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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人世间:诗意现实主义的观照与救赎

时间:2023/11/9 作者: 长江文艺评论 热度: 20001
◆孔令顺 王婧文

  “开谈不说《人世间》,纵读诗书也枉然”,简单化用这句老话,大略可以描摹出《人世间》在今年上半年的风靡程度。从电视剧到小说原著,从街谈巷议到学术讲坛,2022年央视一套播出的这部开年大戏几乎成为近几年来新主流电视剧的巅峰之作。这不仅因为它带有浓浓的人间烟火气,更在影像的呈现、主题的表达以及精神的建构上,凸显出诗意现实主义的观照与救赎。

一、诗意现实主义的缘起

“诗意现实主义”原指上世纪30年代法国电影界诞生的一个电影流派,实际上既无具体定义,也无系统理论,代表人物主要有让·雷阿诺、雷内·克莱尔、让·维果和马塞尔·卡尔内等人。在当时,法国电影遭到来自好莱坞的严重威胁,不得不进行革新以求生存。同时,始于美国的经济大萧条席卷整个欧洲,法国是经济危机持续时间最长的欧洲国家,处在水深火热中的人们渴望从电影中找寻一丝诗意的慰藉,诗意现实主义电影应运而生。这类影片大多以法国底层人民的生活为题材,强调人道主义与人文关怀。表现形式上兼顾纪实性与抒情性,在立足现实的同时,注重诗情画意的营造,传递出一种介于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之间的诗意。

  黑格尔曾在《美学》中谈到剧诗与民族意识:“诗出自民族,民族的内容与表现方式也就是诗的内容与表现方式,这就导致诗向许多特殊的方面分化。”不同的民族有不同的“民族诗”,诗意现实主义电影流派虽诞生于法国,但在国内却形成了独具中国气质与东方美学风范的诗意电影。与重理性、追求向外探索世界的西方哲学传统相比,中国哲学重情感体验、致力于“反己之学”,强调在体验中实现生命的超越;诗则是抒情达志、延展性灵、自由展现生命体验的恰切载体。

  1990年代,我国关于“诗意现实主义”的学术研究才开始陆续出现,但数量较少且主要聚焦于文学领域。进入21世纪,相关创作与研究开始增多,所关涉的学科门类更加丰富,文学、绘画、戏剧、影视均有涉及。诗意现实主义的提法虽然来自于电影,但近几年来也开始进入电视剧分析范畴。电影与电视剧虽为两种不同类型的艺术形式,但影视并称,二者在创作规律和美学风范上自然有着诸多相似之处。就中国而言,诞生于1905年的电影与诞生于1958年的电视剧,在跨越世纪的历史嬗变中,二者既有竞争与合作,也有相互借鉴与融合,并各自取得了独擅其场的艺术成就,成为当代最具影响力和代表性的文艺形式。伴随着网络视频的诞生,我们更倾向于用“影像”的概念来统摄三者。影像这一概念的提出是对传统电影、电视剧和视频等称谓在新的媒介融合生态下的整合。因此,遵循诗意现实主义美学原则与创作方法的电视剧似乎应该也可以称之为“诗意现实主义电视剧”。

二、苦难之书:影像的现实观照

“观照”一词最早来自佛家哲学词汇,意为静观世界以智慧而照见事理。习近平总书记倡导“应该用现实主义精神和浪漫主义情怀观照现实生活,用光明驱散黑暗,用美善战胜丑恶”。在消费主义盛行、多元价值观激荡的今天,《人世间》《山海情》《都挺好》等一系列优秀的新主流电视剧,以现实主义精神描摹时代图景,以浪漫主义精神传递人间温情。

