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伊·德波在《景观社会》中提到:“在现代生产条件无所不在的社会,生活本身展现为景观的庞大堆聚。直接存在的一切全都转化为一个表象。”[1]当今的社会处于高速的现代化进程之中,经济增长、技术发展下膨胀的金钱消费欲望、纷扰复杂的媒介生态、同质单一的精神文化生产逐渐印证了德波的景观理论,提醒我们时刻警惕:景观的在场是对社会本真的一种遮蔽,当这种遮蔽成为常态甚至是个人出于逃避的主观能动选择之时,社会将无法避免地陷入异化的沼泽,人们也将面临精神危机。肖静的中短篇小说集新作《化妆盒》努力呈现生活的多种样态和向度,在这一层面上对破除景观幻想,还原生活的本真面貌进行了探索和回应。
日常经验固然是作家重要的写作资源,但写作却不仅仅是将外在世界搬运到文字世界中。作家要具备独到智慧的眼光和洞察力,才能去芜存菁地写出生活本相。同时,要更进一步以文学突破现实的表层景观,拼凑琐碎的生活碎片并进行重构,从窄小的间隙中凝视和生发对时代和人生的思考,这更考验作家对生活的敏锐触觉和创作笔力。《化妆盒》中既有日常生活片段书写,也涉及少数民族山区“半流动”家庭、疫情、刑事案件、不伦婚恋等多种打破单向度生活的题材,既记录日常的生活经验,又深入发掘非常规的生命体验,叙述简洁平实,情感真挚细腻,折射时代背景下的多样生活面貌,在名为“人生”的化妆盒中,向读者呈现丰富的生命体验,以小见大,汇集人生百态,聚焦时代变化,探索人性幽微,寻找实现生命价值和意义的多种途径。
书写日常经验,洞察生活真相
在繁忙的工作节奏中,现代人仅有的闲暇时间被短视频、朋友圈等占据,通过快餐文化带来的即时性“泡沫般的快乐”以图拯救沉重的生活,精神世界趋近空虚和彷徨,对日常生活的真实在场体验感逐渐停留在麻木的感知。人们难以停下匆匆的脚步,驻足静下心来欣赏微小而近在眼前的爱与幸福,沉下心来思考生命真正的价值和意义。然而,生活不应只有日复一日的机械重复和过目即忘的碎片化娱乐,还要有发现“小确幸”的眼光和智慧的人生哲学。时代阴影下的文学不应随波逐流,迷失在纷乱的社会节奏中,而是应在时代之变中坚持文学之常,持守纯文学的立场和传统,作社会时钟的“逆时针”。从具体写作实践而言,文学要凝视生活,恢复人们对世界的感受力,发现无意间忽略的生活细节,书写真实的日常体验,从平凡的生活轨迹中捕捉意义的火花,传递生活的美和力量,维护人们精神的强健和有力,为当下的生活寻找进一步向上的途径。日常化写作是人的美感性存在的即时性表现、自然性展现和复调性体现。[2]回归日常化写作的本初追求之一,便是从日常中发现生活的微光,唤醒人的审美力和情感感知力。肖静的短篇小说书写家庭中的琐碎日常,以细长的触角探进生活角落,感知细腻的情感,挖掘平凡生活之意趣,寻求抵达一种美学的生存状态。《外婆养猫》以儿童的口吻,幽默轻松地讲述外婆多次养猫的故事。文章简笔勾勒出外婆日常生活中颇具闲趣的状态,折射了当代老年人的生活状态,深层隐含了对现代老年人“精神空巢”问题的关注。当下,中国已经进入老年化社会,提升老年人的幸福感、存在感、价值和尊严是社会文明进步的要求。文学在把握和呈现老年人的生活时也有责任和担当。故事中的宠物猫依赖外婆的精心照料,却也是外婆的生活伴侣和精神慰藉。