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酷爱文学,于十六岁开始写小说,十年后,在堆积了近百万字的退稿后才发表了处女作《小拖把》(《萌芽》杂志1980年第4期)。但我作为“文革”后恢复高考的第一届大学生,学科志愿是由组织上定的。我喜欢的是文学,学的是政治学,拿到的第一个学位是法学,毕业后在高校教的是经济学,执教八年后又从政八年,尔后又弃政“下海”,在一家世界五百强企业担任了十多年的高管。在人生最富有创造力的年龄段,我竟然为生存与诱惑在反差很大的几个领域游逛了一大圈,直到过了“知天命”之年,才重新燃起了自己的文学梦,于2011年初开始创作首部长篇小说。按我的计划,此书分为三部曲,总字数在一百二十万字左右,全书的主线是官场,辅线是情场、商场、财场、古玩场。第一、二部为九十万字,分别于2013年和2014年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取名为《冰山一角》《冰山一角之二》。第三部完稿后,人民文学《当代》杂志社的老师阅读后提出了诸多中肯的修改意见,并最终取名为《沧浪之道》,既是前两部的续篇,又相对独立成卷。
我在书中力求体现三方面的特色:一是要有一定的深度。比如写官场,我认为如果只沉浸于描写官场的腐败和所谓制胜之道,那只是表层的肤浅的东西,我的着力点是揭示腐败的根源——体制的弊端和信仰的缺失。再比如写情场,我不是在情欲的滥觞与克制上泼墨,而是重点解剖其背后人性的复杂性及各种文化的冲突。二是要有一定的理想性。在我看来,揭露腐败和丑恶固然需要,但比之更重要的是要在揭露中寻找出路、寻找光明、寻找理想。所以,我不仅塑造了黄春江、李毅、司徒震、薛夕坤等一批有人生理想的人物形象,而且对中国的政治体制改革、经济体制改革等进行了顶层设计和前景瞻望,虽历经沧桑,然正道最终坦荡。三是要有较强的可读性。这除了人物、情节、语言三要素上下功夫外,我还比较注重独特新颖的切入点,比如,从扑朔迷离的古玩界透析腐败的新花招,从鲜为人知的历史人物家史(如吴佩孚)联结社会的变迁和人心的向背。
当我的三部曲中的第一部问世后,有人断言我后面的两部水平不可能超过第一部,通读我三部曲的朋友(尤其是专业作家)却认为我每一部都在进步。回想其中的原因,并不是我个人的功绩,而是在许多朋友、专家的精心指导下,逐步懂得了要以人物个性为中心来展开故事情节,这样,不仅故事跌宕起伏,而且人物越来越真实、丰满、鲜活,既用是素材,又减少枝蔓。以祝一鸣为例,他懂经济、善谋略、有魄力,深谙官场的显规则和潜规则,但日益膨胀的贪欲是他挥之不去的心魔,在这种魔力的驱使下,他的所有精湛武功同时成为自残的利器,最终坠入深渊,灰飞烟灭。而他的主要对手李毅,尽管身上还带着书生气,在圆通练达方面尚欠火候,但他是个信仰坚定、意志顽强、胸襟宽广的人,虽然他不可避免地遇到挫折和失败,但他决不沉沦,在磨炼中日趋成熟。这种人当下不多,有人说带有英雄色彩,但我想,人民难道不盼望这样的英雄吗?在大变革、大转折的时代我们的党难道就不需要这样的英雄吗?我的回答是肯定的。当然,我书中不只是有英雄和贪官,更多的还是平民,夏中华、叶雨菡、潘阿狗等人就是有血有肉的不同类型的平民形象。
写完三部曲,我已不年轻。但在文学上我还是刚刚发芽的嫩枝,我渴望不辜负大家,特别是朋友和老师的期望,心神专注,笔耕不止,不断有所长进。
2015年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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