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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的邻居

时间:2023/11/9 作者: 青海湖 热度: 14927
1

  晨曦中,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栖身的竹林早就醒了。潮湿的空气里,还留有月光的味道。一粒露珠从头顶的竹叶上滑落,滴到我的脖颈上,稍作停留,骨碌碌滚了下去。

  麻雀在枝间跳跃,用啼鸣拨亮了天色。新的一天,在丹江水哗啦啦的行走中开始了。

  活着真好!

  像往常一样,我伸展双翅,在林子上空盘旋了一圈。快过春节了,树叶儿依旧青翠,江面亦未结冰,水清林静,芳草未歇。这些往日里熟视无睹的美好,因了昨日的生死劫难,今天,竟一一进入我的眼帘。

  就在昨日,我被一根鱼线挂在了高高的线缆上,差点没了性命。

  2

  我是一只白鹭,家住丹江岸边。这里天蓝、山青、水秀,吃喝不愁。

  只要愿意,我展开双翼就能抵达任何一处山水。当我在河道里翱翔时,目之所及,我的绿色邻居——两岸的草木,在风中掀起层层绿浪。那些姿态万千的树叶,在我经过时沙沙作响,像耳畔滑过的风,似江河里潺潺的水流。

  从高空俯视丹江,是一条烫平的淡蓝色飘带,镶嵌在深深浅浅的绿里。

  春天,飘带两旁,黛色的山峦上,杏花率先皴染出粉白的写意画,蜜蜂醒了,蝴蝶来了,川道里逐渐诗意起来。不几日,河岸边相继涌动起桃花、山茱萸、油菜花和紫荆花的海洋。小写意,日渐成为大泼墨——花朵们挤挤挨挨、密匝匝地漫卷起粉红、亮黄、紫红的波浪,澎湃出神奇的力量。飞临花海,春心荡漾。

  这个季节,名叫大自然的“村长”,让生活在它怀抱里的山石草木和飞禽走兽,都自带光芒。

  夏天的川道上,到处氤氲着绿。我喜欢这种颜色。绿,在这里从来不是单调的颜色。丹江两岸,水的润泽让绿的丰富性得以充分延展,生动地浮现在一句诗里:“烟波不动影沉沉,碧色全无翠色深”。

  绿,也是我生活的底色,它早已渗透到我的房子、食物、床铺和餐具里。不断地飞临各种绿,是我的日常。

  进入秋天,川道里、缓坡上,红彤彤一片。先是亮晶晶的红柿子和滴溜溜的山茱萸挂满枝头,紧接着,黄栌、红枫、乌桕、槭树、无患子等色叶树种,相继穿上华服,层林尽染。

  红叶、红果,包括这里有名的特产——板栗与核桃,其实都不是我的菜,然而我离不开这些美丽芳邻。我喜爱家乡的原因,有一半源自树木。

  树木,是这里清新空气的缔造者,也是我好多同类的口粮。树上的果实,未入仓前,既是农人的,也是鸟雀、猴子和田鼠的。动植物包括人类,都是“系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这条绳子,人类邻居称之为“生态链”。

  偶尔,我会栖息在一棵树的枝桠上,吸收负离子,享受阳光浴。有意思的是,白鹭亮翅,白鹭栖息,在人类的眼里竟是一幅幅画。诗人郭沫若就曾经这样描述:在清水田里时有一只两只站着钓鱼,整个的田便成了一幅嵌在琉璃框里的画面。田的大小好像是有心人为白鹭设计出的镜匣。

  我钓鱼用餐的地方,不是清水田,是丹江河畔。丹江水清澈甘甜,据说北京人喝的每一杯水里,有半杯多,都来自这条江水。在岸边的岩石上,写有“一江清水送北京”的字样,所谓的“南水北調”。

  我清楚,这如画的景色,其实来之不易。在父母的记忆里,2010年7月23日,是一个可怕的日子,这里的一个镇子,这天在特大暴雨和泥石流的双重袭击下,被泥石流吞没。

  灾难,让河岸两边的人们意识到生态治理的必要性,关停了产生污染的大小企业一百多家。人们在山石间栽苗添绿,不留白一寸荒山。石缝里终于长出了树,石头上开满了花,从此山美,水清。

  3

  说起邻居人类,一言难尽,五味杂陈。

  在奶奶的告诫里,人,是这个世界上可怕的动物。这种长着两条腿,能直立行走的庞然大物,聪明绝顶。一小部分人也可怕透顶,凭借智慧脑袋,别有用心地设计出奇形怪状的工具,千方百计猎鸟。

  奶奶说,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一些人一辈子就靠捕猎鸟为生。我可怜的同类,只不过是他们养家糊口的食物。那时候,人们捕鸟就像摘野果子一样寻常,在他们的意识里,鸟是上天送来的荤腥野味。最恐怖的事件,是1958年麻雀被人列入“四害”,在枪打、网捕、毒饵、毁窝的全民剿雀大战里,几亿只麻雀,命丧黄泉。