外婆对养猫的乐此不疲以及对猫的“独宠”,是为了弥补小辈因繁忙所导致的陪伴缺位,寻找情感和价值的依托,其间隐藏的是老年人难以调适的孤独和空虚。《崭新的破球衣》中全家就儿子的新球衣洗还是不洗的话题展开“辩论”,让人读来会心一笑:生活不就是围绕这些柴米油盐、鸡零狗碎的小事而展开的吗?最后弄巧成拙的是,这件颇受重视的新球衣被孩子用吹风机吹破,但父母却没有因此责备,而是用大笑应对,包容的生活哲学尽显其中:平和地接纳和面对生活的插曲,才能享受更加和谐幸福的人生。这些短篇以诙谐幽默的语言撷取日常中温馨美好的片段,读来使人向往悠闲舒适的闲趣时光以及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同时,读者也能以此为镜,反思当下状态,打破生活困局,实现心灵向内的生长,寻求更幸福美好的人生。
当下,市场经济大潮进一步唤醒了人的自我意识,人的感性生命获得极大解放。人们不再将婚姻和爱情当作难以宣之于口的私密话题,而是肯定婚恋生活作为日常生命体验和世俗诉求的重要性。关注围绕婚恋形成的人际纠葛,探索和呈现人类的爱情和欲望,透视个体的精神面貌和价值观念,是文学回应时代和社会关切的努力,也成为日常化写作的重要主题之一。肖静的《化妆盒》书写平凡生活中丰富多样的婚恋故事,展现个体爱情与世俗社会之间的碰撞及其产生的结果,直抵爱情背后的生活本相和人性风光。爱情的独占性总是会轻易蒙蔽人的双眼:《心事》中芸怀疑丈夫变心,“眼里就像是新安了监视器”,将爱情当成没有硝烟的战场,一番折腾之后才发现丈夫只是在照顾战友遗孀。这一场误会的闹剧在懊悔和眼泪中收场,但是造成的伤害却无法弥补,说明了爱情中信任和沟通的重要性。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命题在世俗婚恋中同样适用,在婚姻的抉择中,衡量情感和利益的天平摇摆不定的现象已是寻常,《心有余悸》中主人公便面临这样的难题:一边是自己放不下,脾气大过天的前妻,一边是温柔体贴、嘘寒问暖的寡居女同学,究竟是选一个自己爱的人还是爱自己的人?主人公在路口“不知该往哪儿走”。如此,婚姻和爱情的选择几乎成为一场价值匹配的游戏,选择什么样的伴侣仿佛成为实现婚姻幸福的第一要义,让人不得不谨小慎微,瞻前顾后,以至于陷入困境,这也是当下许多人面临的问题。然而,婚姻幸福与否需要双方共同经营,将筹码压在伴侣选择上以求一劳永逸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与其如此,不如随心而动,坚定而勇敢地进行选择。此外,人格品质的美好更应该超越世俗的眼光和利益的考量,成为婚姻抉择中的重要因素,《球缘》中的女老师月月和乒乓球教练松在球馆相识,互相萌生好感。然而,月月因自己收养的三个孩子踯躅不前,只好稍微透露孩子的情况,以试探松的反应。松起初仍有些犹疑,在访问学校了解收养的实情后变得更加坚定,主动追求月月。这场最初萌生于兴趣和新鲜感的爱情,最有力的黏合剂是二人的善良与勇敢,让他们认定彼此。收养的三个孩子不仅没有成为累赘,反而成了他们爱情的助推剂,令人感慨。
