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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宇宙碑林博物馆

时间:2023/11/9 作者: 吐鲁番 热度: 13175
李延本
  我于1969年12月从山东章丘市黄河镇入伍,1988年转业,当时何去何从思想很矛盾,经过反复思考,决定留吐鲁番创建“火焰山碑林”,后改为“丝路碑林”,2003年在国家商标局注册时正式更名为“宇宙碑林博物馆”。二十多年一直从事文字工作,觉得经商、从政都不适应,不如实实在在干点实事,用碑刻载体传承文化,论述历史,给人类留下一点文化不动产献给政府,为社会尽一点微薄之力。经过二十四年的艰苦努力,在社会各界力量的支助下,碑刻2340块,馆藏品几千件,由于种种原因最终定点在山东省章丘市,即将面世。

头三脚难踢

当决心要创建宇宙碑林博物馆后,难题接二连三地都来了,首先是碑料,几十年来,我与石头无缘,虽然曾是工程兵,但我一直从事文字工作,对其不了解,它的产地、石质硬度、运输、价格;书法家的墨宝怎么征集,领导人的题词能否求到,刻工何处有,技术如何,在何处刻,置于何地,等等……如果说这是困难,那么真正的困难是家庭关,我留在新疆遭到弟弟们的极力反对,六年未探亲,1988年回家时奶奶八十多岁,侄子一大帮,进门连一块糖都未买,两手空空进家门,这时正值五弟结婚,六弟又定亲,也没有帮家里,就在五弟媳晚上分烧饼时(当地风俗)给了十元钱。弟兄六人我为长兄,转业费一分不给家里解决急需反而买了石头,再说距家千里之遥也帮不了家里的忙,矛盾激化到几乎动拳头,但这也未动摇过我的决心。更重要的是妻子关,经费的开支能否顺利同意,家里的活都落到她一人身上,我整天忙于事业,里外都是她一人撑着,如果没有妻子的支持,我是难以迈开第一步。为了事业,误了孩子,苦了妻子,到处奔走,节衣缩食,受尽屈辱;为了它,无时间拿文凭,无精力获职称;甚至妻子为了它失去了工作……

送不出去的蛋糕

为了打开局面,还需要名人效应。在吐鲁番市广播站论证时,当时在该站工作的彭卫平同志说:我给你说两个人,一个是北师大教授宁可,他是中国吐鲁番学学会的副会长兼秘书长,一个是西安交通大学的胡戟教授,他是唐史学会的秘书长。
  他们把大概情况说了,具体怎么找还得下功夫。在地区新华书店查找资料时,看到《吐鲁番》一书,据书店吴秀兰同志讲,这是为陕西省社科院发行室代销的。该室张玉良同志知道胡戟的地址。到了西安,经张玉良指点,得知胡戟在西北大学。取得胡戟的地址后见面之前想买点觐见礼,便在附近选了一公斤蛋糕,放在世面上很少见的七道铜拉链的黑色公文包里,撑得鼓鼓的,拎着它四处问路。
  跑到西北大学,经询问几个人均说此人已调至西安交大,便又去交大。交大社科系的一名同志介绍说,胡戟不是教授,房子倒是分给他了,可能未搬来。我又向另一个人打听,终于得到了门牌号。
  我找到门牌号已是吃晚饭时分,敲开门,门半掩着,一位中年男子堵在门口,一听我找胡戟教授,便极不耐烦地打断我说这不是胡戟家。再想细问,此人已将门关住了。这时我已跑得筋疲力尽,既然找不到就不找了,回到旅馆,我再细想,几个人明明说是胡的家,为什么不见我?难道看见一个风尘仆仆、冒冒失失的不速之客,既不认识,又无预约?看着拎着鼓鼓的包,也可能避嫌?总之,想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真是难办!
  蛋糕,当时我认为这是很好的礼品,对我来说是奢食,现在看来很可笑,连小孩都不愿多吃的东西去给一位学者做见面礼真是不谙世故,既然送不出去,这时我也饿了,干脆吃掉,改善一次伙食吧!

