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种花人翻开泥土
野草的根须比胡子还白
雏燕的啼叫如韭菜般嫩黄
屋檐下蛛网摇动,粘住一缕春风
他撒下一粒花种
五月,种花人种下老伴
没有开花的植株,正好作为墓碑
不久以后,一阵唢呐吹开房门
花轿载着哭声冉冉而去
从此,种花人的眼神一直在山路上颠簸
九月,笑纹和花瓣一起展开
灭了一朵又挣扎出一朵
种花人蹲在花地里,与老伴交谈
一朵花垂在他們之间
风是麯子,把雨水调如浓酒
种花人说,不知道花喝了多少
才醉得满脸酡红
十月,花期还在延续
种花人凑近花枝,侧耳细听
人都笑他装腔作势
却不知道能听见花开的人
能在月光下,踩得影子浑身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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