日常化写作自登上文学舞台起就具有挣脱宏大叙事的意图,试以日常生活的庸常性、世俗性消解文学的崇高姿态,但这并不意味着文学就此自我放逐,放弃对时代命题的关注,局限于琐碎的生活经验。观照时代新变,摈除表层景观遮蔽,洞见社会本真,应对人类精神危机是文学的使命和社会担当,日常化写作也无法置身事外。肖静《化妆盒》通过个人生活的切面窥见社会整体关系的变动,以小见大,直面时代症候,回应社会关切。《志得意满》以一场婚礼切入人情往来的“名利场”,上演一场反转戏码:当宾客李强满怀优越感出席婚礼,发现昔日同学发展更好,内心五味杂陈。随着商业的发展,资本和利润构成了这个时代的重要逻辑,世俗对生活评判的标准逐渐向钱权看齐。在这样高度物质化的语境中,传统人情往来的情感交流意义被消解,攀比等现象大行其道,屡见不鲜。婚礼本是亲朋好友相聚,互相寒暄关心的场合,却成了窥探他人经济状况,分出高下的“战场”。面对此,我们不由要发问:如何撇去外在的世俗纷扰,重寻久别重逢质朴和真诚的情意?《红包》中梅林误抢陌生群聊中的红包,立即受到劈天盖地的指责,不知如何应对,只好冷处理,第二天想缓和气氛,解决问题时却发现已被移出群聊。这一连串快速发酵的恶意反映了急躁不安的网络社交氛围:社交媒体随时可见的特点压缩了人与人交流的时空距离,却又某种程度地消解了彼此之间的尊重和包容。误解和碰撞变得更加频繁,人们自发或者被迫地分裂为不同阵营,拒绝理解和包容,偏执地固守自己的立场。加之实时刷新的喧嚣信息更能激化焦躁的情绪,将琐碎的矛盾升级为网络骂战;删除、拉黑等简单的操作,就可以随意剥夺对方的话语权,达成一言堂式的压倒性“胜利”,更加剧了人际交往的紧张和冲突,一旦爆发便会造成难以挽回的人际冲突。肖静以人际关系为切入点,描摹急遽变革的时代下人与人之间诸多方面存在的矛盾、扭曲与纠葛,刻画和探究人性,透视现实社会司空见惯的景观表层下,因迅疾变迁所导致的攀比、焦虑、意见分裂等时代病症,引人深思。
从“越轨”体验中叩问生命意义
当下,在不确定性空前加剧的时代,传统家庭结构肢解化、违法犯罪、情感矛盾、疾病疫情等随时能对个体生活造成冲击。如何寻找到确定之锚,为生活找到稳固的精神支点,做好应对危机的缓冲准备,游刃有余地享受人生的每一分钟,是值得思考的话题。《化妆盒》的中篇小说进一步突破单向度的生活视野,超越机械循环的常规生活轨迹,进入别样的叙事空间,探讨人如何在非常规体验中做好思想的武装,迎接生活的挑战,并在其中发掘出生命的本真价值和意义。在大众视阈之外的地带,生活着边缘的社会群体,在普罗大众眼中,他们习以为常的生活是超出常规认知的越轨体验。对这种反差的书写提醒读者超越主流视野,关注多层面的社会现实,使话语权、社会资源、权利等各方面处于弱势状态的边缘群体得以被看见,体现文艺作品应有的创作观念和人文态度。肖静《化妆盒》的中篇小说《里扎》聚焦少数民族山区的一个“半流动”家庭,描写非完整的家庭结构给妇女儿童带来的创伤体验。故事中,叙述者“我”作为摄影爱好者到大山包拍摄黑颈鹤,意外闯入了这个家庭,故事的叙述随之而展开,形成了一种新的“看”与“被看”的关系:外来者“我”拍摄/“看”的对象看似是黑颈鹤,实际上是里扎一家,而读者也随着“我”的视角对里扎一家进行观察,获得越出日常生活轨迹的生命体验。