(一)现实图景的影像复现

安德烈·巴赞在《摄影影像的本体论》中指出:“摄影机镜头摆脱了陈旧偏见,清除了我们的感觉蒙在客体上的精神锈斑,唯有这种冷眼旁观的镜头能够还世界以纯真的面貌,吸引我的注意,从而激起我的眷恋。”巴赞认为“纪实性”是电影艺术的第一特征,电影成为现实的渐近线。而电视剧作为一种更为日常的影像记录方式,自然成为展示时代变迁的最生动文本。

  《人世间》的一度创作以作者的现实体验为基础。小说《人世间》的作者梁晓声以自己生活中的所见所闻为素材。小说中“光字片”的原型是我国黑龙江省哈尔滨市(取景地为吉林长春)的棚户区,这是梁晓声从小生长的故土。《人世间》的故事开始于1960年代末,从知青下乡、个体户出现延续到棚户区改造。这是一个充满诗意与理想的时代,也是作者耳闻目睹、亲身经历过的时代。《人世间》中周志刚式家庭与作者的原生家庭极为相似。梁家兄妹五人,梁父是大三线建设的工人,常年在外,正如《人世间》中所描绘的那样,在那个年代,团聚并非唾手可得,也正是因为这样,“家”才成了每个人刻骨思念的港湾。

  艺术源于生活且高于生活。从小说文本到影视剧,编剧、导演在一度创作的基础上做进一步的艺术加工,但剧作始终没有脱离现实。剧中服装、道具以及布景的真实还原将观众瞬间拉回到那段苦不堪言却又充满激情的岁月,不经意间增加了观众的情感认同。“贵贱有级,服位有等,天下见其服而知其贵贱”,古人通过官服来分辨等级。当今虽没有官服制度,但衣着服装仍然是外界了解我们的重要窗口,是人的第二层皮肤。《人世间》剧组准备了近两万件服装,对那个年代人物服饰的复现十分讲究,借此通过服饰观照人物境遇。光字片子弟身上随处可见的补丁、周秉昆的截断式毛裤、磨破的衣领等等,处处体现着影像对时代的复现。除此之外,剧中道具与布景也唤起了观众的集体记忆,展现了时代的伟大变迁。光字片子弟们人手一辆的28自行车、街边贯穿的绿皮电车、电视上播放的1983年第一届春晚、桌上摆放的宇宙牌香烟、北方家家皆有的大灶台……这些文化符号,营造出了浓郁的年代感。万千道具在58集的篇幅中铺陈开来,一个家庭、一个民族半个世纪的风雨变迁通过影像一一浮现,用怀旧的诗意观照我们曾经共同走过的岁月。

(二)人间苦难的诗意关怀

《人世间》的导演李路曾在采访中提到:“想拍点别人拍不了的”“从第一部电视剧《小萝卜头》开始,我一直想通过作品向观众传达一种观照现实的力量和温度。比如《老大的幸福》《坐88路车回家》和《人民的名义》,不论是对普通人的描摹和刻画,还是对社会问题的探讨和反思,都希望能让观众产生共情。”饱含着浓郁的人文关怀以及对社会问题的凝视与反思,李路完成了他“人的三部曲”的最后一部——《人世间》。

  电视剧《人世间》的结局相比较小说而言更多了几分人性温暖,周家三兄妹的人生虽都有遗憾与瑕疵,但也终得释然。时代的洪流裹挟着人物的命运,每一个普通人在大时代下都如同一粒沙子,看似大团圆的结局下却隐含着小人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苦难与痛楚。物质匮乏的时代,剧中主人公遭受着来自生活的苦难,后来生活不再拮据但苦难却不曾停止。人性的险恶、阶层的壁垒、命运的审判,“苦难—解决—新的苦难”仿佛是剧中每个主人公走向释然的必经之路。但在叙事手法上,《人世间》虽有“苦难”,但并不“苦情”,它所凸显的不是苦难对人的吞噬,而是呼吁人们在苦难中体察生活的美好,找寻现实中的诗意。

