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 付

　　“咚咚咚咚”，摄人心魄的手机来电提示音，从牛仔裤的兜里传出，给清静的农家小院增添一道音符。小院很干净，迎春花与蔬菜秧相互缠绕，似在打斗，也似在搂抱，给人种难解难分的感觉。一个身体修长、浓眉大眼的漂亮姑娘，看着相缠的植物，心里有些发堵，怪自己种的时候种子距离太近了。

　　兜里的音乐声让她一惊，赶忙将柔嫩的手，伸进裤兜，掏出手机。这是一台白色的崭新智能手机，一年前买的，花掉父亲一个月工资。大学毕业后，她还没挣过钱，本来可以在城里找一份好工作，可父亲让她回乡发展。她看下屏幕显示的来电号码，脸笑得像盛开的牡丹花，这是她难得的笑容，好几天没这么开心了。

　　这个号码，很久没给她来电了，她好几次想拨通这个号码，可话费紧张，让她迟迟没有行动。她用手指滑动屏幕，开始语音对话：“咋啦？我的小公主，有啥事？”来电一方带些不满的情绪说：“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想你了，自从大学毕业分开后，就没和你见过面！”

　　接电话的姑娘惊住了，打电话的这个女孩，和她感情非同一般。读书时，自己家穷，人家都吃饺子包子，自己只能躲在食堂角落吃馒头咸菜。这个女孩，常把炒菜分给她吃，两人身材差不多，也经常把自己没穿几次的衣服给她。

　　接电话的女孩提议说：“到我这来吧！住些天，咱姐俩亲近亲近。”打电话的女孩正有此意，高兴地说：“好，明天我就坐飞机往你那赶！”她印象中的沈欣菊，是说走就走的性格，分开两年，还没变。她感觉这一切好像不是真的，瞪圆了本来就大的眼睛，闪闪发光，像一对明亮的灯泡。

　　这时，从三间破旧低矮的土房里走出个老头，个头不高，黑红的皮肤，像太阳经常暴晒产生的印记。头发稀少，白发占半，让人惊恐的是脸，全是烧伤留下的疤痕，像恐怖电影里的鬼怪。

　　“小彤，给谁打电话呢？吃饭啦！”接电话的女孩一惊，回头看下老头，平定神色，笑着说：“爸，是我的同学，她想我了，要来看看我。”烧疤脸老头“噢”了一声，伸胳膊去拉女儿的手，小彤没让他拉，轻轻推下老头，说：“爸，您先进屋吃吧！我有事出去一会儿。”

　　烧疤脸老头有些不明白，啥事不能吃完饭再去，他要追问，可女儿像有什么事立刻要办，已走到大门口了。烧疤脸老头看着女儿的背影，想起二十多年前的兔唇女婴，如今变成貌美如花的大姑娘，同时，也有了猜不懂的心思。他恨自己有自私的想法，将女儿留在身边，或许是个错误。

　　小彤嘴里哼着歌，向村委会走去，这个路线，她毕业回乡后，不知走多少遍了。村委会在小村中间，十几间瓦房，院子很大，白天，是办事人们停车的场所，晚上，成为娱乐的小广场。

　　小彤走进村委会院子，看下人群，见没有她要找的人，于是大步流星地走进村长办公室。办公室里，一个英俊的小伙坐在办公桌前，一脸愁闷地盯着桌上电脑屏幕。手里拿着一杯茶，冒着的热气，将茶的香味扩散到整个房间。

　　小彤走进来，他将茶杯放在桌上，赶忙起身，将坐的椅子让给小彤。小彤不客气，坐上椅子后，就将目光落在他的电脑屏上：“盛古，你干啥呢？我看外面没有你，猜你肯定在办公室。”盛古用手指着电脑屏，叹了口气：“在和一个老板谈话，咱村的养殖场缺少资金，我想找一个投资人，就在刚才，费我多天精力的事儿失败了。”

　　小彤听后微微一笑，站起身，把盛古拉到椅子前，按他坐下，将嘴对到他耳边说：“大村长，我给你带来个好消息！”盛古眼前一亮，像喝了兴奋剂，急得不行：“啥好消息？你快说！”小彤说：“我的同学沈欣菊要来看我，他哥沈欣阳是个大企业家，听说生意都做到国外了，咱俩在沈欣菊这入手，让她哥投资。”

　　盛古感觉像天上掉下个大馅饼，昨晚做梦，梦到养殖场找到了投资，有个醒后想不起来的人，帮了他。一场梦，他没当回事儿，此时小彤说后，他确定梦可以成为现实，帮他的贵人就是小彤。他激动得不自觉地搂住小彤：“太好了，你是咱们村的大功臣，我代表村民们感谢你！”