值得注意的是,作者还在整个叙事线索中进行了巧妙的设计,让黑颈鹤和里扎一家二者构成彼此映照的关系:“我”借黑颈鹤哺育小鹤的温馨画面作对比,展开对里扎阿妈教育里扎的蛮横态度的探寻,在知晓真实情况之后,“我”才恍然大悟,里扎阿妈对里扎确如母鹤一般用心良苦;黑颈鹤在伴侣死后会孤独地守着一直到老,里扎阿妈也如重情义的黑颈鹤一般,在丈夫出走后在大山包里独自带着三个孩子,侍奉婆婆,过着艰苦的生活;在礼花惊扰下,母鹤们焦急呼唤幼鹤发出揪心的鸣叫,使原本冲动的“我”联想到里扎阿妈和里扎的母子连心,我也放弃了领养里扎的打算……物与人的巧妙呼应使情节更深入人心。随着故事开始的谜团———里扎为何称“我”为阿达,里扎阿妈为何发脾气——的解开,以及对里扎一家生活情境的描写,读者才真正对这个独特的“半流动家庭”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丈夫、父亲的缺位给这个家庭留下伤疤,但里扎阿妈的勇气和爱又为孩子们撑起了一片天地,里扎稚嫩的渴望和里扎阿妈的坚守令人动容。
设置意外事件打破平静的生活,使其偏离惯常的轨道,也是通往非常规体验的一种途径。生活不总是风平浪静,因此要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守好自己的底线,更坚定有力地面对生活中的暴风雨,而这也是《化妆盒》的中篇小说《响裂》想要向读者传递的力量。小说围绕一场意外死亡事件展开:和“我”一同出差参加研讨会的老专家意外离世,死亡原因扑朔迷离,而“我”成为刑事调查中警方认定的的嫌疑人,迎来了无休无止的烦恼。经受了笔录、拷问,在不能与外界联系的令人窒息的寂静和空虚中,“我”逐渐意识到平凡生活的可贵,连平日里厌烦的骚扰电话都令人想念。羁押中不断逼问的精神折磨和艰苦的生活条件,践踏了“我”作为“人”最基本的尊严,这与监狱中杀人犯对“我”知识分子身份的崇拜和信任形成了鲜明而又可笑的对比。同时,调查过程中监控的失灵、投资方和酒店作的伪证、同事和“我”的互相猜疑、死者家属的胡搅蛮缠、警察面临晋级的急功近利、死者的出轨真相等一系列混乱和肮脏的现象,显得荒谬而又真实,描绘出特殊社会情境下扭曲黑暗的人性图景。尽管最后“我”洗清嫌疑,无罪释放,但原有的生活节奏已被扰乱,“我”的道德受到怀疑,职业生涯受到影响,内心留下的伤痛也难以抹平。《响裂》的故事提醒我们,生活平静的表面下也许潜藏着惊涛骇浪,一旦打破表面平静,便难以复原,我们应坚守自己为人的道德底线,不越界,不越轨,珍惜平静而又美好的生活,抵达心之彼岸。
在这个时代,婚姻和爱情正遭遇前所未有的挑战,婚外情和出轨成为生活中常见的越轨经验。然而,除了老生常谈的对不忠的批判以外,我们还需了解出轨的动机,出轨是如何发生又如何结束,正视其中隐藏的现代人灵魂深处的空虚和隐痛,以及所谓“爱情”背后深刻而又严峻的精神缺失和伦理困境。如何调和情感需求与道德底线之间的矛盾?如何在爱欲中保持清醒的头脑和独立的人格?肖静在中篇小说《樟树墩的芦花》中作出了回应。她摒弃道德化语调,以一种冷静的态度描写越出道德之轨的特殊情感生活体验,关注人类复杂的情感交际和世俗欲望,叩问爱、感情、道德、精神世界等人生重要命题。《樟树墩的芦花》描写了工厂中一段不伦私情的燃烧与毁灭。工厂的天车司机梅溪充满鲜活的生命力和女性魅力,她的丈夫却平庸无趣,没有性能力,甚至因自卑和嫉妒而屡屡对梅溪施加暴力。而此时充满活力和激情的年轻人杨建宏发起对梅溪的追求,让她感受到了爱情的滋润和爱人的怜惜,情欲就此泛滥,两人从此陷入了这场“危险的游戏”。