  女主人公郑娟可谓是经历了太多人生的苦难,她从小被遗弃,与养母和盲人弟弟相依为命。成年后她为了安稳的生活,同意嫁给并不爱他的男人涂志强。但是,从那一刻开始她的生活就再也没有安稳过,被骆士宾酒后强暴、未婚先孕、婚前丧夫,养母去世后她带着儿子去照顾周母,虽生活贫苦但她有了爱情的眷顾。可不承想,在周家的生活仍是意外连连,秉昆入狱、周母昏迷,她无名无份却扛起家庭重担。到了中年,眼看日子要熬出头了,可命运又给了她重重一击。中年丧子、丈夫失手杀人再次入狱,她再次一人承受起命运的霹雳。这样一个遭遇半辈子坎坷的女人,却成了美好的化身。“有难处的人多了,别人能过得去,我郑娟照样能过得去”,剧集开头时郑娟说的这句话也成了她一辈子的座右铭。《人世间》在描述郑娟的遭遇时,充满了诗意的关怀。郑娟刚出场时的境遇十分艰难,未婚先孕且未婚夫被毙,经济上更是穷困潦倒。这时剧情没有走向苦难叙事,而是在暖黄色的光与影中将人物的处境诗意地呈现出来。冰天雪地下在一栋破旧的老房子里,一个编着双麻花辫的女性在暖黄色的阳光下串糖葫芦。由于没有可以替换的衣物,她衣不蔽体的穿着与屋外的寒冬形成强烈的对比,火红的山楂既是现实中养家糊口的希望,也是灰暗与苦难中的一抹亮丽的底色。郑娟的苦难在童话般的诗意叙事下被一一呈现出来,她不是被现实吞噬的苦难者,而是在岩石中开出的希望之花。

  周家三兄妹中唯有秉昆资质平平,但他却是整个故事的主线。他胆小而正义、木讷却上进。他代表了绝大多数的普通人的状态:人生虽充满坎坷但却努力、充满希望地生活着。人人羡慕周秉义的官场生涯,但事实证明大多数人都是周秉昆甚至还不如周秉昆。以普通人的视角为切入点,关注底层人民的喜怒哀乐,是创作者对现实最深切的观照。

三、温情之歌:诗意的人间救赎

2022年3月30日,胡智锋教授在《光明日报》发表的文章《现实主义力作温暖现实》中深度解析了近几年现实题材的创作现状,认为“脱离现实的伪现实与充满负面情绪的现实主义都难以赢得持续的掌声。每个人都向往美好生活,希望从艺术作品中感受情感温度,获得生活启示,激发精神力量。影视作品理应对这种观赏诉求做出回应。”文艺作品对现实的复现和揭露固然重要,但最终能够打动受众的更多还是作品所体现出的诗意情感与人文关怀。

(一)残酷现实中的理想之花

《人世间》的成功之处就在于它将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融为一体,描摹现实残酷时并没有一味地“卖惨”,而是用现实中处处可见的诗意让主人公们在残酷的岩石中生出理想之花,正如《人世间》海报中写道的那样“于人间烟火处彰显道义和担当,在悲欢离合中抒写情怀和热望”。

  大哥周秉义有追求、有抱负,最终也将自己献给了最初的理想。周蓉曾说“他太理想主义了,以为靠他的影响,像他那样的人会越来越多。”剧集刚开始的知青下乡年代,他毅然决然地离开家乡去建设祖国;面对处境尴尬的郝红梅与来之不易的升迁机会时,他毫不犹豫地选择郝红梅;面对绑炸药自杀的杜德海,他不顾个人安危奋勇向前。周秉义的一生都在追求理想,这种理想也是充满诗意的希望,在苦难中始终保持正义的底色。

  周蓉同样是一个理想化的人物。作为光字片最漂亮的女孩,她没有选择追求自己的高干子弟蔡晓光,而是为了与自己年龄悬殊且成分不好的冯化成,不管不顾地从北方工业城市吉春去到山区贵州,并且一待就是十年。青年时期的冯化成也是理想主义的代表。他捧着冒死在悬崖采回的鲜花回家,为贫苦的日子增添了浪漫的诗意。冯化成是一个充满诗意的诗人,诗歌是他的毕生追求,直至看透苦难遁入空门。

