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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长篇观察

时间:2023/11/9 作者: 当代·长篇小说选刊 热度: 19276
杨辉:《喜剧》(陈彦)

  作为陈彦“舞台三部曲”的收官之作,与《装台》《主角》一般,《喜剧》亦当作“寓意小说”读。其要义有三:一为喜剧所承载之“道”之寓意究竟为何;一为喜剧技艺与时代、社会,一时期的审美风尚之间的关系如何妥帖处理;一为作为艺术创作主体,喜剧演员如何处理自我与“道”和“技”及现实的复杂关系。以对火烧天、贺加贝、贺火炬父子两代人于不同时代中的艺术选择及其际遇的详细铺陈,陈彦表达了他对“喜剧”的深入思考和艺术化的处理。此种思考之意义,不限于喜剧演员的个人修养,而是包含着主体处理自我与时代和传统的关系,从而完成个人人格之修成的重要义理和进路。此种进路亦可上达至更为普泛的民族文化精神返本开新的基本路径。

  (选自《须明何“道”?如何修“艺”?将何做“人”?》,《中国当代文学研究》2021年第4期)

  陈培浩:《喜剧》(陈彦)

  《喜剧》是陈彦继《装台》《主角》之后的又一现实主义长篇力作。从中我们不难发现他对现实主义的执着。《喜剧》实践的不是一般写实派意义上的现实主义,而是通过塑造“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来把握时代“总体性”的现实主义。通过贺加贝等秦腔演员在泛娱乐化时代精神变形记的书写,《喜剧》表达了对主体在碎片化、娱乐至死时代中的精神异化的忧心,也对喜剧化时代的精神症候及文化病灶作出了自身的勘探和诊断,由此而扬起向“总体性”进发之帆。

  (选自《现实主义:典型、总体性和能动性之辩》,《中国当代文学研究》2021年第4期)

  戴瑶琴:《流俗地》(黎紫书)

  《流俗地》像一个“漩涡”,海量社会信息以螺旋形偏向力倾聚于一位普通女性的成长史。隐身于小说的两个关键词令人印象深刻,即“楼上楼”与“百子柜”,它恰能从横纵两向给予解析作品的结构提示。“楼上楼”,楼高二十层,它是一座密匝的组屋,以户为单位,既恪守父子、父女、母女、兄弟的亲情伦理向内探进,又通过照拂同时代的华人、马来人和印度人向外协同敞开。“百子柜”,是一组排列有序的抽屉,有条不紊地收纳关涉时代/地域/个人的浩瀚记忆。盲女银霞,凭借对城(锡都)与人的熟稔,抽出一段段已分门别类的往事。《流俗地》从包裹着历史、战争、人性、道义的“雨林故事”中卸力,转向通俗与风俗的“在地”书写。与写实主义同步的文学理念,依然是黎紫书对写作技巧的一贯精心。

  (选自《复现被光阴蚕食的记忆》,2021年5月28日《文艺报》)

  白烨:《暖夏》(王松)

  阅读《暖夏》,确实能感觉到王松在写作时不仅兴奋,而且是快乐的。他找到了“让云朵的气息和泥土的味道汇在一起”的调子。我们在作者笔下看到了他把脱贫攻坚的宏大主题包裹于乡村生活的日常叙事,以民俗曲艺的笔法腔调讲述乡间乡民的人生故事,做到了举重若轻,游刃有余。可以说,《暖夏》做到了题旨严正,意趣清奇,别具一副手眼,另具一种笔墨,使得作品格外吸引人、感染人。而具体到作品的故事营构与叙事手法等,个中显然蕴含着不少打着王松个人印记的艺术元素,这些成就了作品成色又显示了作者进取的艺术追求。

  一部长篇小说,总要给人留下一些个性鲜

  明而令人难以忘怀的人物形象,从而使人记住与他们相关的故事,记住塑造了他们的作者与作品。在这方面,《暖夏》不仅切切实实地做到了,而且做得十分到位出色。其中,确实让人看到了作者王松在认真地向柳青、赵树理等前辈作家学习的努力和致敬的意味。

