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山
被山林拱卫的山顶，
此刻，正在积雪。
为了取暖，林木更团结了一些。
为了抓美，我们跟上了时间。
这是——在牛山。
在一群羊，静静散步的山顶。
我们看见了，雪
慢慢覆盖
学校，工厂，和不断失去自我的
人——
他们不断掸去积雪
又不断地，被雪覆盖。
如此执著——
多像我们的一生……
途 中
天空广大，不提倡方向。
鸟雀渐渐失去
自己的心。
怎么飞，不是飞啊？
怎么生活，都是生活……
道路埋于雪下。
梅花藏在枝头。
我是我——最大的秘密。
迈着小小的步子。
——矮山，与我同行。
吱吱呀呀地走啊，走啊……
像一个嘴笨的人
一路上都在裹紧。坚硬的肉身。
宽 恕
在山中，如有怨恨
就用力地喊一喊——
回声，会跑到对面的山上。
困境，也会被打开。
那些老式的青松，新式的白雪
那些承受者和施予者……
不过是覆盖，和
被覆盖的关系。
等到春天。雪，完全化了，
山，有了山的样子。
相信你也会忘记——
有谁伤害过你。
早 春
天暖的还不是时候
我肩上的雪还没有落完
草木在绿上下功夫
燕子在屋顶来回飞
万物那么努力啊
——不像我
一點准备都没有
西 行
西行不远，就要停下来。
一些车辆穿行，使我内心堵塞。
行道树是梧桐，花池是椭圆、没有鲜花。
而爱情，是看见两个陌生人，双手相握。
花落了。鸟，也不肯来了。
嗳，我们还拥有什么声音？
车子的、鸟的、人……或许还有灰尘的。
仰头望见一只勇敢的风筝
在不蓝的天上飘着。忽然想到童年，
童年，就是被风筝拉远的。
趴在油菜地里。我们要发现点什么
蚂蚁啊蜘蛛啊，或一些有关我们的
孪生的品质……
我们越来越像小时候，
向大雾里扔进一颗弹珠，
或射入一颗子弹，总是迷茫的。
我们在心里做官，又做草民。
爱或不爱这件事，
好像谁都断不清！
你在前头还是大声地喊我，
来吧——
“落日也是有声音的，
向西边走一走，就知道了。”
我看一看西边的路啊仍然只是苍白
苍白如一根干燥的大骨。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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