  围剿麻雀的恶果,第二年就显现出来。一些城市的树木发生了严重的虫灾,树叶儿被吃光。蠢蠢蠕动的虫子,爬满了枝条,晃荡在半空里,落在人的头发上,衣领子里……严重的生态灾难迫使麻雀得以平反,天空里才又有了褐色的翅膀,虫害也得以控制。

  是1988年颁布的《野生动物保护法》,拯救了鸟类。捕鸟,是犯法的呀!猎鸟人这才惊醒——鸟,原来是人类的邻居。它们和人一样,有喜怒哀乐,是生态圈里不可或缺的一员。

  鸟类从此高枕无忧了吗?也不尽然。我们身边,仍然有自私自利之徒,有可怕的偷猎者。父母常说,法律,像一把锁,只锁君子,不锁小人。危险,依然像江心里的暗流,是时时刻刻需要提防的。

  昨天发生的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我对人类的看法。

  昨天,我像平常一样,在丹江河畔用餐。吃饱喝足后,当我拍打翅膀,准备飞到江对岸高高的槲栎树上享受阳光浴时,忽然,我感到右边的翅膀,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拽住了。我使劲儿拍打左翅,曲颈,扭头,发现从高高的线缆上,垂下来一根一米多长的鱼线。顿时,我明白了,挂住我翅膀的东西,是人类钓鱼用的鱼钩。

  见鬼,这该死的鱼钩,它是怎么跑到七、八米高的电缆上的?而且,偏偏就让我遇到了,偏偏,它就挂住了我的翅膀。明天和意外,真的不知道哪一个先来。

  我只能扇动左翅进行自救,尝试用嘴巴往外啄鱼钩。然而,事与愿违,我感觉鱼钩钩得更深了。我的右翅几乎就要断裂,它可怜地挂在鱼钩上,又承载了我全身的重量。我挣扎一次,翅膀就锥心般痛一次。几度挣扎后,我已精疲力竭,连扇动翅膀的气力都没有了。

  我像一只待烤的鸭子,倒挂在离江面六七米高的空中。我的身下,是波光粼粼的丹江水。

  天空阴得厉害,呼呼的北风穿过我的羽毛,发出毕毕剥剥的声响,像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咒语。绝望,从心底一点点蔓延开来。

  我见过鱼钩,这种有倒刺、钩尖和钩腹的钓鱼工具,一旦深入肌体,除过人类,单凭白鹭或者鱼的力量,永远也摆脱不了。想到这里,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感觉自己已经滑入一条充满疼痛、恐惧和寒冷的隧道,死神,就在隧道的尽头等着我。

  我会像小奶奶一样过早地奔赴黄泉吗?

  在奶奶最不愿意触及的回忆里,她的妹妹就是因为翅膀受伤被人掠走,成为饕餮者的牙祭。那一年,奶奶和她妹妹正在河岸边的湿地里觅食,突然,“嘭”一声闷响后,妹妹发出了凄厉的哀鸣。一旁的奶奶看到了无比恐惧的一幕,妹妹的一根翅膀倏忽间耷拉了下来,再也飞不起来了。一个手持弹弓的壮男,得意洋洋地奔过来,抱走了妹妹……每次说到这里,奶奶就泣不成声。

  那些在餐桌上大快朵颐的人,有没有想过,一盘鸟肉的背后,在鸟儿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样的惨案?从此,有多少鸟儿妻离子散?又有多少“子在巢中望母归”?

  当然,奶奶说的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呼呼的北风水流一样冲刷着我的身体。我想在自己的弥留之际,还是用一些令鸟儿欣慰的人和事来温暖自己。

  4

  这些年,我的邻居人类已经意识到保护鸟类的重要性了。鸟儿间流传着很多人鸟和谐的段子。人类爱鸟护鸟是自发自觉的,没有谁对他们说该这样不该那样,也没有谁给予过他们奖励。甚至,一些人连白鹭是不是国家保护动物,是几级保护动物,都不清楚。

  他们的行为,源自于他们的善良。

  我想起了闺蜜吉吉。

  当吉吉从黄鼠狼嘴巴里侥幸逃脱时,右腿几近断裂,鲜血淋漓。

  吉吉的惨状,铁钩一样把一位过路阿姨的心拉扯碎了。她赶忙取下脖子里的丝巾,给吉吉绑扎伤口。鲜血止住了,可吉吉的孱弱却没法被包扎,它根本站不起身。显然,一两天里,它也无力自己找到食物。生与死之间,距离其实很近。

  阿姨决定带吉吉回家。好几处市场里都没有小鱼小虾,索性买回一条鲤鱼,把鱼肉切丝,一条条喂它。见吉吉狼吞虎咽,阿姨笑了,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之前,真怕它绝食呢。