代办人造成的麻烦

1988年我转业在中国银行吐鲁番支行为人保科负责人,8月3日提前上班开始筹建支行,大量的版面绘制急着做,要想请假去河南购碑材不可能,为赶时间,于10月12日通过二十医院将我的全部转业费汇到巩县民用建筑器材公司,并给该公司经理焦松奇写信告知碑料规格,凭良心给,直至托运到大河沿。年底不见音讯,有的说款被骗了,但考察时,知有其单位和人,不可能被骗。尽管自己宽慰自己,但心里也很焦急,真要出现意外怎么办?1989年1月9日,收到巩县寄来的取货票单据,这才放了心。元月26日,我给在大河沿工作的战友张玉秀打电话,请他去货运站问货到否。经查,早到了,罚款800元。他28日即来电告知,因代转人有病,忘记告知。我又于元月30日再次去电问张,张说早到了,现在要交1500元罚款,速来取。当晚便联系车,找中行,找物资局,终于找上车,早早到了货运室询问情况,该室主任张敏学对我说,货运通知单早寄给你,又退回来了。我一看才知是代办人将“36316部队”写成“3636部队”,“李延本”写成“李延木”,故邮局查无此人退回。知道真相后我向张主任提出,我是转业捐资购买为当地文化建设做点事,能否免去占场费。经张主任请示乌局,占场费可以免去,但装卸费一定要付;并且需当地政府出具一份证明,尽快拉走。去之前托关系却遭拒绝,由此看来,铁路方面不是只认钱不论事的。
  回到吐鲁番即去地区行署,办公室主任李明批办了证明,又去36175部队联系车与卸车人员,政委说,车都封存,人可以联系。晚上又去找军区吐鲁番房管处,熊长友处长答应派两辆车免费去大河沿拉碑石。
  2月1日,还有三天过春节,我联系卸车人员,三九天,石头冰冷,又无人力市场,找人真难,跑了几个地方都没有说准,还要跑电视台拍实况,还要去吐鲁番报社,一天来忙得团团转。
  2月2日,驾驶员李春生、唐正安开着房管处派的两辆解放牌大卡车去大河沿,装车工开始叫喊无法装,后又翻滚着装,李春生发现后说明了碑石的来历、用途,加之拍照实况,他们便加心爱护,热情积极。午饭张玉秀款待了我们,当天总算平安到家。
  春节到了,房管处的车要拉垃圾,就是不用车也不能占用,找卸车人员作了难,只好求助36175部队。当时吐鲁番市内没有“的”,各单位车辆也少,找车难。先找乡友王国军等均不在,又找到二十医院的驾驶员张杰,他开着房管处的小车晚上11点半见到了该部的参谋长谢兴松,又赶上晚上断电,他便打手电筒看我的资料,听完我的来意后,果断地答应次日派1名干部20名战士带队去卸车,正值第二天部队开庆功和老兵退伍动员大会,这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人是落实了,但部队无车接送人,就用拉碑石的车将指战员接下来,在部队官兵和乡友周传智、王允虎等二十多人的努力下,经过一上午的紧张劳动,总算将七吨碑石卸完,没吃午饭,也未喝口水,便急匆匆返回部队。石头卸完了,全身散了架,早饭未吃,中午还不知饿,放置好了心里才松了口气。
  事后,我把张敏学主任的事迹写了篇报道,《吐鲁番报》在第一版做了报道,然后我将这篇报道寄给了乌局货运站,以示谢意,并将免费款额刻碑示彰。

