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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絮语

时间:2023/11/9 作者: 吐鲁番 热度: 14310
沈向农
  冬日絮语
  沈向农

冬日

枝枯叶黄的树,孤独成野外一道无奈的风景;无巢无依的鸟,瑟缩成北风中一圈可怕的寒冷;空旷萧疏的田野,涂抹成一幅幅天寒地冻的水墨;漂泊不定的灵魂,踌躇成城里或乡村一个冻僵的行人……这就是冬么?是,也不是。因为,冬的内涵,要比萧索、冷漠的表象丰富、精彩多了。
  冬日,没有春的碧绿,没有夏的火热,也没有秋的凉爽,但冬自有冬的壮美与意韵。看大江南北,那满山满坡的霜叶,红彤彤胜过二月花;那遍地的杏叶黄,更是堆金堆银满目灿烂;望长城内外,飘飘洒洒的雪花,如飞絮铺天盖地,一夜之间,黄河“顿失滔滔”,大地分外洁白妖娆。于是,伟人那些“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的名句,便汩汩奔涌,灿然于神州大地。是的,风寒雨冷的季节,大地展示的银装素裹,同样是美色一道。看那寒风中挺立的苍松,看那冰雪中笑傲的腊梅,看那漫山遍野的红叶,又何尝不是宏阔壮美景象的凝聚、热烈奔放性格的表现和坚韧不拔、不倔不挠品格展示呢?
  然而,冬日只垂青于有情有爱、勇敢勤劳的人们。一切装饰和虚伪、懒惰和丑恶,都会在冬天里瑟瑟发抖,停滞不前,一事无成。只有真、善、美,才能在冬的考验中,显出原始的粗犷和自然的壮实,像大雪压下的青松、笑傲冰雪的寒梅和不畏寒冷的红叶一样;只有领会冬日内涵、热爱冬天的人,才能超越于冬寒之外,体悟到生活的真谛和生命的从容、伟岸与不倔。啊,我们心与心的跋涉,有朝一日邂逅于冬的偶然,如果心中有情,严冬,必定升华到暖春;寒冷,定会被春风驱逐;如果心中有爱,冬雪,便会来得坦坦荡荡,洁白无瑕……
  没受冬天冷,哪知春日暖;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接受冬天吧!勇立天地间,挽住北风的袖,牵着寒雨的手,用我们有力的双臂,热烈地拥抱冬天。在清爽明澈的冬阳下,我们彼此敞开心扉,携冬日一片洁白,去迎接那草绿花红的春天……

腊月

腊月,有些神秘,神秘中,又孕育着生机;腊月,有些寒冷,寒冷中,又离暖春最近……
  腊月的早晨,风很冷,吹过山岗,扫过树尖,刺入肌骨,却很清爽、刺激;雾很大,铺天盖地,氤氲弥漫,缭绕着高耸的山峰,笼住了弯曲的小河,包裹住稀疏的村舍,却不很浓重,不失一幅大自然的水墨风景画……
  腊月的晌午,天虽高而云不淡,阳光虽朦胧却又醉人;冬阳下,天地虽空旷萧疏,田畴却一片金黄;山峦虽不绿,但万山霜叶流丹,满眼红遍。
  腊月的黄昏,虽冷却多情。野旷天低,万家灯火,处处充满思念与期盼:母盼子归来,妇盼郎回家;羞涩的村姑,也站在村头僻静处,无言地揪着辫梢,凝望渐渐模糊的远山,任由暮色包裹,深情地盼望着、盼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倏然出现在那遥远的天际边……
  腊月的夜晚,很黑却很温馨。一家人围着旺旺的炉火,尽情享受着安详与亲情。女人的手总是闲不住,好不容易坐下来一歇,却也一针一线织寒衣、纳鞋底;男人总是骄傲着,悄悄掏出挣来的一沓票子,一张张数给女人看,两口子有一句没一句,数落着沾在一页页钞票上的泪与血,商量着过年过节的开销。老人也忙里偷闲,支起长长的旱烟杆,香香地吧嗒吧嗒着,时不时还捡来柴禾往火炉里添,延续着寒夜的温暖;小屁孩呢,他们无忧无虑,快乐地在大人膝前背后转呀转,电视遥控器在手,一个频道接着一个频道地更换,欣赏着显屏方框里那“外面世界”的精彩,度过长长的腊月之夜……

腊月的乡村

腊月的乡村,是农家里一坛溢满芳香的醇酒;腊月的乡村,是屋前屋后演奏交响乐的牛羊猪鸡鸭鹅兔;腊月的乡村,是屋檐下一挂欢跳着除旧迎新喜悦的全红鞭炮……
  腊月的乡村,女人不太像女人:衣物裹得太厚,面颊遮得太严,神神秘秘的。腊月的乡村,女人更像女人:晨鸡未啼,村妇们挑水桶的壮实身影,早已咯吱咯吱地走在田畴的雾霭里;晨曦未露,庄户人家的炉灶已火光闪烁,主妇们敦厚的身姿,便已在窗户纸上来来回回地摇曳。
  腊月的乡村,男人们更是男人:衣物可以不多穿,而喝酒吃肉,可来得更慷慨激烈。往往几杯“马尿”穿肠过,两股潮红涌上面颊来,心就更急、话就更多了。说年景,讲活路,数得失,唠叨来年的打算。开心处,仰天便吐出一长串不假修饰的朗笑声。叙艰辛、道悲愤,鸣不平,诉说沧桑世事。动情处,便把酒临风,长歌当哭,肆意汪洋……
  腊月的乡村,属于勤劳而殷实的人家。屋檐下,挂满熏熏滴油的腊肉,摆开雪白晶莹的粉丝,吊起喷香生脆的笋干和一串串灼眼诱人的红辣椒……这山村的腊月,家家户户散发出年节临近的芬芳。啊,春的播种、夏的耕耘、秋的收获和冬的贮藏,掺和着四季飘洒的汗水,一起酿就这腊月浓酽的喜悦与四溢的香甜……
  腊月的乡村,更是游子归心似箭的日子。月色最冷,却最撩拨思念故乡的人;北风更紧,却最牵扯游子的心。思念故乡的人,腊月便踏上归家的路;牵挂亲人的游子,如果事务缠身,回乡无期,也定会寄上一封家书,捎来一个暖暖的问候,或挂一串长长的电话,把父母兄弟的身心,烘得炭火一样暖热……
  腊月的乡村,除夕“团圆饭”最香甜,它已温馨了华夏五千年。吃一口老妈做的年夜饭,精神增百倍;饮一杯老父斟的过年酒,豪情长万丈;腊月三十除夕夜,兄弟姐妹围着年火守岁迎新,那景那情,更比六月暖;濯洗一盆故乡的隔年水,生意更比春意暖,财源胜过水源长,前程万里长……
  唉,腊月的乡村,很冷;
  啊,山村的腊月,很暖……
  责任编辑: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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