芙蓉的清新、水灵,携带着原始的浪漫、未泯的童真,没有任何矫饰。《我的路》传达出的那种鲜活的、异质性的成长体验,穿透了我们陈陈相因的既往经验。白描手法,无拘无束的表达,却洗尽铅华,内蕴张力,闪烁着散文恒定的可贵本质——自然、本真、真诚、个性。

  陶丽群《锄记》

  陶丽群是乡土物事的持续书写者,她对村庄的世相人心和人情伦理有着深刻的洞察,于细微处见深厚,于柔软中见通达。《锄记》以一线穿珠的手法,围绕“锄”展开各种各样的故事,审视和还原了壮民族文化习俗和风情人物的迁延。“锄”被赋予了壮民族的灵魂——质朴粗犷,勤劳隐忍,劳作不息,恪守本分。在“锄”映照下的乡村,远非田园牧歌式的桃花源,它坦荡着乡村生活的真实纹理,交织着乡土现实的疼痛感,生存的艰难直指人心。在陶丽群对“锄”从容而凛冽的叙述中,我们看见了一个卑微、困苦、伤感、忧患的村庄。

  胡 烟《渔夫,渔父》

  胡烟的《渔夫,渔父》携带着诗意的忧伤和深刻的人文情怀,汇入时间的洪荒,书写生命的坚韧与无奈。胡烟对“渔夫”“渔父”的最初认识来源于中国古代的诗词字画,但作为渔民的女儿,胡烟透过父亲以及与父亲一样的许许多多渔民,重新审视文字和书画背后渔民艰辛的生活,对“渔夫”和“渔父”的认识一点一点更新、丰富和完善,并引发对艺术创作和生活本身关系的思考和追问,艰难、苦痛更接近生命的真实。胡烟以深厚的文学素养,在现实与古典间来回游弋、自由穿梭。《渔夫,渔父》情韵生动,明心见性,散发出悲天悯人的平民情怀和从容洒脱的书生气质。

评 论

石彦伟《在灵魂的长途共勉而行——敏洮舟散文编辑手记》

  石彦伟的文章细致而不轻浮,娓娓而谈,夹述夹议,文体灵动。这股摆脱了学院派呆板格式的清流,及其真切直面的现场感,为批评注入了一种活力,值得褒扬提倡。

  陈祖君《慢的小镇,和多出的一个人:论盘妙彬的诗》

  陈祖君的评论抓住诗人的核心意象,将自身的阅读体验与之融合,升华为对诗人思想的感性把握,诗化的语言与论述对象契合无间,既有精微的细读,也有总体的阐述,较完整地呈现了诗人诗歌的风貌。

新人奖

柳建武《乡下的马》

  作为并不年轻的写作新人,柳建武出手不凡。《乡下的马》在不长的篇幅中建立了写作难度,柳建武以其丰厚阅历,以其写作技巧尤其是写作的耐心,抵达很高的完成度。马驹的不凡身世、经历以及同样不凡的死亡过程,在小说中从容铺展。作者笔下丝毫不见新人的生涩,且已显现出一个世情勘探者目光的精微和内心的悲悯。柳建武异于大多数写作新人之处,在于其丰沛的生活积累,以及在此基础上生成的朴实浑厚的感悟,其后续的创作,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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