见联合国官员

1989年10月7日,在行署办公会议上研究碑林定点的时候,得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丝路全面研究国际考察队(以下简称考察队)八月份来吐鲁番考察的消息,心里十分高兴,绝不能放过这次机会,便将丝路碑林的情况汇报给他们,争取得到他们的支助。为了实现这一目标,我写了一封信,另外做了一条欢迎横幅。然后找到孟老乡、项志高用三个月的时间帮助制作了两组宣传版面,每组15平方米,介绍丝路碑林,分别放置在吐鲁番宾馆和绿洲宾馆。这样,考察队无论入住哪家宾馆都能一眼看到,许多游人以此为背景拍照留念。
  8月6日,考察队到达吐鲁番。中午我从市供销社回家,未来得及吃午饭,便与女儿李妍去绿洲宾馆见联合国官员。我与女儿直奔二号楼,这是“总统楼”,专门接待国家元首。
  一楼的一位女服务员知我要找领队时,她热情地答道吃饭尚未回来。领队很热情地赶来,开口便说,我让你们久等了。
  我介绍了我的单位、姓名、来意。他说:“你的信我看了,也知道有个丝路碑林,你们的意图是什么?”我说,此事要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实施。
  他看了我带去的征稿登记表及有关照片资料后说:“你联系的人不少了,这件事要有国家领导人挂名就好办了,我是学者,说话不起作用。这里有位副领队叫贾学谦,是代表国家机关的。如果是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做就要找贾副领队,他曾是国家教委、中国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全委会秘书长,虽然也刚退下来,但也起作用。一切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做的事都要先经他那里办,就是直接寄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都不行,也要转回来。”
  他将贾副领队的姓名、职务等写在了我的留言簿上。我提出请他题个词,他拿出一支活心铅笔正要题,我赶紧将我的钢笔递过去,题道“丝路碑林的设想很好,希望能够实现。一九九○年八月六日随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丝路沙漠线考察队过吐鲁番,李延本同志来访,敬题以志纪念。——徐苹芳”然后送我一张名片,上书: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所长;中国考古学会副理事长;国务院古籍整理出版规划小组成员;政协第七届全国委员会委员。
  末了问我递交的信打算怎么处理。我看给他也无用,便随他到房间将信取回。他说,我可以帮你宣传、吹风。
  从宾馆出来时已15:10,谈了半个小时。
  经过这次接触,才知道办这件事的路子怎么走,尽管他说不管用,但领导在决策时他的话还是起决定作用的。知道路径也算是有收获,他答应下午给贾学谦副领队打个招呼,晚上去拜访,找到了贾领队。
  他问我,你是教委的吧?我说不是。我是丝路碑林李延本,徐领队给您说过吧?他说知道了。
  我将信与照片递给他,他戴上眼镜看着照片和信,边看边说,这屋里的光线暗,虽然有灯,看不太清楚。
  开始进入正题。我说,我要成立一个有代表性有权威的专业常设机构研究整理丝路,兴建自己的博物馆、碑林。
  他说,这个意见很好,我对丝路文化很感兴趣。
  又说,丝路不是一条路,是一个时代,要研究政治、经济、文化全面进行,你们有个丝路研究会,解副会长在这里(指自治区文化厅解耀华)。
  我说这是新疆的,我的意见不是一个点,一个面,一段地去研究,要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才行。
  我问他,这次考察用的车子事后放在哪里合适,放在巴黎、北京都行,但都不合适。因为规格不同价值意义也不一样,世界性联合国的活动怎么能放在一个国家的博物馆收藏?这次行动的交通工具、物品很有保留价值,人类共同的财富不应结束就结束了,一部老爷车诞生从巴黎开到北京轰动了世界,也不过是第一步车,教科文的这辆车价值意义远不小于这辆老爷车。
  贾副领队说,这个倒没有想到。问我什么意思?
  我说,应当放在自己的博物馆——宇宙博物馆。因为现在国际组织不仅研究世界,而且宇宙的探秘信息、实物不断增加,放在一个国家的博物馆不合适。
  他说,你的意见是对的。但程序尚未走完,要成立一个组织,挂靠一个单位,写出章程,人员落实,要搞哪些项目,近期搞什么,要有一个正式的牌子,然后要求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帮助是可以的。现在办事公办民助,民办公助,没有一个组织怎么拨款?不成了“提包公司”了吗?我说地区成立了筹委会与国际组织联系怎么样?他说,一个地区怎么能行,别说一个地区,一个省,就是西北五省也不行,这要全国性的组织才行。我们在敦煌给他们拨了一部分款。他还说,联合国教科文用十年时间对丝路进行研究,要上的项目上百个,有的要出书,有的拍电影、电视,像干实体的只有你一家,这样就不是纯学术性的活动,开开会就完了。所以你这个规划要写详细,就这样交给联合国怎么研究?我说不清楚,我看你也说不清楚,如果搞得详细了我马上领你见外国的考察领队。你要弄清丝路博物馆古代与现代的关系怎么处理?
  谈到最后,贾副领队为我题词写道:积极开展丝路的研究工作,加强国际合作。——贾学谦——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丝路全面研究国际考察队副领队。一九九○年八月六日。
  这次谈话40分钟,他平易近人,一直送我们出门,并说以后有消息告知我,祝你有新的成绩。
  21年过去了,因为自己身体有病加之忙于发展,一直未与他联系。