  《人世间》无意强调和放大苦难,而是习惯用理想与诗意去救赎苦难,唤起每个人心中的真善美。周秉义劳碌一生自认无愧于自己和他人;周蓉情路坎坷,但却拥有令人羡慕的机缘;光明虽然看不到光明,但他毕生都在追求光明。诗意的救赎使《人世间》呈现出质朴、平和的气质,做到了真正的哀而不伤。

(二)底层苦难下的人间诗话

《人世间》是一部写“人”的鸿篇巨制,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情”。周家三代人血浓于水的亲情、光字片六小君子意气相投的友情、周家儿女们迥然不同的爱情,无处不在的人间真情,成为温暖中华民族跨越苦难时代的精神纽带。

  “家”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不仅仅是一个基本的社会单位,更代表了一种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念的原型。但近代以来,受西方后现代思潮的影响,家已经不再是一个简单利益共同体,而是在尊重个体的基础上,向着价值共同体转化。《人世间》重塑了新时代“家”的价值观念,相对于传统的家庭观,既有继承又有突破。剧中刻画的不再是“帝王大家族”中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而是定位底层小人物,描绘普通家庭的亲情。老实木讷的小儿子周秉昆在工作中频频碰壁,遭遇颠沛流离后家里的母亲永远是他坚强的后盾。正如主题曲中所唱“在妈妈老去的时光,听她把儿时慢慢讲”。经历了近半个世纪的风雨变迁,周秉义的理想、周蓉的爱情与周秉昆的淳朴都遭到了现实的冲击,但周家儿女始终对未来充满希望。几十年后,拍一张全家福的愿望,仍是每个人心中最大的执念。

  剧中的人情不仅体现在血浓于水的亲情上,老一辈街坊邻居以及光字片六小君子间的友情同样感人。周母变成植物人后,老闺蜜春燕妈主动来家里帮忙。秉昆第一次入狱后,春燕妈每月帮郑娟开证明领周父工资,她们几十年如一日的友谊在艰苦朴素的年代里令人倍感亲切。另外,光字片六小君子的友情贯穿全剧的始终,他们相互扶持,多次为对方打抱不平。秉昆两次入狱,正是因为有了这群兄弟的帮助,秉昆与郑娟才能顺利渡过难关。当秉昆饭馆的生意风生水起,报社的职位步步高升时,每年大年初三的聚会大家都以为秉昆会缺席,然而扛着自行车姗姗来迟的秉昆重新稳固了这份岌岌可危的友情。

  高尔基曾经说过:“恋爱,生与死,是永恒的主题。”爱情是一种解放性的力量,它象征着自由与希望。如果说亲情给人以温暖,那爱情则给人以希望。在今天,周志刚与李素华聚少离多的爱情仍然令人向往,在那个没有电话的年代,一封信要等十天半月,他们的爱情没有海誓山盟,但在漫长的岁月里两人始终相互厮守。另外,秉昆与郑娟患难与共的爱情,满足了人们对爱情的所有美好想象,同时也是对当下爱情观的一种诗意的观照。

四、时代之章:超越人世间的新主流建构

近几年来,在新冠疫情防控取得重大成果以及“脱贫攻坚战取得全面胜利、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等重大历史节点的交融中,包括《人世间》在内的一大批中国影视作品紧扣时代主题,呈现出新时代的审美新风向。关注生活真实、展现家庭叙事的《都挺好》《乔家的儿女》《小敏家》等一系列优秀的电视剧作品打破了“主流已逝”的声音,在影像呈现与叙事手段上诠释出了“新主流”的价值内涵,在娱乐至死、价值观多元的背景下根植传统文化、重构主流价值。

