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选自《灵川文艺》2014年第3期
那个松湖边的夜
一条黄土路在挑着的灯下终于被混凝土覆盖
它与刚爬上山岭的月亮一样
面如蜡染,气喘吁吁
满地诗歌都裹着露水
在他们专注于朗读的时候
月光被出卖了
在他们玩赏月光的时候
诗歌,被出卖了
没有被出卖的
是满桌食物与嘴的关系
松湖的三千波涌
只亲近了两个男人的放纵
整晚,都与文字无缘
没有一朵云总是晴朗的
也没有一枚果子能永挂树上
无论成不成事,油茶
总能让心静下来,泛满彩缇
而浪漫有时仅仅是个孤儿
在众生里,安然沉没
仿佛地里长出的一句偈语——
无尘手握空瓶,像两具
被月光剥得干干净净的胴体
2014年10月17日宿于某田野
星辰瘦进深黑里霜浮在草上
我在收割后的田野
被风徐徐路过
被蛙声,或者只是它其中的
某个嘀咕路过
这个夜晚我成为不了马
走不进东南地平线上弥漫的江湖
甚至也无法潜入
五十米外那座小小村庄
最浅的那条小巷
今夜我也成为不了旷野
足够让一弯红月暧昧地停泊
我至多只能成为我自己
封稻茬为朋友,认泥巴为兄弟
它与我有些相似——
在某些时刻总是被某种根须
狠狠地,揪那么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