见启功访舒同

1989年6月下旬,我决定去找中书协主席启功先生给我的“丝路碑林”题个碑名。启功先生家在北师大小红楼六栋,经过多方打听来到二楼启功家,大门上贴着:启功家,每天上午办公,不会客,请勿敲门。
  我去时正好下午,见到了启功主席。当时房里有三个人,启老见我们进门后示意让我们坐下,他一个人一个人地答复,一件事一件事地处理。我打量他的书房很简陋、很狭窄,坐椅背后放着一排书架,桌子前面放一张床,六个人就显得拥挤。该我说了,便对启老说,请您给我的“丝路碑林”题个碑名,他说现在不行,以后再题,现在腿疼,膀子也不受使唤。因为我心急,想如果等的时间长了我就回吐鲁番,如果三五天能写好我就等。我问启老要等多久,启老听后说,这样大的事要慎重,还是请舒老题,他是中国军事科学院院长,已退休。他的字毛主席都说好,由他题好,我是第二届书协主席,他比我大五岁。当时办事无经验,也未表白自己的想法,便说我不知道他住哪里,启老又耐心地指给我怎么走,坐几路车,临走我提出为启老拍照,他谢绝了。后来我在一本书法集上见到启老的这个时期写的一幅字,落款上写“病笔”字样。
  6月24日上午,我离开军博中书协副主席李铎的办公室,决定去找舒同主席,他是中书协第一任主席。经多次打听,几经转折,终于来到军事科学院。时已中午两点多,与值班员说明来意,他才联系舒老的秘书,人不在,要我下午四点以后再来。
  终于来到了舒老师的小院。值班员听说我的来意,与舒夫人联系,同意面谈。一进门便看到茶几上摆着一个西瓜,两个战士正与舒夫人看电视,公务员切开西瓜让我和妻子吃。我未带任何礼物,看着主人家实心实意也就不客气地吃了两块。舒夫人看了看我带去的《丝路碑林征稿函》、活动日记后问我,你知道舒老多大年龄了,我说八十多岁了,她说,八十五岁了,现在胸内长瘤子,正养病,现在无法写,三个月后再说吧。我说,现在是自费搞的,舒夫人问怎么你自己搞,看了王恩茂题词后又问,他已题词怎么不拨款,我说这是1987年题的,我是1988年才干的。于是她在我日记本上写下了舒宅联系地址与电话号码,送我出门时又说,你怎么想起干这件事,我说这几年改革开放以来,去吐鲁番观光的中外游人每年有几十万,许多领导人也来,在这个地方建碑林很有意义。
  时过三个月,我开始动刻了,舒老的碑名还未题来,我想题碑名的合适人选只有两人,一是中书协主席,二是创始人题。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谦虚地写了四个大字“丝路碑林”,楷书在火焰山下柏孜克里克千佛洞门前丝路碑林展示了六年。

最简陋的展厅

1993年2月16日,收到全国首届科技人才技术交流洽谈会组委会邀请函,这次会上100多位学部委员(现称院士)与知名人士签名倡议每年3月18日为全国“科技人才活动日”。经过三思,决定参加这次活动,不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在国际会展中心寻找合作伙伴。
  参展费3600元以及三人的路费怎么解决?首先找地委曹宗淮书记,他批示由本单位解决。当时吐鲁番学会、博物馆、碑办等六个科级单位正处于合并之际,我找谁都是枉然。我决定自己想办法。经过多方筹集,木器厂陈春分解决3600元,吐鲁番市五金公司刘京生经理赞助500元,吐鲁番市烟酒公司经理王复忠赞助2000元,吐鲁番市黄金梅赞助1000元,吐鲁番地区税星印刷厂厂长刘荣群赞助印刷宣传材料,吐鲁番市文化局局长王为民免费复印征稿登记表,在吐鲁番市三中轻印厂、吐鲁番市计委、倪宝元、张宗燕等单位和朋友的帮助下终于将展览布标、英文宣传资料等准备好。
  考虑到与外国人交流,带姚崇新做翻译,他是新师大的高材生,另外带儿子李世喆,因为条件再差他也不会埋怨我。3月10日,从大河沿乘70次特快列车赴京参展,13日晚抵京。15日去远方饭店探访布展事宜,中国国际展览中心在静安庄,主体工程正在加紧修建,为住宿方便,我联系了北京医院第二招待所地下室,一晚每人九元九角。
  3月16日报到,报到大厅真热闹,办理各种手续,处处收费,这次共400多家单位参展,丝路碑林在3106摊位,17日开始布展。当天清晨来得太早,工作人员尚未到,我与李世喆去朝阳商业大厦购来透明胶布、图钉、电池等。早上10点开始布展,布完一看,真是大开眼界,在3.3×3.3平方米的标准厅里,各家使尽了解数,最高档的材料用各种字体、各种颜色、最先进的理念、最诱人的刺激的广告词贴满了墙壁,厚厚的精致的宣传单放在显眼处,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最新产品,令人看了眼花缭乱。唯独吐鲁番地区丝路碑林展厅里,用胶带粘的《解放军报》、《新疆日报》报道碑林的有关文章,还有党政军领导、高级专家学者的题词及征稿登记表复印件,其中有贾学谦、徐苹芳的题词;全国政协副主席王恩茂、中顾委委员曹瑛、独臂将军左齐(原济南军区副政委)、全国人大副秘书长孙轶青、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路甬祥、邹承鲁等32位的科技碑文登记表;有中国书协副主席李铎、刘艺、王学仲、权希军(顾问)、佟韦等书法大家的登记表;有中国社科院的高级学者黄烈、马大正、汪海波、中国人民大学的清史研究所所长戴逸、北大赵靖教授、国家计委经济研究所所长王积业、中国大百科全书主编之一周启澄等一百多位专家学者登记表。一片白纸黑字与周围的展厅对比反差很大。
  3月18日上午9:30分,在展览中心广场举行开幕式,中科院副院长许志海主持,为开幕式剪彩的党和国家领导人有洪学智、严济慈、卢嘉锡、李德生、马文瑞、陈丕显等十多位。尽管此次会议以经贸洽谈为主,但仍然有许多人对丝路碑林很感兴趣。开馆不久,300余份汉、英文宣传材料被一抢而光,以致后来无材料可索。下午16:00分闭馆时,参观人数达到500余人。其中石家庄市旅游局、北京华胜电子技术开发部、辽宁省阜新市华侨新技术开发研究所三家单位有合作意向,提出先递交预算方案,然后细谈。还有若干新闻单位愿意为丝路碑林作宣传,寻求投资伙伴。尤其新疆籍的国家各部、委的工作同志见了新疆来的分外亲,留下地址,愿意帮助我们做联系等工作,其中国家人事部李革同志最为诚挚。众多参观者也提出了无数好的建议和意见,主要是宣传力度不够,规划不细,宣传材料反映的内容不够直观。说实在话,我又何尝不知,无奈资金甚缺,我力不从心呀。