　　小彤见他搂着自己，心里无比高兴，她幻想这一刻停留下来，就这样拥着，多么甜蜜幸福。小彤回过神儿，对盛古说：“你不用谢我，我大学毕业后没留城里，目的是为家乡做点贡献。”盛古听小彤说着，忽然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赶忙松开手，将红着的脸对到门口。小彤见他尴尬的样子，想打破这个局面，于是开玩笑说：“说不定哪天，我就将你的位置抢走了。”

　　盛古回过脸，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抢吧！只要你能让咱村脱贫致富，村长位置就是你的。”小彤不信他的话，逗他说：“你真这么想的？”盛古认真起来：“骗你我是小狗。”小彤相信他的话了，说：“我不跟你抢村长，到时我当村长夫人。”

　　小彤这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变了，像太阳将青苹果晒出红色的光泽，低着头，不敢看盛古的表情。盛古没接她的话茬，转移了话题，问：“沈欣菊啥时来？”小彤没想到盛古会转移话题，对期待的回答产生些失望，半天才说：“她坐飞机来，明天早晨就能到，不过，得开车去市机场接她，她没来过咱这里，不知路线。”

　　盛古没有车，决定去租，对小彤说：“行，我这就去准备车！”之后转身走出办公室。小彤想和他一起去，于是起身追出屋：“盛古，等等我。”

　　第二天早晨，在市机场，一个身材苗条，长发飘飘的美女，出现在小彤和盛古面前。小彤盯着沈欣菊的皮肤，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读书时候，小彤和沈欣菊的身材皮肤容貌不相上下，是学校顶级校花。毕业后，小彤回到农村，每天风吹日晒，皮肤有些粗糙。沈欣菊生活条件好，每天豪宅里养尊处优，加上名贵化妆品保养，皮肤比以前更加细腻水润。

　　小彤给沈欣菊介绍盛古：“这是我们村的村长，陆盛古。”沈欣菊打量下陆盛古，英俊帅气的陆盛古让她眼前一亮，说道：“年轻的村官，不多见！”陆盛古解释说：“年轻人的追求和梦想，能让农村有前景和发展。”沈欣菊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举手拍下陆盛古：“说得对！别说农村，就连国家都是年轻人的天下。”陆盛古被开朗的沈欣菊吸引住了，彼此还不熟悉，就动手动脚，看来她还是个自来熟。

　　三人坐上车往村里走，路线距离近百公里，快进村的时侯，大片大片的柳林出现眼前。此时是春忙时节，柔细的柳条长满小叶，随风轻舞，成群的燕子在枝头“叽叽喳喳”，成为舞会伴奏的音符。沈欣菊被柳林景色吸引住了，知名的风景区她不知去过多少，名贵稀有的花草树木她都见过，可眼前的柳林，让她有种从来没有过的震撼。

　　她问陆盛古：“好美的景色，这成片的柳林都是你们村的吗？”陆盛古回答说：“对，都是我们村的，我们村的名字也因柳树而得名，叫柳树屯。”“柳树屯”这三个字，沈欣菊感觉在哪里看过，想起来了，是在哥哥日记本里，只可惜没看到“柳树屯”下面的内容，日记就被哥哥夺走了。

　　沈欣菊笑了：“柳树屯，好听的名字，这迷人的春天，加上这成片的柳树，我想起一首古诗。”描写柳树的古诗太多了，陆盛古不知她想起的是哪首，也不知自己读没读过这首诗，问：“是哪首古诗？”沈欣菊说：“贺知章的《咏柳》，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这首《咏柳》陆盛古读过，通过赞美柳树描写春天，是一首意境极美的诗。他看着眼前的景色，对照《咏柳》这首诗，拍起手来：“此景配此诗，真好！”

　　沈欣菊激动了，喊起来：“停车停车，我要下去，在柳树下拍几张照。”司机听后要停车，小彤没让司机停：对沈欣菊说：“我的大小姐，还是赶快回村吧！该吃中午饭了，以后拍照时间多着呢。”沈欣菊有点晕机，坐飞机途中一口饭没吃。听小彤说该吃中午饭了，她感觉有些饿，于是打消拍照的念头。

　　车进村了，农村沈欣菊是去过的，她见这个村子不新，房屋很破旧，道路也不平坦。但是，每家的院子里，都有用柳条编的筐篓和鸡笼鸟笼，花样繁多，非常漂亮。她在城市店铺里，见过用柳条编的物件，不仅销售很快，还价格不菲。村民们可能还不知道，他们那些柳编物件，是赚钱的法宝。