然而,激情终将褪去,道德上的愧疚、疯狂之后的清醒、欲望发泄之后精神上的空虚使得男女之间的不伦关系仅剩纠葛和厌倦,最终惨淡收场。杨建宏“浪子回头”,相亲之后结婚生子,过上平凡而又温馨的生活,梅溪则回归家庭,屈于现状,努力学做一名温驯的妻子。对欲望和情感的描写是《樟树墩下的芦花》的主题,其中蕴藏着对人类真实情欲的观照和对生存的精神支点的思考。梅溪火热的情感欲望与跌宕的情感经历形成强烈的反差,提醒我们:肉体的结合并不能消除生命本身的孤独无依,两性关系除了敞开的欲望以外,还需要灵魂的契合,只有彼此相知和关爱才能获得真正的爱情。同时,爱情并不是万能药,人不能一味寻求他人的联结作为精神依靠,而是要充实自我,获得独立的精神和健全的人格,才能实现人生的圆满。
疫情的爆发和蔓延严重渗透了每个人的生活。在“后疫情时代”,疫情下的生命体验已经逐渐完成从陌生到惯常的转化,而在这期间,作家们从未停止思考。他们思时弊、为时作、尽时责,为读者献上精神食粮,展示着文学的现实立场和责任担当。[3]肖静《化妆盒》中的《樟树依然青绿》深入疫情时代生活内部,从疫情导致的生活形态的转变中重新思考个体生命的价值和意义。双线交叉叙述是其亮点所在:一边是家庭主妇靳小枫居家动弹不得、担心感染的焦虑生活,一边是骑手王水恩分身乏术、四处帮忙“跑腿”的忙碌生活,其间涉及的种种生活细节和心理变化都充分说明疫情对人们生活方式的改变和割裂,然而不变的是所有人都在尽自己所能,同心协力以抗击疫情,以期恢复正常生活秩序。值得注意的是小说中引起靳小枫思想震动的两个重要契机:一是靳小枫的丈夫与儿子决心担任志愿者、下沉社区,靳小枫从一开始非常抗拒,到后来被丈夫和儿子的付出和成就感所打动,得以跳出个人局限的视野,实现从单纯“为己”、维护“小家”到思考如何“为人”,奉献“大家”的转变,主动报名成为疫苗受试者,寻找到实现个人价值的新途径和生活更高层次的意义;二是靳小枫意外地发现自己一直以来感激和欣赏的快递员王水恩的“真面目”,竟是十几年前打架斗殴被判刑的混混,这一“坏人变好”的情节“反转”让人惊讶,也向读者传达了生活中积极向上的一面。尽管疫情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很多麻烦,但人性的温暖鼓励我们始终前行,不断向好,寻找和拥抱生活新的阳光。正如小说题名“樟树依然青绿”所喻示,只要心怀善良和希望,世界依旧美好。
小结
面对被技术、物质异化的生活,文学应具有直面现实、超越现实的勇气,大方拥抱生活,沉下心来探索生活的本貌,在日常经验和越轨体验之中透视人性和现实,探求人生深层次的价值和意义,夯实生活之基,探讨生存哲学。尽管文学的力量也许不足以打破现实的遮蔽,但是只要它来自“活生生的现实”,并回归到现实中,也许是改变一个人的观点,或多或少会对现实有所触动,《化妆盒》的意义正在于此。它“以质朴之心记录有筋骨的生活,以质朴之心书写人性”,用冷静而不失细腻的笔触如小孔成像般呈现真实的世界与生活。时代、社会、家庭、生活、人性、情感等重要的人生命题在其中交织,呈现出多样的面貌,为读者观照世界、观照自身生活、选择人生态度提供了新的视角和参照。我们需要更多这样的文学作品,以找寻生命的意义和价值,激活我们生命的活力,以面对这个人与事激烈变迁的时代。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