  在受众接受度上,新主流影像与受众达到了更深层次的对话,满足了包括Z世代在内的多个圈层受众的观看需求。首先,相较于以往主旋律影像的革命题材与宏大叙事,新主流题材更加丰富,且在讲述方式上化宏观为微观,更接地气,影像语言也更具时尚性。其次,新主流影像缓解了观众在泛娱乐化时代的审美疲劳。纵观前几年的影视作品,满屏充斥着“玄幻剧”“抗日神剧”“穿越剧”等,这些脱离现实的电视剧作品在被受众消费的同时,也极大地消耗了受众的审美品位。热度过后,受众希望看到那些针砭时弊、关注现实、内涵丰富的影像作品,这是由浅层娱乐向深度娱乐的审美转向。浅薄的娱乐,满足的只能是表面的感官刺激,而真正的艺术,愉悦的才是人们的精神和灵魂。新主流影像的出现,恰好可以满足受众此时的审美新变。另外,新冠疫情出现以来,影院作为公共空间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政策限制,追剧成了人们必备的娱乐项目。突如其来的“假期”使观众静下心来观看一部有深度的影视作品成为可能,近两年来《觉醒年代》《都挺好》《山海情》等新主流作品热度的上涨都是很好的证明。除此之外,新冠疫情后人们的心理愈发焦虑与惶恐,亟需从影像中获得慰藉与滋养,《人世间》《乔家的儿女》等作品充满了现实主义温情,这是当代影像带给受众的诗和远方的灵魂救赎,是宣泄之后的温馨重建。

  新主流影像在传达主旋律的同时,兼顾艺术性与商业性,更容易引起国内外观众的共情,是讲好中国故事的重要载体。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中国故事层出不穷,都能为新主流影像注入源源不断的生机与活力。《人世间》开拍一个月,迪士尼流媒体就购买了这部中国故事的版权。我们有理由相信:未来的新主流影像理应超越《人世间》,建构起万千中国故事的新主流表达,用影像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

五、结语

德国浪漫主义诗人荷尔德林曾写下这样的诗句:“充满劳绩,然而人诗意地栖居在这片大地上。”基于此,德国著名存在主义哲学家海德格尔诊断时代之弊病为诗意的远离,他呼吁通过“诗意的栖居”来拯救精神上的“异乡人”。从精神分析的角度来说,对于在现实中没有诗意的人,怀旧的影像是非常理想的精神慰藉,甚至有学者提出“诗性怀旧电影”的概念。这种影像的特质是朴素与生命感,拥有着丰盈的思想内容和切身体验,是创作者的灵魂和作品完美融合的新生命,引导现代人重返诗意的栖居和精神家园。《人世间》正是这样一部作品,它带领观众体察生命的力量,让人诗意地栖居在这人世间。

  注释:

  [1]【德】弗里德里希·黑格尔:《美学》(第三卷·下),朱光潜译,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26页。

  [2]林琳:《中国电影诗意品格的呈现与缺失——中国电影与中华美学精神的历史关联性研究》,《艺术评论》,2021年第4期。

  [3]孔令顺:《影像:一个时代的文艺代表》,《兰州学刊》,2015年第11期。

  [4]【法】安德烈·巴赞:《电影是什么》,崔君衍译,中国电影出版社1987年版,第13—14页。

  [5]胡智锋:《现实主义力作温暖现实》,《光明日报》,2022年3月30日。

  [6]孙向晨:《论中国文化传统中“家的哲学”现代重生的可能性》,《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年第1期。

  [7]孔令顺,张佳阳:《文化电视:深度娱乐的转向与救赎》,《中国电视》,2018年第6期。

  [8]【德】马丁·海德格尔:《荷尔德林诗的阐释》,孙周兴译,商务印书馆2000年版,第35页。

  [9]李菊:《海蒂与爷爷:怀旧诗意空间的建构与反思》,《视听》,2021年第 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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