  第二天,阿姨带吉吉去了人类的骨科医院,拍X光片后进行了手术治疗。回家时,阿姨买了中药愈伤灵胶囊,给吉吉口服,也给它的伤处涂抹。

  吉吉后来对我说,被阿姨照料的每个瞬间它都记得。那时,它觉得自己因祸得福,竟希望自己的腿伤晚点痊愈。它甚至说,阿姨要是白鹭家族里的一员该多好,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一直到老。说这话时,吉吉的眼睛亮亮的,每根羽毛上,都闪烁着爱的光芒。放吉吉回归山林的那天,阿姨也哭了。朝夕相处,人与鸟,都有了情感。后来,吉吉一直喜欢用回忆涂抹素简的日子。

  我想起的第二只鸟,名叫祥祥。

  是个夏天,一场暴风雨,掀翻了树杈间的鸟窝,啪唧一声,雏鸟摔到了地上。一只羽毛未丰的白鹭,从天堂坠入地狱。粉色的身体缩成一团,颤抖着发出叽叽的哀鳴,死亡近在咫尺。

  一位大叔偶遇了它,从此,充当起了鸟巢和母亲。

  大叔心细,一天内便摸索出适合小不点胃口的食物——鱼虾用搅拌机搅成糊状,掰开鸟嘴用勺子喂进去。

  小白鹭羽毛渐丰,洁白,乖巧,模样讨喜,大叔给它取名祥祥。顺理成章地,祥祥认大叔是妈妈,大叔走哪,祥祥跟哪,生怕把自己弄丢了。

  人类的宠物小猫小狗,会在固定地点大小便。鸟儿天性随心,便意来了就地解决。大叔家的地板上、桌椅、床铺上,都有了祥祥的杰作。大叔没嫌弃它,似乎很乐意当个铲屎官。

  祥祥一天天长大,大叔倒担忧起来。它的生活空间就是自己的斗室,饭来张口,没有丁点野外生存的本领,连最基本的野外觅食与飞翔能力都没有。怎么可以?

  大叔在自家门前挖了一方池塘,模拟自然湿地栽种了水草,注入小鱼。领祥祥步入池塘,起初,它胆怯,拘谨,嘴笨,脚也笨,那些小鱼儿倒显得机灵,一次次从祥祥的嘴边溜走。祥祥垂头丧气,向大叔寻求帮助,这次,大叔没答应。

  大叔也没袖手旁观。他给祥祥指点鱼儿的行踪,手臂挥动示范它抓鱼。当祥祥逮到第一尾小鱼并吞进肚子里后,开心得手舞足蹈,蓑羽甩出美丽的弧形水珠。它终于学会了抓鱼,它得到了大叔的掌声。

  许是与生俱来的本领,祥祥练习飞翔时,没费什么周折。大叔一次次把它抛向天空,从踉踉跄跄到完美飞翔,祥祥的表现超出了大叔的期盼。

  是时候让祥祥回到白鹭的世界了。一天,大叔带祥祥出门,即将抵达河岸边的竹林时,大叔抱起祥祥,指着竹林对它说:那是你的家,有你的家人。祥祥看向竹林,青翠的叶子间,无数白鹭扇动着翅膀起起落落,音符一般。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若有所思。随后,它用嘴衔住了大叔的手指。大叔心知肚明。

  犹豫过后,大叔还是下定决心:大自然,才是祥祥的归宿。野生动物保护中心的工作人员也建议大叔与祥祥分开,让它先去适应一下白鹭族群的生活。

  祥祥来到了野生动物保护中心。刚步入池塘,祥祥便感受到了敌意。这里的白鹭合伙排挤它,强悍点的,直接用嘴啄它。大叔看在眼里,自语着转身离去。这鸟的世界啊,与人世间一样,都是先入为主,会欺生,有霸凌,正常。

  困境,是成长的必经之路。不经历这些,以后怎么面对大自然里的其他危险呢。

  几天后,大叔来到保护中心看望祥祥。池塘边,大叔轻唤它的名字,正在觅食的祥祥一下子愣住,待看见大叔后,立马飞奔而来,曲颈,伸脖,双翅开合,嘴里叽里呱啦,那音调,居然百转千回。

  祥祥动用了全身的语言和大叔说话,像个受了委屈极尽撒娇的孩子。

  大叔抚摸着祥祥,眼里,有了莹莹泪光。像以往一样,他伸出手,把小拇指递给祥祥,祥祥衔住、放开,又衔住、又放开。

  5

  现在,轮到我讲自己的故事啦。

  “……看着挺让人心疼,它在空中挣扎半天了……”似乎一个世纪后,我听见一个声音从河岸边爬了上来,清晰抵达我的耳朵。他口里的它,说的分明是我!

