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前的邂逅
过廊桥 秋日的轮廓被风越吹越薄
纯粹的桥板,随时间抖动的桥板
像睡在保尔右眉上的伤痕
残腿就这样走着上路了
乌克兰即将失明的波涛
在手杖疲惫与老茧交汇处
再次穿过深秋 被一片金色点燃
一条溪流 远去的影子
一个最简单的感叹号
冬尼亚八十年前随风舞动的发丝
留下片刻邂逅的纪念
这漫长的夜
江南大雪,雪的厚重超越了浅显的意象
雪花像慈眉善目的老员外
慷慨地给除夕的红灯笼
抛撒压岁钱
祥林嫂头顶枯槁的风雪挪步于一座古典石拱桥
走向鲁府紧闭的宅门
她,俯身夜幕,反复独白:
一个少女、寡妇、乞丐的凄楚
一个流浪竹篮沿街的无望
风,使混浊的泪水濒临垂危
雪,牢牢裹住僵硬的灰发
出门前,一切都寂静了
一枚丢失灵魂的肉刺
扎根我伪善的喉咙:
“这漫长的夜什么时候才结束”
虚构,将梦展开
炙热将非洲引向梦游秃鹫展开的阴影像带电的霞光
掠过一道幽蓝的峡谷
迁徙的兽群在交媾、忍耐
并留意草木间无声的蚊蝇
潜伏与灭顶一击的迅捷
梦里梦外的争端温存、谐调
它们谦谦有礼、鼓声悦耳
食草、杀戮,期待雷鸣
一只、两只,整个野狗家族
终年跟踪异族强悍的血腥
劫道、嬉闹、毛发飘扬
履行应循的道德规范
往事,他们相对而坐
礼堂边,松柏完成一年一度发育的流程,汗水打湿了沉闷
闲暇如此缓慢、丰饶
谈论暮色,提炼梳理不清的幸福
蚁群在石椅旁列队而行
搬运烈焰,它们沉默
通体泛光,体恤、温良
越过微不足道的国土、山冈
狠狠咬紧卑微的意志
后来,他们的目光聚焦渺小
对于蚂蚁的欲望、呼吸
一无所知,爱莫能助
其中的一位至今深陷异乡
陪格列夫继续环游
像细碎的光阴
曾被他认真地俯视过一个下午
感触响鼻
多少诗句中,曾叙述一匹马一匹俯身晚霞
或被露水浸湿鬃毛的马
打过一声诗意的响鼻
笔触的对象是否同一匹马
已无意义。马的鼻息
对于一匹马或者更多马
是与生俱来的习性
这些细微之处
被细致的观察抢拍到了
并用于诗的引入与铺垫
诗人们的敏锐不在于鼻息
在于他们宽广的感触:
“母马打着响鼻,不是受到了惊扰
而是一年快到尽头
新的爱情并不遥远了”
我希望被乌云笼罩
他们谈论爱情,我回首悲伤你追忆故乡,我的心已远游
一枝传递灵感的笔,除了墨色
剩余的内容就这样转向了
三岔口、十字街头
路标、指示牌还有更多
我想,哪条路不通向一段恋情
萌动几缕乡愁
她曾经多么轻灵,今后依然如故
时光啊,你不老的光环上
一定隐居着一对青春永驻的姊妹
一片暧昧的彩云飘过蓝天
我更希望被沉重的乌云笼罩
进入我胶着的内心闪电、雷鸣
瓢泼大雨,继而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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