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 上在放蚊帐时,意外地发现帐外飞有一 只美丽妖娆的大花蚊子。写到这里,有必要申明一点的就是,挂蚊帐仅仅是我们复古的一种表现,我和老婆都是那种坚定不移的复古主义者;换句话说也就是我们挂蚊帐并非是为了防蚊。靠挂蚊帐防蚊可能要回溯到上个世纪某一段历史,那时我们为了对付蚊子所动的脑筋所想的心思绝对是令人叹为观止的,发明了诸如蚊香啦杀虫剂啊之类生化武器,最后使出了基因技术,通俗点讲就是给母蚊子实施绝育手术,结果蚊子绝迹了,我们的耳根也清静了。所以我敢说我面前这只蚊子可能是我们这个星球上最后一只蚊子!
蚊子横行时我们嫌其烦,可一旦生活中缺了那小夜曲般的嘤嘤抒情,以及还有一点点小暴力的调剂,那么这个夏夜就令我们很寂寞很忧伤。我们现在对蚊子是如此的怀恋,恰如整个地球上只剩了一个女人时,全世界的男人对她的怀恋。
Sorry,扯远了,咱们言归正传,接着说那只蚊子。
此时,那美人轻叩帐门,吟吟问安:“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蚊,君子好逑。”我大喜,难怪我有如此艳福能遭遇这最后一只蚊子,原来她竟是来自两千多年前的尤物,老婆一直骂我书呆子,难不成我体内的袭人书香竟招引得这美蚊与我臭味相投?!古有狐仙逾墙荐枕,今有佳蚊隔帐对诗,千古佳话呀!我忙答曰:“嘤其鸣声,求其友声,寤寐思服,求之不得。”
拒蚊于素帐外非待客之道,我忙启帐邀入。那美蚊也抛下矜持,飞入帐中来也。写到这儿,请原谅我要拽点儿文,我要用上“鸿渐”这个词,不,准确点讲应是“蚊渐”。有不懂的看官可去找钱锺书他老人家咨询,假如嫌啰嗦那就罢了,自己揣摩,实在想不明白就当吃饭时有一口没顾上嚼,囫囵着咽下去吧。
话说那蚊美人儿“蚊渐”于俺之颊、之臂、之胸、之股、之腹,顿时一股已久违的快感盈盈涌涌,如一股百年修炼之真气汹涌澎湃,回环往返,由丹田而出,渐行四肢百骸,至头顶百会穴为一个大周天巡游,我浑身痒痒、懒懒、暖暖,说不出的一种惬意,直欲登高一呼,四山回音,云灌袍袖,御风而行也。我充分享受着这一次最亲密的接触、这一次最神奇的艳遇。
正当我与俺那蚊妹妹卿卿我我人人蚊蚊之际,老婆忽然迷迷糊糊地醒将过来,见我正神经质地作那精神梦游,又见一“东东”正与俺亲热,不觉狮吼:“妖孽放肆,看招!”说罢,“呼”的一记“落英神剑掌”。呜呼,那只美蚊,那只全世界最后的、唯一的蚊子便跌落于我身旁,哀哀一息。
我不觉失声惊呼:“蚊子,我的蚊子!”
“什么蚊子?蚊子是哪個‘美眉的名字?说!”老婆闻言,睡意全消,精神立长,随即披头散发地张着“九阴白骨爪”向我扑来。
“Oh,My God!(啊,我的天哪)”我不禁仰天长叹。尽管我不吝小人之心揣测俺那老婆一定是故意下此毒手,一种同性之间才有的嫉妒致使这个女人打死了俺那红颜知己的蚊子,一定的!唉,说到底,这世上还是女人这种动物太多了,而蚊子太少!
躺下后很久我也没睡着,我默默念道:“蚊蚊,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我的泪终于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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