　　下车后，沈欣菊要去小彤家住，小彤没让，给她住所安排到村委会，她怕自己父亲的容貌，吓坏沈欣菊。

　　世间，总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突如其来的发生。

　　沈欣菊在村里住一段日子后，小彤觉得和沈欣菊的距离远了，陆盛古和沈欣菊倒是混熟了，每天像狗皮膏药似的粘在一起。小彤心凉凉的，她怕沈欣菊将陆盛古抢走，心里也骂沈欣菊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这天，小彤去沈欣菊的住所，见房门关着，走近门口，听见屋里有说笑的声音。推开房门，见陆盛古与沈欣菊在床上推闹，将不大的小床弄得东摇西晃。两人见小彤打开房门，吓了一跳，像被点穴一样，定在那里。小彤像吃了苍蝇似的，心里很不舒服，关上门转身而去。她想沈欣菊或者是盛古，肯定有一个人出来追她，但她想错了，没一个人出来。

　　这天晚上，小彤喝醉了，她不明白陆盛古和沈欣菊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沈欣菊的到来是个错误，本来是想成就柳树屯，却失去了自己爱的人。

　　几日后的一天，在个垂柳轻拂的小河岸上，陆盛古和沈欣菊靠着柳树，聊得热火朝天。风温凉凉的袭来，冰冷里夹杂着丝丝柔情。陆盛古忽然想起沈欣菊背包里带个相机，于是说：“欣菊，相机拿出来，你不说要照相吗？借这美丽的风景，我给你拍几张。”

　　沈欣菊柔声回答：“盛古哥，我想让你抱着我照，发到网上去，晒一晒！”“那怎么照？这里就咱两个人！”“用手机照，我还带了自拍杆。”陆盛古迟疑了下：“发到网上，不怕你家人看见？”沈欣菊来气了，小嘴一撅：“你要害怕就不照了！”陆盛古张开双臂，紧紧将她抱住：“小美女，你不怕我怕什么。”

　　手机夹在自拍杆上，开始照相，各种动作，各种表情，一应俱全地显露在照片上。

　　晚上，两人趴在床上，看手机相册里拍下的照片。有单人照，沈欣菊随着垂柳轻舞，像仙女下凡，也像柳林里开了一朵花。陆盛古进河抓鱼，扑腾溅起的水花，飞在他憨傻的表情上，将勇敢无畏的精神，体现得淋漓尽致。陆盛古和沈欣菊的合照比较多，有的紧抱似如一体，有的激吻缠绵心热，在迷人景色的衬托下，甜蜜得让人心醉，一种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感觉油然而生。

　　沈欣菊忽然不安地坐起来，看着陆盛古说：“我对不起小彤，我知道她是爱你的。”陆盛古起身搂住她，边抚摸她的长发边说：“小彤在我心里只是妹妹，我们才是真心相爱，歉疚代替不了爱情。”沈欣菊想如果陆盛古不追求自己，就不会爱上他，也不会出现眼前的局面。她认为这是陆盛古的错，用小拳头捶了下陆盛古的后背：“让你追我，害人的家伙！”沈欣菊觉得还要给他点更严厉的惩罚，于是抓起陆盛古胳膊恨恨咬了口，陆盛古一声痛叫：“我的小姐，你是属老虎的吗？”

　　次日，沈欣菊接到哥哥沈欣阳打来的电话，沈欣阳看到妹妹在微信朋友圈发布的照片，追问她在哪。沈欣菊说在我同学这里，一个叫柳树屯的小村。

　　沈欣阳听到“柳树屯”这三个字，惊得足有一分钟没说话，之后他告诉妹妹，他也要去柳树屯，看望他的小学老师马克。沈欣菊明白了，哥哥日记本里写的柳树屯，不是偶然提到，果真有渊源。马克是谁？沈欣菊不知道，陆盛古告诉她是小彤的父亲，一个烧伤脸的残疾人。

　　沈欣菊和小彤一星期没见面了，沈欣菊给小彤打过几次电话，可她不接。这回哥哥要来，沈欣菊只能硬着头皮，去通知她，同时，也做好了挨骂挨打的准备。这对亲如姐妹的同学，一见面都感觉不自在，沈欣菊打破尴尬局面，先开的口：“姐，我对不住你，你出出气，骂我吧！打我也行。”

　　令沈欣菊吃惊的是，小彤大度地笑了，没露出一点生气的表情：“姐不怪你，盛古喜欢的是你，好好把握，他是个好男人，有事业心和闯劲儿，还会体贴人。”

　　沈欣菊以为小彤不会再原谅她，好同学好姐妹将一刀两断，现在看，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她抱住小彤，鼻子一酸，眼泪像豆子一样滚落下来。小彤给她擦泪，边擦边逗她：“小傻瓜，姐姐没哭，你先哭了！”

　　三天后，一辆黑色奔驰轿车驶进村子，一个身材高大，眉清目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从车里走出来。他看着围上来的村民，微笑着鞠了一躬。人群中的沈欣菊，上前拉住那男人的手，试探着问：“哥，爸妈还好吧？”那男人看着沈欣菊，脸色有些不悦：“就是没气死，你够野的，刚来这几天，就谈恋爱了，等着回去挨收拾吧！”沈欣菊听后，像做错事挨批评的孩子，低着不语。