  隔了十米,我听得清清楚楚。男人声音浑厚,每一个字,都铿锵悦耳。

  我心一热,使出全身的气力,开始拍打左翅,我想证明自己还活着。

  扑腾了两下,尖锐的疼痛,便从右翅开始快速席卷了全身。哦,我没有做梦,真有人来救我啦。

  “我在河边散步,远远看到河中央电线上挂了个白色的东西,开始,我以为是一个塑料袋,走近后才发现,是一只雪白的大鸟。它的翅膀被高压线缆上的鱼线挂住了,好可怜……挂在六七米的高空,我没法救它,你们快来想想办法吧。”

  没错,他是在说我。他的身边,陆续聚拢了五六个人。他们抬头看着我,你一言我一语,正在商量如何解救我。有个人跑步回家,又一路小跑着拿来了自家的鱼竿。可那根鱼竿分明太短,即便他踮起脚尖,用双手举过头顶,鱼竿的头部离我还差了一两米。唉,就算够得着,又能怎么样呢?鱼竿又没长手,自然解不开鱼钩。

  不一会儿,一辆红色的消防车开了过来,人群开始欢呼雀跃,我的心也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我看到了隧道尽头的曙光。只是,这喜悦持续的时间太短。人们很快就发现了消防车的短板,陆地上所向披靡的消防车,面对江水,一筹莫展。是啊,消防车又不是轮船,它怎么会开进水里?

  救援工作又一次搁浅。河岸边一下子安静下来,几声叹息,落进哗啦啦的水里。

  突然,我听见一个声音说:“我给朋友打電话,让他把吊车开过来试试。”

  “可以试试。”

  “是个好主意!”

  大约十几分钟后,真有一辆吊车轰隆隆开到了江边。一名身着桔红色黄条纹的消防员,手脚麻利,三两下,就把自己绑在了吊臂的绳子上。起吊,旋转,消防员悬空向我靠近,仿佛传说中那个长着红黄色羽毛,善于解救黎民百姓的神鸟——太阳鸟。

  瞧,“太阳鸟”裹着一团吉祥的云雾,款款飞了过来。

  当一双大手捧住我的身体时,一股暖流,一下子流遍了全身。我看到了一双清澈的眼睛,眼里布满了怜爱,这眼神,俨然一剂止疼药,瞬间让我心安。我从喉咙里挤出“谢谢”二字后,才意识到,人类与鸟之间,根本无法用语言交流,消防员或许以为我刚才只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吧。

  语言不通,可否用目光交流?当我用满含谢意的眼神看他时,他却不再看我,一心一意地查看我的伤口。

  他用一只手环抱住我,另一只手轻轻安抚我那只已经失去了知觉的翅膀,一下又一下。手到之处,如一泓温泉轻轻漫过。等我的翅膀稍稍能够合拢后,他才剪断了鱼线。感受着暖暖的体温,我们一起从六七米高的河中央,缓缓回落到地面上。

  在一阵掌声里,一位面容白皙的消防员走了过来,开始帮我擦拭血迹。消毒患处后,用镊子取出了那个莫名挂住我的鱼钩。又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拿出一小瓶药水,用棉签轻轻涂抹到患处。这些动作,一气呵成,既专业又温柔。

  “翅膀无大碍,没伤到骨头。只是挂得太久,它的体力消耗太大,又受了惊吓。休息休息就好了。”声音悦耳有磁性。

  暮色一点点降了下来,我感觉自己已从濒死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僵硬的右翅,全然恢复了知觉,身体又恢复到元气满满的状态。环顾四周,我想起自己后来一直待在河岸边温暖的消防车里。那个救我的消防员和给我处理伤口的消防员,都在。河岸边,还有几位给我提供食物和水的男男女女。他们,都生得英俊美丽,是一群可敬可爱的“太阳鸟”。

  天空依然阴沉。可我分明看到有光从人群里升腾,升腾,阴霾与寒冷正簌簌融化。丹江水哗啦啦唱着熟悉的歌谣,我听到了父母的呼唤。

  我用喙梳理好羽毛,起飞,盘旋。返回,立定。

  美丽的丹江河畔。我站在一群“太阳鸟”中间,伸展双翅,扇动,扇动,再一次扇动。

  在一张张笑脸上,在潮汐般的掌声里,我的邻居,读懂了我的谢意。

   祁云枝 研究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科学散文集《我的植物闺蜜》《低眉俯首阅草木》《枝言草语》等十余部,有作品被翻译成英语在海外出版,散文刊于《人民日报》《北京文学》《黄河文学》《散文百家》《青海湖》《广西文学》《大地文学》《牡丹》《雪莲》《绿叶》《生态文化》等报刊,部分作品被《散文选刊》《海外文摘》转载。获中华宝石文学奖、丝路散文奖、全国青年散文奖、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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