  (选自《乡村文学写作的新开拓》,2021年5月31日《文艺报》)

  李墨波:《盛宴》(程青)

  《盛宴》优雅地避开了那些陈旧的故事套路,营造出自己的一番盛景,开辟出小说的新境界。作家回避掉处理同类题材常见的路径,选择了这一群体几乎是最为美好的面向,写出了它的繁花和盛宴,以及凋谢和落幕。小说并没有构建过于激烈的冲突,而选择讲述一个有些淡泊的故事,最终落脚在一个“情”字,赋予作品一种不动声色的优雅,由此抒发事物衰败而带来的伤感。正如生命中那些美好的事物都会破碎和凋落,花谢和玉碎是人生无法逃避的伤痛。《盛宴》像作家极尽细致打磨的一只玉器,最终以破碎收场。这玉碎声却不是铿然作响,令人心惊,而是如夜晚中一朵花悄然凋谢。小说采用古典的“聚—散”的结构,所指向的是一切美好事物的生成和陨灭,书写一段罗曼蒂克消亡史,写出了一种黛玉葬花般的哀伤,这种感伤超出了具体的时空范围,而具有了更广泛的美学意义。

  (选自《盛宴背后的罗曼蒂克消亡史》,2021年6月22日《北京日报》)

  杨庆祥:《塞影记》(马平)

  马平的《塞影记》可以放入1990年代以来历史题材书写中“以轻写重”的风格谱系中进行考量,川北地区的百年历史变迁是这部小说的叙事背景,以雷高汉为中心的一系列小人物的命运辗转是这部小说的叙事中心,最终,历史、人物、风俗融合为一部带有“地方志”色彩的历史小说。雷高汉有乐天达观的精神,这一精神最深层的体现不在于他活了一百多岁,而是他坚信自己的生命是有价值的,而那些消失在历史深渊中的普通人的生命也是有价值的,他对讲述和书写的确信与叙事者“我”的犹豫不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这一点上,雷高汉在历史中寻找自我的故事与“我”在当下的自我放逐的故事构成了一个复写的文本,由此,历史题材变成了当下关切,历史的暗道不仅仅通向过去,同时也和此时此刻的每一个瞬間相关联。至于谁是谁非,谁输谁赢,谁沉沦谁救赎,那也只能是读罢掩卷,一声叹息!

  (选自《历史写作的“影叙事”》,2021年7月10日《文学报》)

  唐山:《万能先生谭坦》(张冠仁)

  《万能先生谭坦》算是写实主义小说,还是“新移民文学”?这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将读者带入一个陌生的世界,在一群陌生的人身上,发现我们自己——在全球化时代中,人人已被置身于“边缘情境”:我们弑父,我们遗忘,我们扮演,我们迷茫……所谓“万能先生”,不过是漫长却终会破灭的白日梦。

  “每个人都可以是一座太平洋上的孤岛”,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困境与希望中,当彼此伸展、组合成一个闭环时,如何打破它,就成为值得深思的议题。用世界眼看中国、以普遍困境反思现实,即《万能先生谭坦》的价值所在。

  (选自《每个人都可以是太平洋上的一座孤岛》,2021年7月16日《北京青年报》)

  木叶:《谁在敲门》(罗伟章)

  一个父亲的漫长的死亡占去了这部小说的大半篇幅,结尾又是一个女性的死,这本身就是一个隐喻。小说涉及亲情和欲念、此刻和未来,地方政策折射着国之大局,而贫困则渴念着革新与发展。人物的心理藉由一个个细节层层展开,旋又折叠,然后再度展开……语言有自己的音调,亦可见地域风貌,淡淡的、悠悠的,有时却又令人一凛。这是一部关于失去的小说,同时也关乎艰难的生长。耐烦地书写人间的种种不耐烦,深情地书写人世的种种绝情,“敲门声响起时,天还没亮”,这样的声音敲打着人性与人生。可贵之处还在于,隐隐透出对爱与美所能决定的某种尘世秩序的叩问。

  (选自“探照灯好书”微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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