有惊无险

1995年8月25日吐鲁番葡萄节开幕,丝路碑林书画收藏展纳入节内文化活动之一。该项活动仅有1000元的活动经费,但装裱106幅作品在当时新疆军区政治部俱乐部的报价是10000元。原吐鲁番报社办公室主任刘新贵得知后表示,宝鸡装裱便宜,只需一半的钱。回家一想,如果去宝鸡装裱倒不如去四川夹江县,那里书画店多更便宜。
  我从以前来信中挑选了一家“清依阁”书画店,报价是新疆军区政治部俱乐部价格的四分之一。经过筛选之后,我与妻子一块去夹江,于7月3日将106幅作品交给了该装裱店的杨建平,并再三说明8月23日之前一定要托运到吐鲁番,不能耽误葡萄节。8月15日展期快到了,给杨建平发电报催办,十九日又发加急电报催问,谁知到了8月22日晚,文物局迪丽拜尔同志捎来夹江退回的电报,原因是原址人迁他处,不知去向。一看电报被退回,真是晴天霹雳,我的心一下沉重起来,这100多幅作品中有阿沛阿旺·晋美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题词,有全国著名的书法大家的作品,积几年心血征集到的作品一下子都不知去向。
  我开始回忆整个过程的每一个细节,杨是一个经营纸张、装裱书画的小企业个体户,我去时他在夹江县城不显眼的地方新设了个小门面房,招牌竖在门口,尚未挂起来,工作室不过30平方米,曾在1995年羲之书画报上刊登广告,难道他会为我这2000多元的装裱费(已付清)逃之夭夭?他能不想我会为此善罢甘休?这些作品都是领导、书法大家之手,这么影响大的事我能饶恕他?他的收据、照片、身份证都在,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能查不到吗?
  但事实摆在面前,还得要处理,眼看葡萄节到了,经过考虑决定要女婿杨启沛亲自去夹江县查,准备证据,复印资料。葡萄节开幕了,原先给收藏展览预留的位置被小学生的美术作品挤占了,只剩下10幅作品的位置。正好我的作品也未找见,便将1991年布展丝路碑林博物馆时曾装裱过的10幅作品挂在葡萄架下面,幸亏未误事。
  时间到了8月30日,清依阁装裱的书画寄到吐鲁番,我才放下心,再晚一天杨启沛就出发了。经过清点,无一缺少,原来他们接手后,因时间紧活多人少,便将招牌一收,门面房一关,带到乡下突击去了,故电报无处送达,真是有惊无险!
  这次装裱的书画直至国庆节才在地区电业局正式展出,像这样高规格、数量多的书画展在吐鲁番尚属首次,受到各界人士的高度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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