　　旁边的陆盛古，赶忙过来，帮男人拿携带的东西，哥长哥短地套近乎。沈欣阳看了下陆盛古，见他的面表，比照片里的形象更加精神，嘘寒问暖的亲热劲儿，挺讨人喜欢。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决定观察几天，如果人品不行，坚决让妹妹和他断开。

　　人群中，缺少不常出门的小彤一家人，陆盛古要去通知，让小彤家有个准备，沈欣阳拦住他说：“别，我要给老师一个惊喜！”

　　半小时后，陆盛古和沈欣菊带着沈欣阳来到小彤家。沈欣阳走进屋，漆黑的房间，让他心里一沉。左右看了下，破破烂烂的生活用品，没一件值钱的东西。

　　沈欣阳一进屋，小彤的父亲惊得将嘴张得老大，像牙病患者张嘴让牙医看牙。他已得知沈欣阳这几天要来，正想好好准备一下，却晚了。此时屋里没人说话，静静的，目光都落在小彤父亲身上。小彤父亲用手指着沈欣阳，试探着问：“你是沈欣阳？”沈欣阳听后，眼泪流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到小彤父亲面前。屋里的人都惊住了，沈欣阳为什么这样？大家伙心里画上了问号。

　　小彤父亲赶忙往起扶沈欣阳，沈欣阳不起：“马克老师，您是我的救命恩人，让我多跪一会儿，我心里会好受些。”

　　马克脑海里浮现出当年的情景，一个飘雪的冬日，他从办公室出来，发现自己所管的班级火光冲天。他赶忙冲进教室，打开门，让学生们往出跑。学生们都跑出来了，点人数时，缺少一个城里转来的学生沈欣阳。沈欣阳胆子小，平时连一个小虫子都怕，他定是吓傻了，不知往出跑。马克奋不顾身地再次冲进教室，在教室的一个角落里，果然发现了蹲在那里两眼发直的沈欣阳。马克将他救了出来，自己却烧毁了容貌。

　　马克从回忆中走出来，也哭了，用力往起拉沈欣阳：“欣阳，你快起来！学校那场大火，虽毁了老师，但看到你感恩的心，老师无悔。”屋里的人明白怎么回事了，一起帮马克将沈欣阳拉起来。

　　沈欣阳坐下平静后，从皮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马克手里：“老师，这卡里有五十万元钱，是我孝敬您的！”马克满脸欣慰，自己的学生有出息，他感到无比的骄傲和满足。拿着银行卡看了看，又塞回沈欣阳手里：“欣阳，你感恩的心老师收下，钱我不需要，我是简单的人，退休金已够生活了。”沈欣阳见老师不收，只能作罢，强求会惹老师生气。

　　他在马克老师家小住几天，马克带他去看曾经的学校，校舍虽然翻新了，但教学设备还是很落后。马克给他烤小时爱吃的红薯，老师老了，手脚不再灵便，但老师烤红薯的味儿没变。陆盛古带沈欣阳去了养殖场，给他介绍养殖场面临的困难，沈欣阳见养殖场很有前景和发展，将老师没收的五十万，投进养殖场。

　　转眼一周过去，沈欣阳要走了，他的公司事太多，离不开他。临走的这天晚上，沈欣阳和小彤在柳絮飘飞的月下聊天。两个本不相识的人，经过几天交往，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小彤，到我公司去吧！我们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沈欣阳看着她，真诚地邀请。

　　小彤心里答应他了，嘴上故意给他出难题：“我要的工资可高！”沈欣阳见她有去的意思，赶忙承诺：“多高都行！只要你说个数。”小彤说：“我要的工资，就是柳树屯富起来。”沈欣阳被她爱家乡的心感动了，拉住她的手，信心十足地说：“没问题！咱俩，还有陆盛古和我妹妹，大家齐心协力，柳树屯致富奔小康指日可待。”

　　第二天，沈欣阳带小彤回城，沈欣菊也跟着回去了，陆盛古本是要送的，却被村上的琐事耽误了，脱不开身。临上车时，沈欣菊留给陆盛古一本书，委托马克交给陆盛古。这天晚上，陆盛古拿到那本书，见是他最爱的小说《山楂树之恋》。

　　陆盛古打开书，发现墨香的书页里夹着片柳叶。望着那片柳叶，他想起了沈欣菊说过的话，“盛古哥，你们村大片的柳林是骄傲资源，村上人用柳条编的筐篓也非常漂亮，我跟我哥说，让他在你们村投资，办个柳编厂。”

　　书里夹片柳叶是啥意思？陆盛古百思不得其解。他拨通沈欣菊的手机，那边传来沈欣菊甜甜的声音：“盛古哥，柳编厂的事儿，我哥答应投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