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条由五彩经幡装扮起的土石小道,我站在了高高的日月山顶。风很大,几乎是怒吼。太阳高高的照着,明亮刺眼,却又丝毫让人感觉不到它的温度。远山积雪隐隐,或伏于山涧,或藏于峰峦,或披于山脊。蓝天高耸着,一碧万顷。
相传日月山最早的时候叫做赤岭。望文生义,我想“赤岭”可能是指寸草不生,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不毛之地吧。若是,可那远处隐约的大片的青绿该怎么解释呢?若不是,又怎么会被叫做“赤岭”呢?赤,不就是“空”或者“裸露”的意思么?当然还可以解释为“赤热”或者“赤胆忠心”,并以此证明山也是有意识和思想的。我想就这样解释好了,不仅包括了忠贞,朴实,庄重,而且不失灵气和生动。
而由赤岭到日月山,据说则是因为文成公主。那一年,文成公主从长安出发,走到这里坐下休息。她想到这一去从此就要远离家乡,便伤心不已。她拿出父亲给她的说是思念亲人时照一照就能看到亲人的日月宝镜。然而,宝镜里面她看到的不是孤月就是凸岭,根本没有亲人的影子。她于是明白了,哭着将宝镜扔了出去。宝镜破了,一半落在左山坡,一半落在右山坡。落在左山坡的那片,映着冰冷的月光;落在右山坡的那块儿,照着初升的太阳。于是,日月山由此得名。
当然,传说毕竟是传说。只是我,从骨子里还是宁肯相信确有此事的。我想既然人类都是有思想的,为什么山川就不能有自己的意识和情感呢?就像日月山下的倒淌河,汩汩清泠,何尝不是一个思乡少女对遥远故土的深切泣诉和对故土母亲的殷殷之情呢?
历史千年,不过舌头一转。我想传说也好,不是传说也罢,历史终归是要靠墨写的事实来认证的。我们可以怀疑这些民间传说的真材实料,但是对于文学,我们终归还是要建立在必然或者可能会发生的逻辑情感或是情理之中的。
出日月山,一路西进,慢慢觉得清凉起来。
清凉的主要感觉就是舒适。似有清露裹着微风,轻轻吹拂。又似一脚踏进苍茫旷野,任由花香抚弄。远山依旧是狂野的,奔放的,像排山倒海,又像巨浪冲天,一路吆喝着向前狂奔。草原上,云朵似的牛羊在缓缓移动,间或变幻成不同的图案和队形。
距离越来越近了,似乎已能闻到水的味道。远远望去,天际似乎有一幅巨大的椭圆形画,深蓝,恣意并庄重地涂抹在那儿。又酷似一个巨大的蓝色的鲸,横卧在草原尽头。不敢造次,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惹醒这位水中巨兽,然后暴跳起来踏平整个草原。
但它似乎又是乖巧的,柔顺的。你看,它根本就一动不动,宁静,安详,似乎连眼皮也懒得眨上一下。真是舒服极了,就连我们这么看它,都不能乱了它的美梦。哎,真是让人羡慕死了,这个家伙!
“哗——哗——哗……”好像有均匀的呼吸,在一张一翕。紧接着,巨鲸似乎在慢慢翻身,并很快将整个身躯平铺在了草原上。
“看,大海,是大海!”随行的一个小孩子兴奋地大叫起来。“那不是大海,是湖,草原的湖泊。”我纠正这个小孩子说。
“不对,叔叔,就是大海,我见过的大海就是这样子的!”小孩子倔强而又认真的表情,惹得大家都笑
起来。
青海湖已完全暴露在眼前了。湖面上,一排排乘势而起的轻盈细浪,手牵着手,欢呼着在水里来回地跑。旭阳下,浪花翻着跟头,高呼着,跳跃着,蛟龙般向岸边快速涌动。我一下变得惊呆起来,赶忙取出相机,让镜头锁住这动人瞬间。
在一处写有“西王母”文字的木栅栏前,我们驻足流连。栅栏上写着:“西王母俗称王母娘娘,为中国古代昆仑神话中的重要人物。传说青海湖是其最大瑶池,每年农历六月六西王母会在此设蟠桃盛会,宴请各路神仙。”我于是纳闷:这明明是一处湖泊,为什么王母要把它称作“瑶池”呢?真是让人匪夷所思。我猜想,是不是天地之间都是按的“地上一年,天上一天”的逻辑来换算呢?如果是,那么“瑶池”一说自然就有它的道理。当然,除开这些不说,单从把一个偌大的湖泊说成“池子”,就足以看出仙人们的境界和度量,乃凡夫俗子所能比拟。
当然这些都是神话故事,是无法与科学的论断在同一个锅里碰勺子的。在蒙语中,青海湖的意思实际上是指“青色的海”。它落户于青海省东北部的一个盆地,是目前我国最大的内陆湖泊,同时也是我国最大的咸水湖泊。它的形成,最主要还是以祁连山脉的大通山、日月山与青海南山之间的断层陷落为背景并逐渐脱胎演变。而湖水则主要依赖于地表径流和湖面降水流积而成。只是,青海湖水虽然不是什么天上的圣水清露,但由于其所处的地理位置不同,再加上鲜有水流污染,那么理所应当,湖水应该是清灵碧透,且澄明味正的。也就是说,是先天性因素和后天保护性结果共同的结晶。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